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这家伙，为什么不动了？”
“他在山门口留下一个分身之后，其他五个身体为什么停在山腰里不动了？”
“难道说，他做的准备比我们想象中更完备，我们虽然离得较远，可依然被他发现了？”
“他这是在修改战术，还是在现场制造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立明眉头紧锁，额头上也冒出了阵阵冷汗。
初升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清凉的晨曦变得温暖，可敌人停滞的动向让人觉得无比诡异。
“会不会是山里有神仙、灵兽之类的东西，把那老杂毛拖住了？”
“青城山可是文化圣地、道门神山，他敢把这里选做战场，实在是太亵渎了。”
躲在树荫下养精蓄锐的杨锋开口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在对决‘饥荒’的时候也遇到过东北的仙家。”
“只是仙家的力量似乎也是一种替身之力，面对强大的替身使者未必能讨得到便宜。”
“就算正神们的法力远大于灵兽鬼魂化身的仙家，可他们又没法真身下界，山里供奉的都只是神像。”
“仅凭泥胎塑像，面对有着蛇魔赐福、五百年生命能量积累的德古拉，恐怕不是对手。”
乔荞面沉如水，她也有些纳闷，甚至思考起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别胡思乱想，如果神仙真的管用，我们百年前还会遭逢国难吗？”
“或者说，就算国运和神仙真的存在，他们也只会帮助自强不息的人，而不是像老妈子一样直接帮我们‘代打’，解决一切问题。”
“事在人为。没有那些挺身而出的英勇先人，你求神拜佛把头磕烂，也赶不走敌人！”
“而现在，我们就是背负着国运，甚至人类命运的那些英雄！”
“只有我们挺身而出，用智慧和勇气与黑暗势力斗争，才能杀出一条生路！”
我严肃地打断了乔荞兄妹的胡思乱想，坚持着“自助者天助”的真理。
看来是这场决斗太过重要，重要到连他们两个都产生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幻想了。
“小明，你也来荫凉下休息吧，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弹。”
“先把午饭吃了吧，磨刀不误砍柴工。”
玛姬慈祥地掏出自热米饭，招呼众人先吃点东西。
德古拉究竟为什么暂停在了山腰，这一点我们不得而知。
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让五个分身各就各位、同时开始同化植物，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当他排布好阵势之后，也只会有山门口的那一个分身同化进度极高，其他高度上的分身同化进度会依次降低。
而负责拖住低处敌人的我和张立明，都有着无比强悍的近距离力量型替身，哪怕不能杀敌，也有十足的把握自保。
“也许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德古拉目前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杀到了山下，他还以为我们在S城备战呢。”
“还记得吗，他的‘月影花园’在夜晚时力量会得到提升，在白天的时候相对要弱一些。”
“他只留下一个分身在山脚同化植物，很可能是在测试白昼时他同化植物的消耗大小以及同化速度。其他身体没有开展行动，其实是为了节约力量，在夜幕降临之后才开始行动。”
吃完了午饭，乔荞的精神放松了不少，她终于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极大的设想。
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谁得到的信息更多，或者能让对手误判你的能力，谁就能占据优势。
我们之前太过紧张，以至于忽略了我们已经占据了信息差的优势，忽略了德古拉并不能掌握我们动向的劣势。
“所以……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我们还是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吧。”
“如果JoJo所料不错，天一黑德古拉就会分散开来上山，以求用最小的消耗同化最多的植物。”
“那个时候，才是总攻的时机！”
跳起来一脚踢翻饭盒，我挺起胸膛，摆出奇妙的站姿，说出睿智的语言。
德古拉这个老鬼看来是真的怕了。
他这一次的行动极为谨慎，生怕多耗费一点点精力，被敌人抓住破绽。
明明占据着数百年来汲取的生命力，却连一点点爬山的消耗，和同化植物的消耗都要精打细算。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胜率拉到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两百！
他的计划一定是超额的，留了许多手准备。
也许按力量对比，同化过山林的他只需要一两个分身就足够全灭我们，但他依然制造了五个分身，投入了足以从头击败我们两次还有剩余的力量！
“行吧……”
“那我们现在立刻回去睡觉，如果‘刑天’感受到敌人大幅度移动，我会叫醒你们的！”
“毕竟这一次大概率要夜战，白天不睡的话我们的精神就难以保持饱满！”
思索一番过后，张立明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旅馆，砸开门锁住了进去。
这附近都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都在等待着青城山上的两派强人，决出最后的胜负！
……
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出东海现冰轮。
一番呼呼大睡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当那轮明月缓缓爬上云端的王座，决战前的压抑也随着清冷的月光洒落。
五人一猫都像“衔枚疾走”的古代兵马一样，收敛着动静回到了山下。
“动了，他果然上山了。”
“Jo↘Jo↗猜的没错，这老怪物果然是在衡量能耗，所以白天只消耗了一个分身的力量。”
“另外，刚刚有一个在山腰上的分身回过头下山，而白天同化过植被的那个分身反倒上去了。”
“这两个分身的换防，说明德古拉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所以回收了状态不完美的分身，转而留下了一个全盛状态的作为守门人！”
感受着德古拉的动向，张立明双拳紧握，蓄势待发。
敌人目前的动向说明了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到来，否则就不会如此从容。
无数次地复盘和强化心理建设，那轮明月已经悄然爬到了夜空正中。
“他……登顶了。”
张立明干涩的声音，宣告着决战的正式开始。
“好，第一个敌人就交给我吧。”
“Jo↘Jo↗，就按我们说好的来。等下我会暂停时间将你们尽可能送到高处，然后回身挡住敌人。”
“你记得把替身力量收敛回体内，免得我无法暂停你的时间，也免得你不小心消解掉我的替身。”
“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回头管我。相信我，我会拖住他、斩杀他，你们只管向前！”
我率先迈开步子，同时最后提醒了一遍战术。
这战术我们早已烂熟于心，再说一遍也只是心理安慰。
无论如何，不管会不会死人、要死多少人，这一战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