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姿有些遗憾地下车。
她是不想莫莫过来的，甚至希望莫莫直接回去。
毕竟她只要一想到南煦背着莫莫领证，怒火就如同迸发的火山，从脚底窜到头顶。
将她所有理智和素养烧了个干干净净。
她一直以为南煦是个乖巧听话的。
从来没想过，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直接背着莫莫领证。
她现在也回过味来，南煦之前跑去A国家里，把莫莫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砸了落地窗。
估摸着那时候就是去偷莫莫户口本的。
时间上也对得上。
她有些懊恼地拍拍头，怎么当时没把南煦拦下来呢？
身旁的车轰隆一声离开，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方清姿惊得破口大骂，“小心路上车祸。”
她还没完全离开呢，那车擦着她脚尖走的！
方清姿现在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还是威力巨大的炮仗！
谁惹都得死！
方清姿抬眸望去，莫莫踌躇地站在别墅大门前，迟迟不按门铃。
方清姿叹了口气，走上前，指尖按着莫莫在门铃上犹豫的小手。
替她按了下去。
叮铃……
门铃声响起，莫莫诧异地抬眸。
方清姿绷着脸，“既然都决定下车了，就去吧，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说了吗？走一步算一步。”
“怕什么？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莫莫飘忽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嗯，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响动。
莫莫有些疑惑，再次按响门铃。
叮铃……
孤寂绵长的铃声在寂静的空气里蔓延。
“怎么没人？”方清姿讶然挑眉，歪头往里望去。
莫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心底惴惴不安。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莫莫蜷缩指尖，准备按第三次。
“别自己吓自己。”方清姿皱着眉。
话音刚落，大门缓缓打开。
王月眼眶红红地站在门边，看到莫莫的瞬间泪水决堤。
莫莫瞬间愣在原地。
王月第一次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上手握住莫莫的手腕，甚至来不及比划，直接将人拉了进去。
胖胖的身子没了之前的灵活，踉踉跄跄。
好几次差点将莫莫拉摔倒。
方清姿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跟了上去。
——
二楼卧室门口。
穆席从房间出来，关门，正巧对上王月焦急的视线。
“王……”穆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月身后牵着的莫莫。
他喉间一滞，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哽在喉咙。
高大的身子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王月拉着莫莫上前，轻易将穆席挤到一边，催促着莫莫进去。
穆席一个踉跄，差点被撞摔倒。
他眼疾手快地扶着墙，才避免脸着地的惨剧。
再次回头，莫莫已经被王月领进门，楼梯口出现方清姿清冷的小脸。
穆席嘴角抽了抽，心虚地瞥了眼方清姿。
畏畏缩缩地上前，只得到一个白眼。
“我……”穆席哑然张口，想解释，却被方清姿一把推开。
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连续两次被嫌弃地推开，穆席黝黑的脸浮上唏嘘。
所有人都在意那个要死不活的犟驴，没人关心他。
穆席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叹出声。
“穆席！”方清姿的喊声从房内传来，“进来！”
穆席顿了顿，还没回话，脚下已经下意识往房内走。
卧室里。
所有人围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南煦沉默不语。
尤其是莫莫，特别安静，安静得不像话。
方清姿拍了拍莫莫的肩膀，“要不让穆席说说他的情况？”
莫莫抿着唇没说话。
穆席小心翼翼地觑了方清姿一眼，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幽怨的声音响起。
“一周前……”
……
莫莫听完后依旧木愣愣地站在床前，没有任何反应。
方清姿瞥了眼莫莫，心底叹了口气，对穆席使了个眼色。
穆席会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已经看南煦这张死人脸这么长时间了，早就不想继续呆在房间了。
现在能出去，简直巴不得。
方清姿担忧地扫了眼莫莫后，也随之离去。
王月早就在将莫莫推进房间后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莫莫和南煦。
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混合着仪器检测的滴滴声。
莫莫扯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垂眸盯着南煦手腕。
金色镯子紧紧箍在厚厚的纱布上，没有一丝缝隙。
寂静的房内响起莫莫无奈的叹息声，“我不是把钥匙留给你了吗？”
——
别墅客厅。
方清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王月端上来的小蛋糕，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心不在焉的，明显心思还在楼上。
穆席站在她对面，黝黑的脸难得浮现紧张。
客厅只有两人，意味着方清姿要清算之前的事情了。
哐当。
方清姿将小勺放在瓷盘上，抬眸望向穆席。
淡淡的一眼，穆席浑身皮都绷紧了。
“我不是故意的。”穆席连忙出声解释，“我刚刚发消息绝对没有责怪你和莫莫的意思。”
穆席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耳畔，一脸真诚。
“呵。”方清姿嗤笑出声，双腿交叠，审视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穆席，微微抬了抬下颌，“继续。”
“是我弄错了。”穆席凑近她，小心翼翼地蹲在她身边，仰视着她，“我以为莫莫收到信息了，结果是我发错消息了。”
“我没搞清楚状况就随意指责她，是我不对。”
穆席垂下头，十分虔诚地道歉，“对不起。”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方清姿抿抿唇，“你对不起的是莫莫，去给她道歉。”
穆席微微抬眸，暗戳戳瞅她，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裤脚，摇了摇。
“不是……”穆席支支吾吾，黝黑的脸难得染上薄红，“也要和你道歉，我太冲动了，态度不好，惹你生气了。”
方清姿眨眼频率变快，快速将腿往一旁撤开。
穆席指尖空了，只能无措地捻着空气。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方清姿偏过头，语气不善，“态度不好也正常。”
“我！”穆席瞬间直起身子，瞪圆眼，眼尾嫣红，语气生硬，“我们怎么就没什么关系了！？”
方清姿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本来就是。”
“你不过是我朋友的前夫的朋友。”方清姿一边说一边往沙发另一边靠，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这么远的关系，能有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