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耸立的山峰直插云霄，山巅之处，积雪皑皑，仿若一层终年不化的银色铠甲，将整座山峰装点得冷峻而神秘。
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那股寒意直钻骨髓深处，林书仿若未觉，目光炽热，满心沉浸在那愈发强烈的奇异感应之中。
环视四周，袁天罡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你确定这里有山洞？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跟紧我。”
林书御剑朝着山腰飞去，袁天罡不敢耽搁，赶忙驱使飞剑跟上，寒风在耳畔嘶吼得愈发凶狠，吹得衣袂烈烈作响，恰似厉鬼哭嚎。
靠近山腰，林书猛地顿住身形，目光紧锁在一处积雪与山壁交接之地，那里的雪堆积得略显怪异，似是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拱起，形成一个微凸的弧度。
细看之下，一道狭窄的缝隙显露出来。
“就在那！飞进去。”
言罢，林书御剑侧身滑入那道狭窄缝隙，身形瞬间没入其中，仅留一道衣角在洞口闪了闪，仿若被这山洞急切吞入腹内。
袁天罡心头一紧，却也毫不犹豫，催动身下飞剑，紧紧追随。
入洞刹那，扑面而来的是股腐旧且阴寒的气息，仿若沉睡千年的腐朽巨兽张嘴喷出的鼻息，丝丝缕缕缠绕周身，令他打了个寒颤。
洞中昏暗无光，唯洞壁偶现几点幽绿磷光，恰似鬼火闪烁，映照着湿漉漉的石壁，其上青苔斑驳，黏液缓缓流淌，滴答声在寂静空间中被无限放大，敲打着人心。
二人落地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脚下崎岖不平，时有碎石滚动，发出簌簌声响，在空荡洞道里传得老远，惊起阵阵回音。
不多时，隐隐有潺潺流水声传来，那声音仿若幽怨低诉，在空旷山洞内悠悠回荡，添了几分阴森诡谲之感。
“此地诡异，小心为妙。”袁天罡压低声音说道，手中暗暗捏紧了几张防御符咒，灵力在掌心悄然涌动，蓄势待发。
林书微微点头，目光始终锁定前方，凭借那奇异感应引领方向，宛如被丝线牵引。
突然，前方亮光一闪，似有人点亮一盏明灯，紧接着，一阵阴森狂笑传来：“哈哈，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族修士，竟敢闯进我的地盘，是嫌命太长了么！”
随着话音，一个佝偻身影缓缓浮现。
只见那人浑身裹在一袭破旧黑袍之中，脸上皱纹堆叠，仿若千年老树的树皮，一双眼睛却透着诡异的幽光，手中拄着一根白骨拐杖，顶端镶嵌的骷髅头正咧着嘴，似在无声咆哮。
袁天罡警惕地握紧长剑，侧身挡在林书身前，“阁下是何人？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追寻异宝到此。”
黑袍人冷哼一声：“异宝？这洞中宝物皆是我千辛万苦搜罗积攒，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守了千年，哪容你们这两个弱鸡觊觎！今日闯入，便是自寻死路，乖乖把命留下，化作这洞中养分吧！”
言罢，他猛地挥动手中白骨拐杖，那拐杖顶端的骷髅头瞬间咧开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仿若鬼泣的声响，紧接着，一股浓稠如墨的黑色雾气从骷髅口中汹涌喷出，弥漫开来。
雾气之中，影影绰绰似有无数怨灵穿梭游荡，它们面容扭曲，肢体残缺，张牙舞爪，裹挟着刺骨冰寒与蚀骨怨念，朝着林书与袁天罡呼啸扑来。
袁天罡见状，神色冷峻，毫不畏惧，手中长剑一抖，剑刃之上灵力奔涌，绽出刺目光芒，恰似一道银白闪电划破黑雾。
他口中念念有词，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把早已备好的符篆，灵力贯注其中，符篆瞬间燃起金色火焰，炽热且神圣，他大喝一声，猛地将符篆朝着黑雾抛洒而去。
符篆与怨灵一接触，便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金色火焰如燎原烈火，瞬间将怨灵烧得吱哇乱叫。
