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审讯室内，林贤超、阮川心中大喜。
面前这个女人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刚才进来之后，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然而，情绪稳定在日常生活中是好事，但在此情此景下，情绪稳定反而显得极为不真实。
刚才每一个进来的接受问话的人，得知张涛杀了周少峰，脸上表情都是惊恐万分和难以置信。
警察问了几句，他们就将张涛和周少峰当年读书时的过节和盘托出，几乎每个人都说得差不多。
这一点可以证实了，张涛和周少峰确实有私仇，诱因是因为一个女人，赵茹。
“你们的意思是，张涛是自杀？”赵茹嘴唇哆嗦着问道，看似情绪崩溃就在一瞬间。
“是的，他在审讯室接受调查很不配合，一会儿要吃药一会儿要喝水，还让我们同事给他买了一份盒饭，搞半天原来都是铺垫，为了吃饱饭上路。他拼死都在保护你，赵茹，你于心何忍？你的良心真的能踏实吗？”
赵茹看着面前两名警察严肃的五官，突然失声笑了出来：“你们忽悠人呢，张涛一定没死，你们是故意这么说，因为你们怀疑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警官，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指使张涛杀人，这一切与我无关。”
听到这里，林贤超明白了，这个女人打算硬撑下去，她在赌张涛不会背叛她。
她赌赢了，但是他们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赢了，否则这案子就没法查下去。
“把录音拿出来！”
“是！”
阮川从兜里拿出录音笔开始播放，里面很快传出张涛的声音，这是刚才技术部紧急之下合成的一段AI音频。
“警察同志，我承认了，的确是赵茹指使我回国替她报仇，但是人都是我杀的，与她无关。
当时她在电话里面说得很隐晦，是我自己理解错误了，所以这事情和她无关。我杀周少峰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当年周少峰霸凌过我；二是因为赵茹，我一直暗恋她，知道她被周少峰出轨了，我当时怒火中烧选择回国。
我回国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已经命不久矣，得了不治之症。我想在最后的日子干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比如杀一个我最讨厌的人。这个时候小茹找到我，我们正好一拍即合。
她告诉我周少峰外面有人，那个女人很嚣张，我平生最讨厌狐狸精，我爸就是被狐狸精勾走的，所以蓝丽丽必死无疑。我做这些不都是因为赵茹，你们不要找她，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没有明示过我杀人，是我自己这么做的，与她无关。她孤儿寡母的，你们别为难一个女人，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张涛，你是不是喜欢赵茹？为了她杀人，值得吗？”
“警官，你们不要诱导我改口供，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为了她杀人，但我确实喜欢赵茹。这辈子一直在打光棍，因为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但是这些年听说她过得很幸福，我就没有去打扰她。她突然打电话联系我，告诉我周少峰出轨的事，我知道机会来了.........”
赵茹听着张涛的录音，眼泪潸然落下，几乎泣不成声：“傻子！竟然为了我守了一辈子！”
见赵茹表情变化，林贤超心里一个咯噔，让一旁的阮川做好记录准备。
“赵茹，事到如今，还打算继续隐瞒吗？”
赵茹摇了摇头，似乎心累了，长吁了一口气：
“我承认，发现周少峰出轨后，我就想报复他和外面那个女人。我听说过张涛在国外从事技术工种，想必此人有几把刷子，我就想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回国了。当时我不知道他生病了，现在想想他敢这么亡命之徒，原来是命不久矣，所以才无所畏惧。
当时他告诉我认识一个私家侦探叫狄波，这个人抓小三很厉害，很多贵妇官太都找这个人捉奸。那阵子周少峰忙着准备药企上市的事情，我准备让他身败名裂，药企无法上市。
这些年周少峰对外都是正面人物的形象，我想让私家侦探拍到他和小三不堪的画面公示于众，让外界知道周少峰是个伪君子，爱妻人设都是他一手伪造的。
我没想到张涛会亲自回国，他口中的狄波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竟然一个人分饰两个角色。我只是让他帮我报复周少峰，并没有让他杀了周少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了周少峰又杀了司机宋军，后来他告诉我，说宋军看到了他的脸。”
“那蓝丽丽呢？你制止了吗？”
“我制止了，我还告诉他，蓝丽丽怀孕了！”
“事实上，蓝丽丽没有怀孕，她欺骗了你。”
“这个我不知道，她问我要一个亿，说从此消失在我眼前，我答应了，但是他不答应。
他说自己马上要死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最后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为民除恶。我反对他这么做，但是我根本拦不住他。我以为我找了一个帮手，没想到找了一匹恶狼。”
“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反对张涛杀人，对吗？”
“是的！我虽然恨周少峰，但是我没想杀他，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只是想让他受到惩罚。
林警官，我没想到事情会越演越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我根本没办法控制张涛的行为。”
“你确定你不是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有！我发誓！”
“那你为什么购买了那么多一次性电话卡？你这反侦察意识挺强大的，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些。”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些电话卡不是我买的，张涛拿给我的。你们问话的内容以及怎么回答，都是他教我的。”
“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会继续调查。但是，你知情不报，这是帮凶的行为，也是合伙犯罪的行为，你同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赵茹，你听明白了吗？”
赵茹深呼一口气，眼泪滑落而下：“明白！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惜了，我的女儿没办法考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