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女孩媚眼如丝白了他一眼，伸出那异常娇小的手啪的打了苏振云的手一下：“小屁孩，没大没小！”
几个油腻男笑了起来，有个说道：“哎，你猜猜，朱主任多大了？”
主任？苏振云微微有些吃惊，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红裙女孩，仔细看的话，确实不像十七八岁的，没有那种幼稚的青涩，反而带着一种隐隐的风情。
“二十？最大二十二！”苏振云斩钉截铁地说道。
几个油腻男哈哈大笑起来：“朱主任已经二十九岁了！”
苏振云尽管是故意往小里猜，但听到二十九岁还是吃了一惊，他以为红裙女孩最多也就二十五岁，这还是根据她的职务判断的。
“说！你是不是小屁孩！”红裙女孩斜眼望着苏振云：“打你那一下该不该！”
“哎呀，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苏振云不可思议地摇头，然后伸出手，手背向上：“姐，我觉得你至少应该打十下，才能消除我的过错。”
红裙女孩也不扭捏，抬手就打了两下：“好了，饶了你了......哎，你这小屁孩！”
小手打下来的时候，苏振云突然把手一翻一握，把红裙女孩的手抓在了手里，太娇小了，一个手掌就能完全包裹进来，而且像小孩的手，特别软，软若无骨。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带着醋意的笑声。
苏振云的余光观察着沈梦凝，见她脸上依然挂着盈盈笑意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女人不简单，属于非常不好拿下的那种。
中午一行人去酒店就餐。
现在是酒店和KtV合二为一的狂热时代后期，音响、电视和Vcd机是酒店每个包房的标配，整个酒店几乎每个房间都在边喝边唱是属于那段岁月的特色，玩得更花一点的，就加上了搂着跳舞。
这帮站长、科长们也都是驾轻就熟，酒还没过三巡，就有人跃跃欲试要献歌了。
都是老手了，一上来唱的都最拿手的。
毕竟是千锤百炼过的，倒基本不跑调，也不算难听。
但随着越喝越多，越唱越多，就开始走音跑调了，而且出现了争抢麦克风的行为。
苏振云喜欢观察人，他坐在那静静地打量着，胖胖的秃顶崔处长看来完全不喜爱这些，被强邀了好几次，勉强唱了一首歌应付过去，然后就坚决不唱了。
坐主宾位置的是一个四十左右岁姓张的站长，头发略有稀疏，坐在那有点顾盼自雄的架势，苏振云忘了他跟沈梦凝自我介绍时是哪个县区的，但凭着都是同级，而他年龄又不算大，居然能坐主宾，应该是有原因的。
红衣女孩朱蕾一直没有唱歌，别看长得娇小，酒量却不小，看她一杯一杯的啤酒灌进去，都不好理解她那小小的身体怎么容纳得下。
高挑美女沈梦凝依然是一副和光同尘的做派，别人请她唱，她也不做作的推辞，同时也并不会主动去唱，别人唱歌，她也会热情地鼓掌。
场面很热闹，但苏振云这边独冷清，没人让他去唱。
自从重生以来，苏振云还是第一次被当做了小透明。
这时，胖胖的崔牧生处长端着酒杯过来：“振云，来，我敬你一杯。”
苏振云起身笑道：“可不敢，我敬崔处！”
两人喝完一杯，崔牧生处长倒没有走的意思，又让服务员给俩人倒满。
苏振云看出了崔牧生的意思，主动举杯：“崔处长，那我再敬你一杯。”
崔牧生处长喝完，看看苏振云，说道：“你是道州泰县人吧？我也是。”
苏振云愣了一下，他以前是道州陶县人，不过现在作为苏振云已经是泰县人了。
崔牧生处长面对小老乡还是有点亲热，可聊了一会镇上的事，发现他并不熟悉，便收了话题准备回座。
苏振云对镇上确实不熟悉，但对县里还行，便将话头引到了县里，又引到了市里。
崔牧生处长对道州也比较熟，话头就引起来了。
苏振云聊了一会道州，又又很自然地从市里的角度聊起了道州的各个县区，从基本情况到优势劣势，再到发展前景，好好摆活了一通。
崔牧生处长顿时有点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小老乡不简单，怪不得刚才不怎么接话，看来是因为自己聊的那些碎芝麻大小的事进不了他的眼。
“来！再喝杯老乡酒！”崔牧生处长让服务员倒满，跟苏振云又喝了一杯，说道：“振云小老弟，老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来东州的时间毕竟还是长了一点，以后有什么事，记得给老哥打电话。”
苏振云表达了感谢，跟崔牧生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又敬了崔牧生一杯。
场面依旧热闹喧嚣，很少人注意到两人时间不算很短的对话，但苏振云发现沈梦凝的目光会不时会瞟过来。
因为下午要开工，崔牧生处长有点担心大家喝太多耽误事，便及时让服务员上了面食。
回去先休息了一会，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开工了。
每人给了有十几张大表格，崔牧生处长先讲了讲填表的要求，然后又着重说了说有逻辑对应关系的地方，不能出笑话。
苏振云是学统计出身，对逻辑关系是非常敏感的，当年他还管过一段时间的农业统计，所以并不陌生。
这些站长们也是统计的老手了，对牛羊猪鸡和肉禽蛋奶，都是了然于胸。
崔牧生处长讲完，对那些站长们说道：“西林的沈站长和黄北的振云老弟是第一次参加咱们的年报统计工作，可能有些地方还不是太熟悉，各位站长前辈多指点一下。”
说完，又对沈梦凝和苏振云说道：“你们沉住气，不用着急，不懂的先问，在座的各位站长、科长，这都是咱们全市这方面的专家，尤其是张站长，那在省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专家，你们多请教。”
沈梦凝笑着说道：“崔处长，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跟各位前辈老大哥好好学，尽快掌握，力争不拖后腿。”
崔牧生又看看苏振云，苏振云只是笑笑。
崔牧生走后，那些站长们谈谈笑笑，并不着急，以他们的速度，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完成，但这次抽调的时间是四天，放慢速度干就行。
只有沈梦凝，迅速进入了状态，头也不抬，居然第一个填完了第一张表。
她拿着表，走到午宴时坐主宾的那位站长身旁：“张站长，您帮我看看。”
张站长开始并未在意，但后来就仔细看了起来，半晌抬起头，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一点错都没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畜牧统计看来后继有人了。”
“都是老大哥们教导的好。”沈梦凝蔫然一笑，回到座位又低头开始填报起来。
张站长似乎感受到了压力，也开始提速。
整个会议室，只有两个人无所事事，一个是苏振云，一个是红裙女孩朱蕾。
他俩面前的表格上空空如也，连一个数字也没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