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殷苗苗欢快的小跑过去。
看见李亮，她便直接扑进了对方怀里。
李亮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殷苗苗仰起头，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你不是和阿姨去道观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李亮没有说话，神情复杂至极。
殷苗苗轻轻蹙眉，从他怀里钻出来，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李亮从兜里拿出烟，颤抖着手点燃。
殷苗苗眉头皱得更深了，自从她表达出来不喜欢家里有烟味，李亮就从来没有在这间房子里抽过烟。
哪怕有时候烟瘾犯了，也都是去走廊里。
李亮深吸了一口，死死的盯着殷苗苗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殷苗苗怔了一瞬：“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李亮唇角抽搐，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殷苗苗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李亮猛地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提高了音量：“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殷苗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殷苗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李亮，你别这样凶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亮怒极反笑：“不知道？好，那我告诉你！今天去道观，大师说你已经结婚了，这是不是真的？”
殷苗苗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李亮红着眼睛，紧紧抓住殷苗苗的肩膀：“你说话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就信！”
殷苗苗缓缓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李亮，对不起......我......我确实结婚了。”
李亮一下子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殷苗苗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我对你感情是真的...”
李亮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不停抽着自己嘴巴子，一边还骂着自己：“我特么就是一个傻逼，大傻逼！”
殷苗苗见状，连忙起身扑过去拉住李亮的手，哭喊道：“别这样，李亮，别这样伤害自己！”
李亮用力甩开她的手，吼道：“别碰我！”
殷苗苗哭得声嘶力竭：“李亮，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一直在想办法离婚，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李亮冷笑一声：“想办法离婚？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殷苗苗绝望地摇着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你，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就更不敢告诉你了...”
“我怕，我害怕你会嫌弃我。害怕你会因此疏远我...”
看见殷苗苗哭成了泪人，李亮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着殷苗苗，脸色阴沉，等待着对方下文。
殷苗苗抽泣道：“我们村子很偏僻，两年前，我二十岁...”
“父母为了三十万彩礼钱，强迫我嫁给了村长的儿子，他比我大了整整十五岁。”
“我父母重男轻女很严重，把我卖了就是为了给我哥娶媳妇。任凭我怎么哭闹都没用，换来的就是父亲的毒打。”
“我从小就怕疼，我爸他打我，更疼。”
“我也想过逃跑，可是一家人看着我，我也没有任何机会。”
“无奈下，我被迫嫁给了那个大我十五岁的男人。”
“他知道我不是情愿的，刚开始对我照顾挺好。也很尊重我。可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任何感情。”
“结婚不到一个月，我偷偷跑了两次。”
“我想法很简单，只要我能跑出去，就再也不会回去。”
“父母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
“结果，那两次我都被他们抓了回来。”
“渐渐的，他对我也失去了耐心。为了防止我逃跑，他找人打造了一副二十斤的铁脚镣。”
说到这里，殷苗苗停顿了，整个人表情也变的异常痛苦。仿佛根本不愿意提起那段回忆...
她缓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那铁链磨破了我脚踝，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心情不顺就对我施暴。”
“我被他打怕了，只能越来越顺从他。”
“这样的日子，我足足过了大半年。直到我怀孕了，才结束。”
“但我一直没敢在逃跑，因为我知道，如果一旦再被抓，恐怕一辈子都出不去。”
“我们村子在山里，只有那么一条山路，而且很陡峭。想要彻底走出去，最少得需要两个小时。”
“村里的人都很野蛮，法律意识淡薄，哪怕我报警，警察都不怎么管我们村子的事。”
“而且没有任何人支持我，包括我的父母。”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乖巧，偶尔还会主动关心他。甚至强忍着厌恶，买很多礼品回家看望我的父母，对他们说着感谢的话。”
“也正是我的这些改变，让他们所有人都对我放松了警惕。”
“当孩子生下来后，我俨然已经变成了贤妻良母。”
“但我根本不配做母亲，也讨厌这个孩子。”
“我能想到唯一逃出去的方式，就是利用孩子。”
“那个男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和朋友在家里喝酒，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我就会用各种手段去折腾孩子，不让孩子睡觉，让孩子上火，让孩子感冒。”
“我每天都在期盼，期盼孩子能够生一场大病。”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用孩子得去医院的借口，走出大山。”
“对于外面，我人生地不熟，他们也是一样。这无形中增加了我逃跑的概率。”
“那个男人很粗心，再加上我的手段很隐蔽。所以他也没发现什么。”
“后来有一天，孩子发烧了。我心里又开心又愧疚...”
“呵呵...”殷苗苗自嘲苦笑：“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孩子，但他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我隐瞒了孩子发烧的事实，甚至还用凉水，刺激他。”
“直到晚上，那个男人回来。我才装作担心，告诉他孩子发烧了...”
听见殷苗苗的讲述，李亮眸底满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