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在叹息，听到这样的回答后心情复杂难明。
有羡慕，也带着嫉妒，觉得神秘女子作为古祖，对少年太包容了，需知有些绝强者对待亲子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不会立下大道誓言，这样郑重承诺。
“抱歉，我没有前往古界的想法。”没有过多犹豫，杨清流深吸一口气，郑重拒绝道。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看重自己。
但这些诱惑不足以令他改变立场，敌就是敌，日后是要杀伐与见血的，牵扯太多因果人情没有好处，行径与背叛者无异。
当然，杨清流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讳，心头也很凝重，毕竟一界古祖已经放下姿态，他却如此不领情，行为已经可以称得上打脸了，哪怕对方此时发怒，要直接镇杀他都有可能。
下一刻，意料之中的寂静。
似乎是察觉到杨清流的坚定，神秘女子没有继续开口了，秋水般的眼眸直视少年，不曾让道，但也没有发怒，令人捉摸不透。
远方，众王族没有出声，但都在心中呐喊，希冀女子雷霆出手，阻止少年离去。
同一时刻，慈衣飘然而至，站在杨清流身后，天刀灿灿，做好开战准备。
“唉...”
一道传遍战场的叹息声，女子似有些意兴阑珊：“走吧。”
她挥手，侧身让开一条路，语气很平静，但任谁都能从其眸中看到挣扎与不甘。
“到头来依旧是这一结果啊。”
“没有办法改变了吗？”
众王族低语，口中泛苦，知道这一趟注定是要空手而归了。
可以说，这一次是黑暗古界少有的大规模出行，他们没有考虑过失败，未曾想最终真的出现意外。
“前辈，保重。”
杨清流沉吟片刻，向前迈步，踏入那处奇点，目光扫过众人，在神秘女子的脸上停留一刹那。
这一刻，他心中隐有猜测，大抵洞悉了女子身份。
他所见过的无敌生灵不多，大都不能来此，更无需遮掩，既然对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他也没必要揭穿，就此擦肩最好。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慈衣与远方的第一战将，深深鞠躬。
他知道，这一分离即是永别，未来，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吼！”
战场中，来自黑暗古界的男子怒吼，看见了站在通道口的少年，在咆哮，拼着负伤也要接近。
但无用，慈衣躯体发出无量光，极尽燃烧，在拦截，纵身加入战场，进行惊世大战。
杨清流大步流星，没入奇点的同时，通道开始崩塌，要分离，断绝联系。
“若见到一名小男孩，帮我留心，照顾一番。”
最后一刻，慈衣淡然恬静的声音传入脑海，令杨清流心神一震，想起了什么，骤然回头，可眼前的视线却越发模糊，看不清战场光景。
匆匆一瞥，只望见第一战将震天地，慑江河的霸气背影，两名黑暗古祖愤怒，慈衣清冷，神秘女子跃出天地，世界在逐渐凋零。
最终，有鲜血，挥洒九天，但已经看不清是谁的了，这片隧道彻底塌缩，闭合，就此不见。
归途，很平静。
来时的种种异象不见了，不曾有神威浩荡的金色锁链，也没有各种不明道则，后半程的通道空无一人，看起来像是慈衣单独为他开辟而成。
“真是惊险啊。”杨清流自语，带着恍惚，心神一时间难以宁静。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次十死无生的经历。
斩皇子，杀王族，并且遇见了数位千万年不显的老祖级人物，换作其他人来早就被吓傻了，更别说，他还争夺到了至高经文。
这绝对是他人想都不敢想的。
“你说...我还能见到他们吗？”杨清流下意识的低语。
这是对他脑海中的器灵所言，但在许久没有得到回答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接受慈衣的馈赠后陷入沉睡，疑似在进行一种进化与蜕变。
“没有人说话，倒是有些无趣啊。”杨清流自嘲，借此从失落的心境中调整状态，回想起最后时刻，慈衣口中的小男孩，心头也有些猜测。
他怀疑，对方口中的小男孩就是那位“少主”，因为早先便觉得对方神异，并且那等存在不会随意开口，应当是看到了些许因果，总不能让他漫山遍野的去找吧？
黑暗降临，时间不允许，杨清流需要尽早离开，前往仙界。
念及至此，他方才稍微平静的心又有些焦急起来，运转金乌法，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沿着通道疾驰。
他不清楚外界是什么情况，故而很是担心，怕陆方二人遭遇不测。
此刻，寨中。
陆方二人驻足神池旁，盯着染血且逐步失去灵性的池子，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很安静，在人群中平凡，不显山露水。
在陆方的储物戒内，一颗丹药正在其中沉浮，发出微光。
“他...还能出来吗？”银露轻声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缓，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望向身旁青年。
“.....”
陆方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着高空，在内心轻叹息。
在那里，一位老妪盘坐，在她身后，有鹿角显化青空，在四周皆为黑暗的环境里显得耀眼，神圣光芒笼罩整座寨子。
那是鹿婆婆。
可以看见，此时，她的躯体与墙壁上的古老符文相连接，绽放霞光，于末世中活生生开辟一处净土。
这很奇特，最起码令陆方很惊异。
要知道，对方如今只是半步天仙罢了，肉身与城墙上的符文相连后，发出奇异共鸣，有极为特殊的神力波动逸散而出，居然抵住了黑暗浪潮。
这真的很不一般！
在陆方看来，这应当属于不传于世的古法，因为他不曾见过，条件看起来也很苛刻，或许仅限于某几种特殊血脉可使用。
除此之外，这种法极度残酷，不要想也知道，代价极大。
陆方能很清晰的看到，不断有血色精华从鹿婆婆的躯体中涌出，没入城墙上符文内，增幅神力。
这很有效，但也令她本就孱弱的躯体，此刻更显苍老虚弱，眼看着就要寂灭，魂飞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