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穆勒和拓磊都很膈应彼此。这多亏了韩山一开始制造的矛盾。
挑动穆勒趁赫林不在的时候捣乱就算了，还在穆勒进攻王帐的时候把赫林刺杀了。拓磊统合赫林留下的部队后，自然是只能打着为大汗报仇的旗号跟穆勒死磕。
否则他压根没有政权合法性，别人不会跟着他。也就是说，拓磊的政权存在意义就是打穆勒。
不然大汗死了，位置被侄子拿走，你反对什么呢？只能咬死说赫林是穆勒杀的，才能反对他。也只有反对他，才能接手赫林的政治遗产。
而穆勒呢，也反过来说是拓磊杀了赫林。至于真正的情况反而没人查了。
只能说韩山的阴谋真的很成功。
“罗亚人扶持的那群贱民越来越嚣张了。”
“关键是也越来越强了。”
两位草原上的部落头人统治者互相对视，都恨不得把对方灭了，吞并之。但又一时半会打不死对方。
如果真的拼命，反而还会给牧民会渔翁得利之机。
所以，再怎么不爽，他们也只能忍着。
因为那些贱民更加要命，并且不只是要他们俩的命，更是要摧毁他们这些部落头人的整个草原封建阶级。
他们所拥有的人口，畜牧，牧场，都将被夺走，被分给低贱的奴隶与牧民。
被那个该死的罗亚女人，作孽地撒给一群废物。
她的姘头如今正在草原上，带着几千人所向披靡，而牧民会的贱民也逐渐学会打仗。
这种情况下双方再不停战共同对抗敌人就真的完蛋了。
穆勒本来想让拓磊和自己一起说赫林是罗亚人杀的。但拓磊不同意，因为那样他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一直以来作战的理由是错的。所以他最多对这个说法保持沉默。
于是穆勒干脆不提这件事了，之前说了那么久是拓磊干的，现在再改口，拓磊那边不配合，也就没有意义了。
甚至历史书上都会写是他们俩干的。
通常来说这种暗杀不是什么好手段，因为参与人会很多才能保证成功率。人越多保密性就越差。所以很容易被发现。而韩山却是一个人去搞定的，而后双方矛盾激化开打更没时间查，所以……
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鸟样。
“那群贱民已经和罗亚的部队开始重新编队了。一个老兵带三个新兵，很快就会拉出不逊色我们主力部队的六万大军。并且还有十万辅兵。”穆勒深吸一口气，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拓磊：“但最近两个月他们前线的力量会下降。我能出三万精锐，五万辅兵。从北线对他们进攻。”
穆勒眯起眼睛，拓磊手上可以调遣的部队起码有五万精锐，剩下两万怕是留着防备自己的。
那自己也只能留一手了。
拓磊三万兵，从北线进攻，穆勒四万兵，从南线进攻。而牧民会前线可用的部队只有一万。目前的战略计划是边打边退设置防线拖延时间。
当然，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给部队和牧民会成长和历练的计划。韩山到战场上直接换米迦勒之书然后开审判天平能直接秒一片。
但是不到关键时刻这种底牌还是少用，用完虚弱韩山也很危险，还会让别人疯狂来刺杀你，甚至搞神降。
而且，长生天的祭司们这次也可以联合起来，发动天罚祭典，威力同样强大。韩山只能说是单人和他们兑子。
“长生天的血祭法术居然用来对待长生天的子民，我们都会被神厌弃的。”祭司们收到要求准备一起前往前线后都愣住了。
“没有人会不尊敬长生天的，我们等他们分出胜负不好吗？历史上的长生天祭司不都是这样？”
“就算牧民会，难道还能不尊敬我们吗？”
一群祭司七嘴八舌，却见大祭司冷着脸用木棍敲了敲地面：“都别吵了！”
“你们这群蠢货！你们没有看到那个疯女人对罗亚的拜火教是怎么做的吗？那些教士被杀了多少？就算活下来的，也全都要在地里干活才能维持他们的教会，传教都要向当地的官员申请，不能收取捐献，不能占据土地和牲畜，除非是自己养自己种的！”
“你们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还有！你们哪个没搞过活人祭祀？哪个没贪腐过，没杀过贱民？牧民会的那群贱民会知道长生天的伟大吗？他们只会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杀光！用罗亚那边的说法就是公审！用你们的命去吓唬其他贱民！”
不得不说大祭司还是有几分见识的。韩山他们本来已经准备怀柔，收留各路教士了。但大祭司却敏锐地意识到他们的根本意图。
并且说服了这里所有祭司。
“但就算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准备天罚祭典吧……拓磊和穆勒不是已经联手了吗？”
“对啊，或许他们自己就能打赢。天罚祭典需要的牲畜，鲜血，尸体，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收集齐的……”
“让穆勒和拓磊去收集这些。我们只要准备祭典本身就可以了。”
牧民会在罗亚的支持下发展得太快。虽然说，罗亚的支持好像，也没那么多，但关键在质不在量。
不过，发展太快可能也未必是好事，牧民会已经出现很多管不过来的情况了。各地的分会建设也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目前的会长多少有一点，先打赢，打赢了再慢慢来，一切好说的那种意思。
韩山多少有点无语。
因为这貌似是他之前的思路来着，不过后来证明了，这样想问题很大。只想着不择手段去赢的人最后往往不会赢。
不排除有些时候是双方势均力敌或者三七开什么的，一个运气上的问题然后输了。
但大部分时候，胜利者之所以胜利，都是有他理由的。但这个理由，肯定不是不择手段。
算了，反正对王梳荧来说是好事，武装部队都紧靠罗亚，经济上依赖罗亚，思想政治上，领导层八成都会是去罗亚留学回来的，之后民间也都会按照罗亚的教科书学习。
至少王梳荧活着的时候，这个草原都没有分裂的可能性。而王梳荧真的要死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那时候经济思想什么的都绑定得更深，或许全球都统一了，更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