在万众瞩目之下，玄慈缓缓的看向了萧远山，表情复杂。
如今的他，和当初在少林寺见到萧远山时候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他还担心自己的名利受损，但是现在他已经大彻大悟，所以对于萧远山的问题，他并不打算有丝毫的隐瞒。
不过这尴尬的事情也来了，玄慈大彻大悟还没一会呢，所以这就导致了大彻大悟的时间不够。
从在之前答应萧远山调查慕容博的事情到现在，他实际上也并没有派出多少人手去调查慕容家的事情，加上段誉冒充慕容复，导致慕容复被整个江湖之人唾弃之后，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下手了。
毕竟人太多嘛，满江湖的人都跑去姑苏骂慕容复了，他们想插手都没机会。
加上玄慈给那些调查的人任务本来也不怎么重，所以他们也就不调查了。
玄慈缓缓摇头，一脸的悔意，开口说道：“老大当初的确派人前去调查姑苏慕容博的事情，只是姑苏慕容博已经逝世数十年，加上这段时间慕容家招惹颇多强敌，姑苏实在不好调查，所以并没有什么调查结果。”
听到这话，段誉和赵煦顿时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
当初慕容复为什么会被整个江湖的人喷到那个程度，他俩是最清楚不过了。
说着，玄慈还满脸忏悔的给萧远山行了一礼，说道：“其实也是老衲没有专心调查这件事情的原因，此事是老衲十分对不起萧老施主，如果萧老施主要报仇的话，就朝着老衲来吧。”
如果说之前玄慈说出这番话，是要以道德绑架引起众人的理解和同情，让萧远山不敢下手的话，那现在他说的其实就是心里的话，他是真的对萧远山很愧疚。
“老夫素来恩怨分明，当初雁门关外的事情，你也是受人蒙蔽，况且杀死我妻子的人并不是你，老夫不必找你报仇，可慕容家的事情，却不能就此作罢。”
萧云山面色淡漠的淡淡开口说道，他在正常情况下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多谢萧老施主海涵，当初慕容老施主虽然对老衲假传音讯，但他终归是当年老衲十分敬佩的人，或许当年他也是被人蒙骗，所以才郁郁而终，他如今已经逝世数十年，老衲也实在不忍去揭故人的疮疤。”
玄慈面色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他真的是情绪复杂，因为他爱名利不假，但对慕容博的尊敬也是真的。
毕竟慕容博武功实在很高，人格魅力也不错，主要是会忽悠，这让他很佩服。
“呵呵，方丈这话就错了，那姑苏慕容博当年只是闭气假死，以隐蔽世人而已，实际上他还活着，我和鸠摩智大师就曾见过他几次。”
段誉这个时候出来淡淡笑着说道，可这一句话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玄慈等人顿时面色巨变，围观之人也都是心中一震。
什么？慕容博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好几十年了吗？
这几十年内也没在江湖上听到他的消息啊？
难道慕容博隐姓埋名数十年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才能忍得住这么大的寂寞？
众人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段世子，此言当真吗？”
玄慈面色震惊的问了一句，随即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傻逼，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以段誉的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又怎么可能是假话呢？
“的确如此，小僧可以作证，那姑苏慕容博武功奇高，连小僧也难以胜之。”
鸠摩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着大众说道：“实际上慕容家是当初五代十国之时大燕国的皇族后裔，他们一直的秘密就是想造反，重复大燕国，慕容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假传消息，让玄慈方丈等人去雁门关外围杀萧老英雄一家，想要以此引发宋辽大战，他们也好借机复国。”
鸠摩智多聪明呢？他在完全是段誉的手下之人，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给慕容博留余地。
慕容博当初和他说的那些秘密，现在被鸠摩智一股脑都抖了出来了。
听到慕容博的话，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他们倒是知道慕容之姓就是五代鲜卑族的姓氏，只是慕容家族定居姑苏多年，正如孔圣人那句话一样，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众人只觉得，慕容家已经在大宋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被汉人同化了，却不想他们居然还想着复兴燕国。
不过根据鸠摩智所说的话，他们如果是大燕的皇族后裔，想复国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只是这种手段实在是太不光彩，太卑劣了。
段誉默默补充道：“当初玄悲大师的死，实际上也是慕容博干的好事，此事已被我查清，是因为玄悲大师偶然发现慕容博想要复国的事情。
慕容博担心事情败露，所以盯上了玄悲大师，在大理身戒寺将其杀死，这也是为什么玄悲大师会死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上，因为这件恶事就是姑苏慕容博干的！”
段誉这句话，更是直接把这件事情加了一把火。
原来当初玄悲大师，也是被慕容博杀的，这慕容博实在太不是东西了！
一时间，众人立刻群情激愤。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如此行为也配得上这么大的名声吗？简直就是畜生！”
“慕容博！这该天杀的慕容博！”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也配叫大侠？”
“慕容博真畜生也，我誓杀之！”
“一群祸国殃民的蛮夷建立的伪国家，还想什么光复？燕国被灭才是正确的！”
“慕容家滚出中国！”
“慕容博这个当老子的卑鄙无耻，慕容复这个当儿子的也是人品垃圾，这父子俩都是畜生！”
……
众人群情激愤，直接把慕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当然这个场景，对于当初的慕容复来说还是比较相似的，毕竟当初那些人到姑苏也是这么骂他。
就在众人大骂慕容家的时候，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的气息忽然闪动了一下。
而这个细节，立马就被段誉给抓住了。
这是一道很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