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不认识我，她们认识的是小哥。”
“在这里的人中间，有不少人都是小哥曾经的下属。”
“用旧社会的话来说，小哥算是他们的主子也不为过。”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陈长生淡然道。
“哦?”
精绝女王看了看身后的张起灵，露出古灵精怪的模样。
张起灵的失忆症还没有完全克服，或许只有等到他突破了武圣，源自麒麟血脉的桎梏才会彻 底消失，到那时，麒麟血脉会被其化为自身血脉，形成独特的强大血脉，延续后代，因而，张起 灵对这番话并没有太大感触，因为他压根也没想起来霍仙姑是谁。
“迦儿。”
“这里的牛鬼蛇神都到齐了。”
环顾四周，陈长生讥讽道：“裘德考、解家人、陈家人、吴二白、上面的人、汪家人， 一个个 都把咱们当成了唐僧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越来越有意思了。”
“夫君。”
精绝女王甜甜道：“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杀鸡儆猴，跳出来的人一个都不能跑，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畏惧龙腾。”
“那边倒是有一个同小哥气息相似的人，看起来血脉力量同样不弱。”
“嗯。”
陈长生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左一包厢，屏风遮挡着的后面是张日山，张启山的副官，纯血的张家人。
目前还活在世界上的张家人，除了张起灵之外，实力最强的莫过于张日山。
“各位贵宾，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拍卖过程中，请大家保持安静。”
“我们为大家准备了拍卖品的照片，仅供参考。”
突然，戏台上站出来一位穿着墨色牡丹旗袍的丽人，主持起拍卖会。
话音落下。
不少人都选择了端坐位置上，静静地等着。
新月饭店的拍卖品名单并不算什么秘密，稍微有些关系的人都能知道，这其实也是新月饭店 的一种手段，提前放出风去，吸引更多人前来。
每个半开放包厢都有一张空座，就在左上角，那是最为尊贵的位置， 一旦坐上去，就意味着 点天灯，这一轮拍卖，无论别人出多高的拍卖价格，你都要比他高，最终拍得商品。
从新月饭店成立以来，只有三次被人点天灯，三次都在同一场拍卖会，而且是同一个人，那 个人就是张启山，张大佛爷。
“我们拍卖会的规则，每次叫价最低五万，你们可瞧好了，拍不着，可就没下回了。”
“下面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现在开始走货。”
伴随着拍卖师的出声， 一名穿着蓝色旗袍的俏丽身影端着透明托盘在场中兜了一圈。
所有人都看见了托盘上那个杯盏，墨绿似翠，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 玉色透明鲜亮，苍翠欲滴，让人顿生冰凉之感，东汉夜光杯，采用祁连山玉制作而成。
早在西周时期，周穆王西巡，西王母赠夜光常满杯’,此杯造型别致，风格独特，质地光洁， 一触欲滴，色泽斑斓，宛如翡翠，倒入美酒，酒色晶莹澄碧，尤其皓月映射，清澈的玉液透过薄 如蛋壳的杯壁熠熠发光，声名远扬。
这样珍稀的古物作为第一件拍品，无疑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球，那叫一个激情澎湃。
反倒是陈长生、精绝女王面色平淡，因为最佳的夜光杯并不是以酒泉祁连山玉制作而成，乃 是以和田玉制成，这玩意在精绝古城并不稀奇。
精绝女王掌握了三分之一的虚数空间权柄，早把精绝国的那些金银珠宝等物收入其中。
平日里，西山庄园用得餐具大多都是和田玉所制，哪一件不比此物昂贵、奢侈。
“现在，竞拍开始!”
夜光杯兜了一圈不过几分钟，拍卖师就叫启了这一轮拍卖。
一个个座位上纷纷有人举起了牌子，‘叮铃铃!’并且，桌面上的铃铛被敲响，举牌象征着参与 拍卖，而每敲击一次铃铛，就意味着加价，按照新月饭店的规矩， 一次加价以万为计。
很快，竞拍价格被堆高至三十万元，没有人再竞价。
见状，台上的拍卖师敲动了小锤子，‘铛!’
“恭喜柳先生拍得今日第一件拍品，东汉夜光杯。”
“承让!承让!”
