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火里烤出的红薯保留着食材最原本的清香，原汁原味，有着自身的鲜甜可口。
王大牛自家种的红薯确实好吃，堪称美味。
在冬日里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更是有了环境的加成，让虞星跃也期待了起来。
王大牛端出来，放凉了一会，一掰开就露出软绵的内里，散发出红薯独有的清香，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香味。
虞星跃无法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又被烫得缩回来。
王大牛皮糙肉厚的，感知到的温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看他被烫到才知不对，连忙又拿回来散散热。
等到它温热了，虞星跃才大快朵颐了起来，外焦里嫩的美味口感让他欲罢不能。
因为吃得太投入，沾到嘴上，直吃成了一只小花猫，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还是王大牛耐心地替他抹去。
王大牛擦完后，见他没注意，竟然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尝了一口，总疑心更甜一些。
因为实在美味，虞星跃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尽管肚里已经填饱了，仍然意犹未尽。
王大牛见状主动请缨，打听到城里洋气的做法据说是会炖冰糖雪梨，打算试着做来给他尝尝。
虞星跃也有很多年没吃过了，之前在城里他不屑一顾，如今这些东西竟然都成了奢侈品。
他难得给面子地一路旁观王大牛的操作，时不时提出指导意见。
简陋版的冰糖雪梨初步成型，就被放在锅上蒸了。
闻着房里再次传来的另一种香甜味，虞星跃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冬天果然就该吃这些暖融融热乎乎的美食。
虞星跃什么也不想了，重新钻进被子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等着自己的那份熟，然后王大牛端过来给他吃。
吃到嘴里的时候，虞星跃居然有些感动，就是这个经典味道。
可惜前面吃的烤红薯占了肚子，喝小甜水喝到后面已经要吃不下了。
王大牛毫不介意地接过一口闷了，捡他吃剩的也不害臊。
虞星跃自觉已经尽力了，奈何王大牛这性子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虞星跃看着他豪爽地把碗一放，转过身去又不理人了，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王大牛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但能看出来他的不痛快，有事直言，一直追问他：“怎么了，冰糖雪梨不好喝吗，才喝这么点。”
虞星跃闷闷地说：“还行吧，喝不下了，别问了，问就是你的错。”
“还行”在他这里往往就是代表着很不错了，王大牛听了心花怒放，但对于他生气的原因照样一筹莫展，只好等他自然消气。
虞星跃本来很耀武扬威，决心坚定地不搭理他，但他忘了今天偏偏不一样，没有特意去上个厕所，正好就喝多了这冰糖雪梨水，半夜被迫憋醒，想上厕所。
虞星跃被牢牢箍在怀里，无法动弹，想转个身都难，但情况不等人，不得不低头。
他急得直接用力踹，猛踢了好几下才把王大牛从梦中唤醒。
王大牛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不清地呢喃道：“出什么事了？”
这简直就是出大事了。
他手里还下意识地护紧了虞星跃，怕要出什么意外了。
虞星跃此时也顾不得羞耻，大声地回道：“我想上厕所，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王大牛这才清醒过来，起身下床，给他腾出空间。
外面实在太冷了，虞星跃想下床的心在伸出一只脚感受后又“嗖”的一下收回去了，如同外面是刀山火海似的。
王大牛想了个招，端来一个家里不常用的盆做尿盆作势就要接。
虞星跃再也忍不了了，冒着寒冷也要伸出脚来用力踢他，竟敢提出这个想法。
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在外面冻死也不会用这玩意的。
在靠近门感受了一秒外面的温度后，虞星跃立马没骨气地妥协了。
但是他也实在用不来这玩意，愁眉不展，特别是在场内还有一个大活人的情况下。
王大牛十分疑惑，眼神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不用，他说：“你不是憋不住了吗？”
虞星跃憋屈得很，心想还有人在场的情况怎么尿得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挑战他的底线。
王大牛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了，但存在感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虞星跃憋红了脸，也始终无法克服心理障碍顺利地解决，憋的难受却出不来，急得快要哭了。
偏偏王大牛还一直问他：“好了吗？怎么没听着声？”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是帮倒忙来了，气得虞星跃狠狠捶他，以泄心头之恨，但是也无法解决问题。
王大牛看他如此难受的模样，也急着为他排忧解难，竟然不听他的安排，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扶住了他。
然后火上浇油的是，王大牛更加过分地握住他的，是一个把尿的姿势。
虞星跃来不及责骂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声音嘶哑：“王大牛你想死吗？”
这样怎么可能出的来？明显更不可能了。
但是因为在别人手里，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一举一动都被放大，敏感非常。
王大牛心里想的很简单，一心只想帮他。
在耳边一声口哨声响起后，虞星跃大关失守，大脑迟钝地完全无法思考，只剩一片空白。
脑中好像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虞星跃崩溃地捂住了脸，泪流满面。
原来是他节操碎了一地的声音。
这一盆让他尊严尽失，丢尽了脸，真的再也不想和王大牛说话了。
王大牛见事情终于办妥了，还挺高兴，却只看到虞星跃周身仿若萦绕着乌云，悲伤有如实质，魂不守舍地爬上了床。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忙跟上去问。
虞星跃满脑子都只有淡淡的心死，没有再说话。
王大牛处理好了他的那盆，因为虞星跃不理他也睡不踏实。
第二天虞星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逃避去了王冬那里。
王大牛心里焦急万分，也只能照常在门外等候，边等边回忆自己做的不妥之处。
王冬的那幅画已经接近尾声了，画上的人其他的细节一应俱全，一看便知画的是谁，但独独缺了眼睛。
虞星跃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画眼睛。
王冬淡淡地回答：“画龙不点睛，做了留白处理。”
虞星跃似懂非懂。
其实是画不出他的神韵，王冬觉得空着就挺好。
在他离开之前，王冬折了一支梅花附带那幅画送给他，虞星跃接过展开的画，只见上面题字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心里嘀咕着还挺浪漫的，抬起头来说：“那我没什么好送的，岂不是不太好。”
王冬开解道：“这是替大黄答谢的，你把它照顾得很好。况且我本来也需要精进一下技术，正好借了这个由头罢了。”
虞星跃听完以后才没有心理负担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走了后，王冬移开案台，底下露出的赫然是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这才是画了那么多天的真实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