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姜竹几乎没有挪过地儿。
越往后的先祖需要的神识就越强大，有时候为了观看完一位先祖的生平，她甚至需要退出来恢复十几次。
又一次进入到传承记忆，这次是一位远古时期的先祖。
姜竹照例跟着他一起被雷劈，经历飞升的痛。
但在飞升成功的那一刻，她却并未退出记忆，反而到了另一个时空。
姜竹张望了一下四周，什么也没有，暗自思忖：“这……应该不是飞升之后的世界吧？”
远处，已经化成人形的远古先祖静静地立在虚空之中，像一座石像那么沉默。
姜竹再次确保周围没有危险之后，迈步朝走过去。
“等你许久了，后辈。”先祖蓦然出声。
姜竹想，应当只是虚空对话。
“我看得见你，一个灵修。”
姜竹陡然惊住。
那位先祖似乎看出了姜竹的讶然，道：“我已经飞升了无数个轮回，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一道神魂。”
“你并非我族后辈，但你身上有我族的契约，我九蜚一族向来不与其他种族结契……”
先祖端详着面前渺小的人修，片刻后又道：“罢了，后辈自有后辈的命数，我不该多加干预，何况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人。”
当年他为了躲避天道的搜查，特意只能将这道神魂藏在传承记忆的深处。
这确实躲过了天道的搜查，同时却也彻底封印了这个秘密。
九蜚一族的后辈要想打开传承根本不需要将神识沉入记忆之中，血脉让九蜚的族人不用费尽心力去做这么繁杂的事，自然发现不了。
但他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姜竹想了想，询问：“您可是有什么心愿？”
“心愿？那倒没有。我只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乎飞升的秘密。”
飞升的秘密？
姜竹结合自己的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当即点了点下巴，脑洞大开：
“飞升之后是不是有其他位面，那些位面比修仙界强大一万倍，飞升上去的修士都是最底层，所以他们收我们上去其实是做苦力？哈，我就知道，飞升了果然就没有好果子吃。”
先祖笑了一声，“后辈，你把天道想的有些黑暗。不过你猜的没错，这个世界确实不止有修仙界。”
姜竹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这位先祖要给她讲一些不该她听得东西了，这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些激动。
她果然听见面前的人说：“其实所有飞升的人后面都会知道这个秘密，但我擅自将秘密传承下来的事被天道发现了，所以从我之后九蜚一辈只有一只。”
也就是说在这位先祖之前，九蜚其实也和其他种族一样。
天道追杀九蜚也许并不是单纯因为他们种族强大。
姜竹盯着先祖的神情，他的表情很奇怪。
不仅没有一点愤怒或者怨恨，甚至隐隐带着一些感激？
“天道其实是公正的，当时飞升的我太过年轻，一心想要超越前辈，为九蜚一族留下一些更惊心动魄的东西，却没有考虑后果。”
先祖看着姜竹露出有些释然的笑，“天道原本是想杀死我的，我也预料到自己离彻底死亡很近了，但不知为何他放过了我，还为九蜚一族留下了血脉。”
“关于祂为什么不杀我，其实我有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天道也许还在成长，所以祂有时会像孩童一般有些仁慈。”
姜竹被最后这两句话彻底震惊到了。
天道……还在成长？
“可天道不是类似于天地规则、自然法则又或者命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种变幻莫测的东西没有成长这一说吧？
“这就关乎我所说的秘密了，后辈，接下来的话你得听好了。”
姜竹正了正身子，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
先祖缓缓道：“这个世界上不仅有修仙界这一方天地，而我们所说的天道实际上掌管着无数个像修仙界一样的位面，有些位面会比修仙界大，有些位面会比修仙界小。”
“所有位面‘飞升’的种族都会统一去到一个更为神奇的时空，我把它叫做九天外域。至于其他位面是如何判定‘飞升’的，乃至于是不是所有位面都有‘飞升’的权利，这些我并不知情，但以修仙界为例，‘飞升’就是指灵力突破到大乘境界并且抗下飞升雷劫。”
“我猜测这片外域可能处于所有位面的最中心，因为抵达这里的种族可以在天道的吩咐下随意通往其他任意位面，但我的地位太低微，不足以去证实我的猜测，也没有时间去证实，但我能确定的是，外域一定是离天道最近的地方。”
姜竹听到这里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苗头。
要说谁能让昏迷不醒的羿风遥重新活过来，那一定只能找天道。
如果修仙界救不了他，那她就去能找到天道的地方！
想到这里，姜竹听得更认真了，生怕漏掉一个字。
先祖继续说道：“至于我前面说过的成长的天道，对于此事我并非全是猜测。”
“与其说天道掌管着大千世界，不如说大千世界是天道的一部分。”
“这要从位面说起，飞升之后我到了外域，从那里的人口中得知，所有位面大致可以分为七级，等级越高就代表着此方天地的资源以及力量越强，反之，等级越低力量就越弱，而修仙界属于其中的第四级，我们那些飞升过的修士将它称为四级位面。”
“其实最令我惊讶的不在于位面等级，而在于位面与位面之间的融合与独立，我曾经亲眼见过数百个三级位面融合成了一个四级位面，但它们又不仅仅只是融合那么简单，就好像……”
先祖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
“就像一群小小的飞鸟高速盘旋在一起，形成了更强大的飓风，但在飓风存在的同时，每一只飞鸟也依然存在。”
姜竹对于他的形容有些错愕，“也就是说我们修仙界的下面还存在着数百个三级位面……”
想着想着她突然瞪大了瞳孔。
各个位面之间就好像无数个细胞分化形成组织，再由不同的组织结合在一起形成器官，然后由多个器官形成系统，最后构成一个完整的人体?。
也许天道的最终形态跟人体毫不相干，但如果这么说的话，天道确实正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