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别见面了。”很久，余羽才抬起头，唇角留着浅浅的笑。
他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你还是没办法原谅我？”夏淼声音有些哑，快速眨了眨眼睛苦笑道，“也是，我也没办法要你谅解。”
单凭自己做的那件事，任谁都不可能原谅自己吧。
“你让我做什么事，我......”
夏淼想说它可以接受任何的责备，话被扭头看自己的人打断。
“我说我不恨你，你信吗？”
余羽看他，因为太阳的照射眼微微眯起，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我能理解你，刚认识几天而且还不属于自己同类的生物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同类。”
余羽边说边转身，不去迎着阳光而是寻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站着，继续说，“我能够理解你但不代表我们能继续下去，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改变，暂时分开或许会是我们两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余羽平静的可怕，好像记忆中死掉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夏淼盯着他的背影，听他说完话，高悬的心终于还是落下来摔了七八瓣。
“我能够弥补，只要是你不赶我离开，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夏淼上前，想牵手的手在那人刻意躲避下落了空。
对上夏淼受伤的眼神，余羽转过身不看，他真的担心见多了这样的眼神自己会心软。
“以后你别来了。”
丢下一句话，余羽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走过去了，沉重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在转身的瞬间全部消散。
夏淼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耷拉下来，整个人被悲伤笼罩。
......
“老板这么快就回来了？”姜永安看见推门进来的余羽喊道。
“嗯。”余羽难得的没有进到自己的玻璃房中，而是搬了个座位，对着一盆花发呆。
心里住进了一团毛线，乱糟糟的，越想越乱，不想却又控制不住。
“这几天我要回家，你自己照顾一下店。”余羽起身对姜永安说。
他觉得自己需要用游泳来缓解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
“啊？好。”
夏淼自己在海边待到了晚上，只是不同于其他的人，他全程背对着大海，与那些看海的人格格不入。
晚上他回了家，第二天像是上早六的大学生一样，早早起床，守在了花店门口。
看见姜永安晃着钥匙从远处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我想见见余羽他...”
“他回家了。”姜永安被眼前人吓了一跳，钥匙绕过指尖掉到地上。
夏淼弯腰捡起来递给他，疑惑道，“回家？”
人鱼家不就是这个花店吗？难不成他回了大海？
慌乱萦绕心头，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还，回来吗？”夏淼有些磕绊的问。
姜永安接过钥匙，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当然回来了，不然这个店怎么办？”
“那就好。”
姜永安绕过呆站在门口的夏淼，把门打开。
“你要进来坐吗？”姜永安倚在门口，冲着夏淼问道。
夏淼点了点头和他进去，一直坐到了下午人才离开。
那天以后夏淼每天都来准时报到，比姜永安这个员工都准时。
“你不会是想顶替我吧？”姜永安开玩笑的和夏淼说。
“不会。”
夏淼不想抢他的位置，只是想要把他的老板抢回家而已。
“你还不走吗？”
到了往常夏淼要离开的时间他还没走，姜永安特别直白的问。
“再待会。”
那天，夏淼陪着姜永安到关门，姜永安回家他却独自开车到了海边，下车自己往海边走。
晚上的海边空无一人，夏淼走在沙滩上像极了奔赴约定的独行者。
微微的风吹到脸上，本来应该很舒服的一件事在夏淼这里就显得有些煎熬。
夏淼强迫自己盘腿坐在海边，像以前人鱼总是安静陪在自己身边一样，静静的坐在海边。
海浪打到脚下，夏淼快速把脚收了回来，垂眸望着海浪，他突然生出了大胆的想法。
“余羽”
夏淼站起身冲着海大叫，他觉得海里的人鱼是能够听到的。
海面只有被风吹起的涟漪，半点没有人鱼的影子。
夏淼咬牙往海里面走，海水打在脚上，心慌瞬间涌了上来，窒息感扑面而来。
慢慢往里面走，忍着身上异样的感觉，直到他觉得够深了才慢慢躺下身子。
如果他不愿意见自己那自己何尝不可以去主动见他？
纵然失败的代价或许是死亡......
夏淼等待着人鱼如同那次一般。
许久
“还是没有出现...”
夏淼脑袋混沌，却是有些释怀，或是这样它能够原谅自己呢。
这么想着，背部结结实实的被拖了起来，慢慢往上，最后夏淼整个人竟然浮在了海面上。
夏淼撑着手起来，手掌上冰冰凉凉，黏黏糊糊的感觉。
一望无际的大海，往后看还能看到有隐隐约约的灯光，应该那边就是自己下海的方向。
身下是个小岛？不对，是个大鱼，还在动着的。
夏淼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大鱼，看看下面再看看大鱼，现在自己是该下去呢还是在上面继续待着？
本来想要让人鱼来，没想到被一条大鱼救了。
夏淼现在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惊喜还是悲伤。
但是如果大鱼不救自己，自己会死吧？
夏淼忍不住看四周的海面，最后他还是没有出现。
失望的人垂眸老实的呆在鱼背上，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任何地方。
鱼高声叫了声，声音空灵格外好听。夏淼好奇抬头，对上日思暮想的一双琥珀眼眸。
“余羽。”夏淼高声叫，死去的心脏重新被粘了起来。
不同于他的惊喜，余羽的回应很是冷淡，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样折腾没有丝毫的意义。”余羽不想这么绝情，但面对眼前人拿命堵的行为还是没办法挤出好的语气。
夏淼扬起的眉耷拉下来，颇有些委屈的感觉。
余羽抿了抿唇，看着他一副可怜的样子，难听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和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我都听你的。”夏淼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再次抬眼的时候里面哪还有委屈，亮晶晶的都是期待。
“夏淼，”余羽叫了声他，待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才接着说，“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你的出现让我很乱，等我能够跨过心中那道坎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你别再毫无防备的出现了，你的出现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麻烦...”
麻烦吗？
夏淼心里泛起一阵苦，他没想带给他麻烦的。
“嗯。”好像只是无意识发出的音符，但余羽知道这是他答应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