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讶的是，研究非常成功，在检查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商业化阶段。”
“如果不是那件事，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人工智能，至少要比现在先进一代。”
欣喜若狂的赋予派黑魔法师们，彼此分享了这一消息。
而这件事最终也传到了实用派耳中。
但是，随着市政府的突击检查，黑魔法师们被赶出了44区。
一切都改变了。
“克雷格的目标，应该就是利用那种改进型人工智能来做些什么。”
“我听朋友说，那种人工智能的算法容量得到了大幅提升，他肯定想在那里面塞点什么东西进去。”
“.....你是说，用降灵术式召唤出来的‘什么东西’吗？”
雷诺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在你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一直以为人工智能研究所发生的屠杀，只是一场单纯的泄愤行为。”
“但是，如果克雷格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人工智能研究所本身的话......”
“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那些黑魔法师？”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对人工智能研究所的黑魔法师下手，没想到他们真正的目标，竟然是人工智能本身。
难怪那些死在研究所的黑魔法师尸体上，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因为他们要对付的不是赋予派黑魔法师，而是正在开发中的人工智能。
是存储在研究所独立网络中的AI数据。
“按照现在的推测，你杀掉的那个会使用降灵术式的黑魔法师，数据应该不是他亲自转移出去的，而是通过某种手段将数据发送了出去。”
“........”
经他这么一说，雷诺想起来被他杀掉的那个黑魔法师。
在完成屠杀之后，他登上了研究所的天台，望着天空发呆。
当时他以为对方只是在感叹。
但现在看来，那应该也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采取的行动。
“......我没检查研究所的网络，是我的失误。”
“我应该彻底搜查那里的一切。”
他当时被黑魔法师之间自相残杀的戏码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把手伸向人工智能领域。
“这不是你的错。”
劳尔温和地说。
“就连我这个事先知道内情的人，也是听了你带来的消息之后，才意识到这两件事之间有关联的。”
“更何况是你这个跟黑魔法毫无瓜葛的人呢？”
准确地说，是他没有关注魔法以外的领域，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看来我得好好想想了......’
他原本没对劳尔抱太大期望，没想到收获颇丰。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些，他根本无法推测出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把降灵术式召唤出来的‘存在’，塞进人工智能的框架里......”
“如果真的能成功，就能在最大限度抑制降灵术式风险的同时，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
劳尔低声说道，点了点头。
“跟你聊过之后，我终于理清了头绪。”
“我觉得克雷格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利用人工智能的算法来奴役那些超越施术者能力的存在。”
......
“领域构建失败。”
“转移空间消失。”
“第七次实验结束。”
“又失败了。”
听着低沉的广播声，克雷格摇了摇头。
“人造领域的操作步骤从一开始就不稳定。”
“一开始就出错，后面怎么可能顺利进行呢？”
巨大的地下空洞。
放眼望去，所有墙壁都被一层足有数米厚的钢板覆盖，密不透风。
数十名黑魔法师正忙着调整直径数百米的魔法阵，无暇顾及其他。
漆黑的魔力不断涌现，又迅速消散，缓缓融入空间之中。
克雷格默默地俯视着空洞下方，许久之后才转过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数十台显示器上，以及更多正在忙碌地敲击键盘的人身上。
“算法运行得怎么样？”
“逻辑结构已经完成了，但术式一启动，人工智能就会崩溃，无法正常运行。”
站在最后方，双手抱胸的厚眼镜男人回答道。
“而且，每次实验结束后，算法都会以不同的形式发生变异，备份数据也毫无意义。”
这是无法用严密的逻辑结构和计算来解释的异常现象。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收集更多降灵之后，人工智能的反应数据。”
看到克雷格沉默不语，厚眼镜男人笑了笑。
“不过，这还挺有意思的。”
“你不是第一个尝试这种做法的人，但像你这样选择如此有趣主题的人，可不多见。”
“.......”
即使面对着强大的黑魔法师克雷格，男人依然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这件事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克雷格默默地注视着男人，随后转移了话题。
“时间不多了。”
低沉的声音从胡须下传出。
“帕西翁在开发区外设立的临时基地，遭到了袭击。”
“他们追查我们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
“是巨型都市的那些特工吗？”
“我印象中，他们都是些行动迟缓、懒散的家伙......”
“看来这几年，他们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同时操作着电脑。
“我们为了扰乱城市地脉而设置的那些柱子，也在被快速拆除。”
“虽然在会议结束后，我们用从投资者那里获得的资金，设法连接了其他的动力源。”
“但紫苑还能撑多久，就不好说了。”
“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拿出成果。”
“如果那群强盗不能再帮我们拖延时间，那就麻烦了。”
看着事不关己，一脸幸灾乐祸的厚眼镜男人，克雷格皱起了眉头。
即使面对能够像气球一样捏爆人头的罪犯，男人依然镇定自若。
或许是因为，他和那些程序员们所信奉的神明，比克雷格更加可怕吧。
真是讽刺。
那些以极端信仰着称的狂热信徒，竟然成了需要严谨逻辑和精密计算的计算机编程工作的主力军。
但如果不能接受这种矛盾，克雷格这个人恐怕早就已经不存在于世了。
他偶尔也会回想起，当初没有接受市政府提出的交易的那个瞬间。
但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为了对抗那些怪物，他也只能召唤出同样的怪物。
即使沦为全城通缉的罪犯，他想要的东西也从未改变。
每当看到那些在地下，追随着他的脚步的孩子们。
这个冷酷无情的魔法师，眼中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柔。
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