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宿走近自己选定的方向才发现那摊子卖的是炸蔬菜丸子。
看着也是卖相极好。
每个口味都拿了些，把剩下的钱都花了。
她实在不爱买东西。
所以买吃的买的很草率，最后拎了大袋小袋的咸口小吃回停在农贸市场外面的节目组大巴车集合。
不过因为遇到了那个雪国人，她回来得不是最早的。
程昱和厉寒鸣已经回来了。
他们买的东西单一，偏甜口，比如驴打滚、玉米饼、西瓜，还有鲜榨石榴汁之类的。
三人相顾无言。
好歹已经一起疯玩儿过了，大家已经没那么陌生。
而且程昱和厉寒鸣还是一起谋划把严又抬走套玩偶服的“战友”，两个人的性格又都不算内向，尴尬他们肯定是不尴尬的。
梁宿就更不用说了。
她就算尴尬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们现在的沉默是因为他们看了下各自买的东西，发现居然没有买重的。
“你俩喜欢吃甜的？”梁宿问道。
程昱点头。
“我早上不喜欢吃油的、腥的、口味儿重的，”厉寒鸣只要没有厉寒昀在旁边，他的表现就无比正常，“中午不爱吃辣的，晚上不爱吃甜。”
嗯。
正常。
但事儿逼。
程昱笑着吐槽他：“怎么不饿死你？”
“因为祸害遗千年。”
梁宿表情极复杂。
厉寒鸣把座位调了一下往后躺，然后才弯着眼睛发问：“你不会要说，你觉得我不是祸害吧？”
梁宿果断摇头否认。
“那是……？”
“你上一期节目喝豆汁了吧？”
“因为我只是不爱吃那些，不是不能吃，”厉寒鸣耸耸肩进一步解释道，“好歹上节目也是有报酬的对吧？”
梁宿也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了些：“那你还挺敬业。”
程昱的座位在厉寒鸣后边，他也不觉得挤，反而把两只手都放到低至自己胸口位置的椅背上撑着自己。
他看着这两个好像“不对付”的两人开启新话题：“你们见到老外没？”
厉寒鸣表示自己没注意。
梁宿倒是点头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活的外国人，”程昱笑得没心没肺，因为接触到新事物眼睛亮亮，“诶，小说哥。你们家是不是精英教育啊？”
“小说哥”是程昱给厉寒鸣起的外号，程昱起这个外号的原因是他名字像言情小说男主角。
厉寒鸣翻了个白眼。
但嫌弃归嫌弃，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称呼：“翻译一句一百。”
“我今天把你吊路灯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无比愉快。
梁宿只偶尔搭话。
之前还好，现在当然厉寒鸣完全是原形毕露的状态。什么阴湿病娇？不存在的，只是个龟毛但幼稚的小屁孩儿罢了。
毕竟能和程昱玩儿成好兄弟，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些共性的。
又过了五分钟。
燕送舟、梁语先后回到大巴上。
梁宿还记得燕送舟在潭柘寺的样子，温和浮于表面，风一吹就会露出潜藏的阴沉。
今天的他乍一看还算正常。
至少只看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
就是他身上有股很淡的血腥味儿，尽管喷了木质调得香水去遮，但梁宿还是闻出来了。
脸色似乎也比平时差。
因为梁宿的目光太明显，燕送舟和她聊了两句，但还是没有实话。
当然，节目上本来也不可能聊那天的事。
——就算燕送舟没有明说，梁宿也下意识觉得他身上的秘密和她这个异世界来客的秘密一样不能见光。
厉寒鸣不知道是有点怕他还是怎么，燕送舟上车之后他就不说话了。
程昱受他影响，话也跟着变少。
气氛明显不如刚才。
不过梁宿和燕送舟不咸不淡的对话没有持续太久。
梁语拎着一堆吃的回来了。
而且后面跟着个像保镖一样气势汹汹的雪国人。
梁宿第一反应是看梁语，所以没有发现这个雪国人就是她刚才在农贸市场里遇到的那个人。
但对方发现了。
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贸然打招呼。
然后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自来熟地找个座位先坐着，燕送舟向他点点头，程昱在和厉寒鸣嘀嘀咕咕。
梁语在梁宿边上坐定。
她的心情不算好，因为她在回来得路上遇到了厉寒昀。
但她的心情也不算糟，因为厉寒昀还没来及纠缠她又遇到了护送她到大巴这边的这个雪国人。
当时的场景大概是这样的——
梁语已经买完东西打算往回走，厉寒昀过来示好，邀请她一起去买东西。
这种打乱自身节奏的行为梁语很不喜欢。
她打算拒绝。
但厉寒昀还是跟着。
梁语本来就没睡够，这会儿又被缠得烦躁，她本来都打算回头骂人了。
结果回头时恰好看到这个雪国男人，他从旁边蹿过来像挡小鸡仔一样挡住厉寒昀，然后严肃无比地转过头问梁语“泥需要帮助吗？”
华国话说的烂，但确实帮了她大忙。
嗯。
于情于理不该笑他。
梁语尽可能憋住了，然后用流利的雪国语解释她和厉寒昀是在录节目，他们是同事，虽然厉寒昀有些不礼貌但自己不需要帮助。
对方颇为惊讶。
然后挠挠头，不再讲华国话，只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句“怎么你也会雪国语”。
然后，他回头看了眼一脸没听懂的男人。
回过头继续用雪国语和梁语对话，他说：“虽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但我觉得，让我送你回去是摆脱麻烦最简单的方法。”
梁语张了张嘴。
她好像没法反驳这个说法。
大部分情况下，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武力震慑。
“我是外国人，”雪国男人趁热打铁，“你可以和他说我听不懂，一定要送你回去。”
梁语很想说他的都被拍到了。
但转念一想，人是雪国人，被拍到就被拍到吧。
“好。”梁语最终还是应下了。
毕竟是外国友人嘛。
而且还是这样有正义感的外国友人，梁语实在不好拂了他的意，所以按他的说法糊弄完厉寒昀就带着这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外国友人回大巴了。
当时的弹幕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这会儿也还早，观众不多，没有俄语特别好的“野生字幕君”，但梁语和这雪国哥们儿的对话观众还是能知道个大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