黑烟与金芒相互交织、激烈碰撞，洞中一时满是滋滋作响之声，光影交错，仿若白昼与暗夜在方寸之间疯狂缠斗。
黑袍人见怨灵受阻，恼羞成怒，枯瘦的面皮剧烈抽搐，眼中幽光暴涨，手中白骨拐杖狠狠跺地。
刹那间，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洞顶簌簌掉落无数石块，大者如磨盘，小者似人头，带着滚滚烟尘，铺天盖地砸向二人，势若泰山倾颓。
林书脚尖轻点，身姿灵动如燕，侧身避开一块呼啸砸来的巨石，同时手中剑诀变换，长剑锵然出鞘。
“破空！”
林书直接使出了飘渺剑法第十势。
一剑破空，剑啸龙吟！一道金色剑芒，朝着黑袍人极速迸射而去。
黑袍人见状，神色一凛，那白骨拐杖在身前飞速旋转，竟形成一道幽黑的屏障，堪堪抵住金色剑芒。
“等等。”黑袍人伸出手，忽然喝止：“我有话要说。”
此时，袁天罡的一道剑气正呼啸着斩向黑袍人，黑袍人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大手一挥，所挥出的风刃竟击碎了那道剑气。
“那个老小子，你属驴的吗？耳朵长毛了？都说等等了，你还出手，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黑袍人生气道。
见自己蕴含剑意的一剑被轻松击碎，袁天罡大吃一惊，“你......你到底什么境界怎会如此强悍！”
面前这位黑袍老者似乎故意隐藏修为，袁天罡用尽手段也未看出他的境界。
黑袍人瞥了他一眼，冷漠道：“什么境界不重要，反正捏死你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本尊今日心情好，刚才不过是跟你们玩玩。一千年多年了，太孤独了，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大活人，自然得好好玩玩。”
“一千多年？你在这地方呆了一千多年？”袁天罡难以置信道。
“你不信？”黑袍人沙哑着嗓子冷声道。
不等袁天罡开口，林书抢先道：“信，我们当然信。前辈的境界乃无空境九重巅峰，离飞升只差个契机，您的话我们完全相信。”
说话的时候，林书同时给了袁天罡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再轻举妄动。
袁天罡会意，压下心中头的惊疑，暗暗收敛气息，手中长剑悄然垂落几分，可灵力仍在经脉中悄然涌动，保持着随时能反击的戒备状态。
黑袍人听完林书所言，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洞中回荡，震得洞壁簌簌落灰。
“哈哈，你这小子，眼力甚是毒辣，竟能看出我的境界。区区天轻境，就有此能耐，想必你身上有着了不得的秘密。”
林书心头一紧，看黑袍人的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看透一般，心中不由暗忖。
【这怪老头不会是发现我灵海中的秘密了吧？也不对啊，天夜、李清风和万年灵木精都沉睡了，他怎能感知到？】
林书故作淡定：“前辈说笑了，我一毛头小子，哪来的秘密。”
黑袍人冷冷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那便不说。”
这时，袁天罡插话道：“前辈，你真是无空境九重巅峰？”
黑袍人淡然一笑，“还会有假？”
“呃......，卧槽，那不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袁天罡惊呼。
在这之前，大陆上所知的修士境界最高者，乃是遁门家族的一位太上长老。
据说一百多年前，那长老突破到了无空境六重，但是自那之后，便再无听闻有人能突破到更高境界。
无空境的修炼本就艰难无比，每一层的跨越都犹如跨越天堑，需要莫大的机缘与毅力，更别提达到九重巅峰了。
故而在众人认知里，如今这大陆上，能达到无空境六重已然是站在了修士界的巅峰之列，可眼前这黑袍老者居然是无空境九重巅峰，这怎能不让袁天罡惊愕万分。
“陆地神仙，今儿算是见到了。真好！”袁天罡一脸仰慕的看着黑袍人，神情怪异，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