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君吾冷哼一声，“墨阳，你以前是个什么样子、泓轩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整个天界无人不知，你敢把天界捅穿吗？你就不怕泓轩会——”
“会什么？”墨阳打断他，脸上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紧张，反而嘴角含笑，“会担心我有没有伤到自己吗？”
“你——”
“君吾，你以为你是谁？”墨阳收起脸上的笑意，眸子沉了沉，“你以为受了泓轩几番提点你就能跟别人不一样离他近些了？你才是痴心妄想！
泓轩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从赤海峰，他还是一株山荷开始就是我的！”
墨阳对君吾已经算得上仁慈，上一次若不是泓轩先他之前对君吾动手，那君吾可就不止是重伤那么简单了。
说是重伤，这会儿已经能好好出现在下界了，说明泓轩也没怎么下狠手，说到底还是存着一丝情谊！
墨阳想到这个，就有些咬牙切齿，再不想多看见君吾一眼，转过身准备离开。
君吾眼皮半阖，黑沉的脸上快速闪过纷繁的情绪，他很快将情绪掩下去，沉默片刻后，半低着头开口对背对他的墨阳开口，“你现在该回天界，无尽渊的锁元阵撑不了几天了。”
墨阳深呼吸几下压下胸口的郁气，“三天，三天后我会去无尽渊。”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身后的君吾，在原地朝墨阳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久后也消失在原地。
季泓轩从听见两人对话的时候，就隐着身形远远站着，看到墨阳抬步往回走，扯了口诀先一步返回山洞。
君吾，这个人季泓轩印象深刻，因为在无尽渊幻境里，把墨阳封印的人就是他，他对墨阳不好，就刚才来看，墨阳应该也很讨厌这个人。
季泓轩在心里把君吾打入“坏人”的行列。
尤其这人想让墨阳离开自己，看起来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季泓轩跟墨阳一样，也讨厌他。
“泓轩，”墨阳从外面回来，看向季泓轩时含着笑，“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我？”
季泓轩起身迎上他，环住墨阳的腰身抱住，“墨阳，我会不会这辈子都不能飞升啊？”
“不会，泓轩很厉害，很快就可以飞升。”墨阳捏捏他的手心柔声道，“泓轩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你不用太着急，我等得起。”
“你会一直在吗？”季泓轩仰着头看向他，“墨阳，万一你哪天突然要离开，我该怎么办？我追不上你。”
墨阳一愣，随即笑着刮一下他的鼻子，“胡说什么呢？你永远不需要追我，我就在你身边。”
见季泓轩的眉心还是皱在一起，墨阳想了想补充道，“就算有些时候我不能跟着你，还有小七呢，有它在，泓轩肯定可以找到我。”
“我会好好修炼，我想快些——”
“宝宝，我带你下山散散心好不好？”墨阳可不想看见自家泓轩为了修炼折磨自己，“修炼之事不能强求，顺其自然才能牢稳，泓轩，你不是为了我修炼，更不能为了修炼而修炼。”
墨阳蹭了蹭季泓轩的头顶，想到自己竟然在开导泓轩，有些好笑，“泓轩本是最好的，倒是因为我，钻进死胡同了。”
而且开导这种事，向来都是泓轩会做的，墨阳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两个的身份还能颠倒过来。
“是我太笨了。”季泓轩身在当局，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不是因为你，你很好。”
“别你好我好的了，”墨阳笑着牵起季泓轩，“我带你出去玩儿，咱不想这些没用的。”
季泓轩原本是想休息的，可听了墨阳跟君吾的对话后，他又没什么心情去玩儿了。
“可是我想尽快修炼，”季泓轩低声道，“这样我好歹能帮你。”
“泓轩？”墨阳扯了扯季泓轩的手，“走吧，我想你陪我。”
“嗯。”季泓轩从不会拒绝墨阳，墨阳想要的，他都会给。
*
山下的小镇，不知是不是临近什么节日，每家每户门前都挂了灯笼，即使晚上走在街上也不会冷清，反而比白天还热闹两分。
墨阳带季泓轩来到镇子上最热闹的一家酒楼，在二楼要一间包厢，窗口正对一楼中央的戏台。
季泓轩喜欢吃的菜在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墨阳许久没来下界，倒有兴致对下面的戏台多看两眼。
“这边十月十五是下元节，百姓会在当天祭祖拜神，祈愿神灵，还会准备丰盛的菜肴庆祝，每年这个时候，镇子上都会有赏灯活动。”
季泓轩对这里的民俗风情算有所耳闻。
但他只是一知半解，能跟墨阳简单介绍，自己从来没有真的参与过。
“阿阳，你生日是哪一天？”季泓轩忽然想到，自己还不曾了解过。
两人原本是隔着桌子相对而坐，但季泓轩觉得有些远，便起身，拉了凳子坐在墨阳旁边，非要两个人稍微一动身子就能碰到才算满意。
墨阳只笑着看他一点点往自己身边挪，趁季泓轩不注意在他脸上啄一口，“真可爱。”
“你还没回答我。”季泓轩挨着墨阳，把他胳膊抱进怀里，好像这样墨阳就跑不掉似的。
“我的生日，”墨阳想了想，“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你告诉我的。
没有具体的日子，你只说，我诞生之日，正好是人间的小满节气，所以每年的小满就是我的生日。”
“小满？”
“小满胜万全，过犹不及。以前我不懂你的话，现在却是懂了。”
墨阳给季泓轩夹一块儿糍粑放到他面前的碗里，“宝宝，下元节有吃糍粑的习俗，你快尝尝。”
季泓轩没有一点胃口，他总觉得自己一眨眼，墨阳就会消失不见。
而且墨阳说的生日，他根本就没有记忆，季泓轩听到心里，只会更觉得失落。
虽然墨阳口口声声说那是以前的自己，可季泓轩不记得的自己，还是自己吗？或许墨阳在乎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以前那个泓轩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