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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准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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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养了半个来月,终于可以正常行动了。

按摩、膏药、吃药,三样配合,母亲的病好转了起来。

ct片子显示是椎四到骶一突出了,医生判断已经有了年头,只是之前一直不太严重,压迫神经有限,虽然偶尔腿麻、腿疼,但是估计母亲没有太在意。直到这一次我高考结束,母亲紧绷着的心弦松了,再加上到了夏天换衣服有点早,腰凉到了,腰间盘突出犯病,严重到连下床都困难了。

有些事情,虽然是不好的结果,但是知道了之后反而轻松很多。

腰间盘突出是永久性的病,问了很多人,还没有谁说能治去根儿的,不过是锻炼、保暖、吃药,太严重了就要手术治疗。

虽然这一次母亲的病表现的很严重,但在医生看来,其实还远远没有达到必须做手术的程度。当然,作为医生,他很推荐手术,毕竟手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突出的部位进行切除,至少能够保障一段时间,让患者正常的生活。但是保守治疗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累到了、凉到了,甚至风吹到了,可能就会复发,严重的程度可能不亚于这一次。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商量。

父亲反对做手术,虽然他说不出来太多理由,但是我能猜到一二,无外乎就是不确定手术效果,担心手术后腰间盘没治好,反而出现了别的问题。

不难理解,连药都是近几年才偶尔吃一下的他,对医院抱有天生的抵触。

我没有太多主见,我只是在担心,如果不手术,医生说的那些情况会不会发生的很频繁。前一阵子母亲刚发病的时候,那一幕幕历历在目,简直觉得天塌地陷、触目惊心。

母亲自己也没定下来。

前些日子,我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估分没有太大出入,报考的院校和专业也是板上钉钉了。

喜讯来了,母亲的病情也有所好转,悬在我们一家三口头上的阴云已经开始消散。

好几天来,母亲没有再提手术的事情,似乎手术这个方案已经彻底被遗弃。

我上一篇日记里还记得生日,可是真到的时候反而忘了。是生病的母亲让父亲下厨做了几个菜,为我庆祝了考学和生日。

有同学联系我,毕竟高中一毕业,大家各奔东西,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能不能再见到,我们都不知道。

未来最有变数。

我不知道能不能抽身去,母亲在一旁听到了,忙说让我去参加,现在的同学关系最宝贵,可不能断了。

可是母亲越这样说,我越想要兼顾:既能与同学保持联系,也能在家里照顾母亲。

或许这就是我的性格,我不是讨好谁,只是不想落下某些事情,即便我知道同学聚会即使没我,也没有关系,平日里我也算是半透明;母亲的病已经基本好了,走路恢复正常,甚至明天准备去帮我爸卖菜,而我在家似乎也发挥不了太多。

由于我的高考成绩还不错,再加上我爸在顾客之间的宣传,好几个家长竟然想要请我去做家教,他们的孩子有高一的、有高二的,想让我去解惑,如果在解惑的同时传授一些经验,那就太好了。

不过我的经验似乎就是死命做题,再别的策略也没有。

至于解惑,不敢,那是为人师表才能做的。我不过一个还没上大学的准大学生,能够解题就不错了。

父亲帮我应承了一个顾客,家里的女儿是高二,聪明,但是数学很差,她妈妈很头疼。

我可没有当过家教,至于讲题倒是会,毕竟在高中我也常常跟同学探讨很多题的解法,甚至很多时候我都是负责讲的那个。

父亲说过几天你妈好了,你就去当个家教,人家看得上你,咱们可不能掉链子。

我很好奇这个行业,更多的是对自己真正的第一次独自挣钱产生了憧憬。

我通过父亲询问了一下那个学生的情况,然后准备了一套卷子,看看这个学生的数学水平。

中午时候,母亲说我都做了半个来月饭了,她已经好了,她来做。

可是下午我就发现母亲的腰又开始疼了,她说可能是刚才和面用的劲儿大了一点。没关系,平躺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晚上贴上个膏药,明天肯定没事儿。

我还是问了出来,手术不再考虑了吗。

母亲笑笑,这不是啥大病,你看几贴膏药就能治过来,手术那不太大材小用了。

我沉默着。

母亲跟我说,这些天她也没闲着,问了好多人,腰间盘突出好多人都得了,大家都是养,没几个人去做手术。因为一旦开刀,腰间盘能不能做得好先不说,开刀动手术那可是要伤人元气的,手术可不是几贴膏药养一养就能养好的。

母亲又说,大夫不也说了,就算手术了也不能保证一定就不复发,这个病得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能维持住其实在最重要。

母亲解释了这么多,我理解,我也知道她是肯定不想去手术了。

晚上吃的饺子,吃完后我洗了碗筷,父亲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又说起来去当家教的事儿,说是先别提钱,先去上一节课试试,看看人家丫头能不能接受,能不能学进去。

我点头同意,毕竟我甚至不知道要要多少钱。

母亲说,我听说你们学校的大学生补课,一节课一百。你还不是大学生,要的话就八十吧。

我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教明白。

毕竟学了这些年,别的我不敢说,我自己做题还是有套路的。

但是我自己会做题,不代表我就能教会别人,而且就算我真心想教,高考成绩也在那儿摆着,但是人家不想学,或者学不会,都一样白扯。

别想那么多,父亲说,你就只管用心教,这对你来说也是锻炼。

我明白。

而且我更明白的是,如果我真得在当家教这条路上有些天分的话,按照现在的行情,就算上了大学,周末安排妥当,也会有不错的客源和很可观的收入,甚至比不少打工的挣得都多。

这样也能分担一下家里的经济压力,那何乐而不为呢?

(200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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