一楼第三个座位， 一名穿着长褂的中年起身拱手向周围人示意。
周围人皆面露微笑，哪怕没有拍得夜光杯的人同样不会失了礼数，整个拍卖会显得格外热闹 又和谐。
没一会儿，第一轮拍卖已经接近了尾声。
“第一轮的拍卖到此结束，各位稍事休息，稍后会进行第二轮的拍卖。”
当拍卖师的声音响起时，原本严肃的众人相继起身，交谈的交谈，吃东西的吃东西。
“陈先生。”
“次丙号包厢的客人邀您于三号会客室一叙。”
一名身穿蓝色旗袍的侍女恭敬的入内禀报道。
“好。”
微微颌首，陈长生赫然起身：“走吧，咱们去会一会霍家人。”
精绝女王挽着她的手臂， 一副鹣蝶情深的模样，张起灵则是跟在了后面。
“ 嗯 ? ”
这一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可以说，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有许多都是为了陈长生而来，所有人都想见一见这位潘家园旧 货交易市场真正的主人，那可是全国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日进斗金。
“来者何人?”
刚一到会客室门口，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拦住了陈长生三人的去路。
“哼!”
陈长生头也没抬一下，冷哼一声。
庞大的神念瞬间涌入两名彪形大汉脑海中，让他们立时昏厥倒在地上。
随即，大门缓缓打开。
“什么人?”
会客室内还有几名西装大汉想要冲上前。
“嘭!嘭!嘭!”
张起灵从陈长生身后冲出，身形如闪电般迅疾，两指点出，转瞬间，所有的保镖都被制服 了，昏厥在地上。
新月饭店的人看到了这里，但又假装没看见，似乎有人跟他们交代了些什么。
“是你，果然是你。”
霍仙姑看见张起灵那迥异于常人的双指，表情满是激动。
张家人世世代代为发丘天官后裔，习练·双指探洞’绝技，这世上除了张日山、张启山之外，只 有张家族长才有这么一对手指，只因发丘天官印历代皆掌于张起灵之手，也就是说历代发丘天官 都是张家族长。
中年美妇人瞪着高跟鞋，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张起灵面前：“让我看看你的手。”
当她看清楚张起灵的手时，立刻想起了当年那个从未将真面目现于人前，始终半幅冷面的身 影，眼神浮现了多种情绪，有怀念，有回忆，有悔恨，有惭愧，种种交织在一起。
而后，霍仙姑郑重的向后退了三步，双膝跪地。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
一旁的婀娜少妇想要扶起霍仙姑，却被她推开了。
张起灵看着跪在面前的中年美妇，眼神中也有些迷茫，脑海深处隐隐浮现了一些记忆，却又 不完全。
“啪!”
陈长生一屁股坐在了上首，淡淡道：“你的确应该跪下。”
“其一，他是张家族长，更是发丘天官传人，九门奉张大佛爷为首，就算是张启山在这，也得 行礼。”
“其二，四姑娘山，若无他搭救，别说你，霍家如今还在不在都是一个假命题。”
“其上，你们忘了遵守和张家的约定，十年有一人前往长白山守护青铜门，现在已经过去近二 十年，长白山有人在吗?”
平淡的话语在会客室内响起，就像是刀子般锋利，扎在霍仙姑心头。
当年为了维持九门，九门与张家人定下了契约，否则，陆建勋早就铲平了他们。
甚至于霍家当年，霍仙姑远走京城，嫁给了一位高官，那名高官在十年动乱之前叛逃海外， 同样是张家人护住了她，护住了霍家，此恩大于天。
“你，你去哪了?!”
霍仙姑颤颤巍巍的问出了一句话。
“张家人的失忆症，想必你应该也清楚。”
“他是我从格尔木疗养院带回来的，在那里经历了不知天日的折磨。”
“这些年光是给他注射的镇定剂恐怕都能堆成一座小山包了。”
看了霍仙姑一眼，陈长生再度补充了几句话。
‘咯噔!’
霍仙姑心中一震，表情骤变，喃喃道：“是啊，以你的身手怎么会陷在里面。”
“张家人的秘密，他们又怎会不动心?”
“你打算就这么跪着聊吗?”
陈长生讥讽道：“待会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老年人。”
“母亲!”
婀娜少妇连忙搀扶起了霍仙姑。
“你比霍三娘聪明，识趣，懂进退。”
“若非如此，霍家在你手上也不可能保留到现在，还发展的如此之好。”
“可唯一错就错在自视甚高，吴老狗为什么拒绝你，霍仙姑，你应当明白。”
深深地看了中年美妇人一眼，陈长生意味深长道。
“啪!”
霍仙姑听了这话，身形有些不稳，勉强靠着椅子支撑。
当初，她喜欢吴老狗，但吴老狗娶了旁人，那是一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子，霍仙姑一直没想通 为什么吴老狗不愿意娶自己，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吴家不想为霍家做嫁衣。
霍家人生生世世都是霍家人，只会以家族利益、自己利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