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哥，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要进帝都还是不进帝都？”
“还有……”丐哥上下打量他们的装扮，说句不太好听的，“你们这是要去谁家里，给死人吹喇叭吗，原来樊哥的工作是送葬行业？”
……
三人来到樊瑜初次降临这个位面的破庙。
没错，这个寺庙就是在帝都外面。
修建寺庙都不会在中心区域，而是在视野开阔地带，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波及百姓。
所以，这座寺庙的修建在距离帝都三公里的地方。
不过，这寺庙越看越破，早已被遗弃。
寺庙内的其余乞丐，看见丐哥刚要说什么，陡然注意到丐哥旁边的樊瑜。
他们齐刷刷的愣了愣，于是跪地埋头，高昂，“欢迎樊哥回家！”
樊瑜，“……”
这，大可不必。
烨渊，“……”
这破庙算什么家。
瑜瑜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更好奇了。
该不会……穿着破烂衣服，杵着拐杖，拿着个破碗，顶着雨雪天气，在大街上行乞吧。
或者人家不给，还踹他几脚。
烨渊越想越合理，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心疼难受。
心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
樊瑜并不知道，短短几分钟内，烨渊就已经设想完成他的凄苦命运，还添砖加瓦的想了很多。
比如，偷东西，趴在地上捡剩菜剩饭吃，被殴打，步履蹒跚，衣衫破烂等等，一系列可怜凄苦的命运都被烨渊想了个遍。
丐哥狗腿子似的，跑到一边儿，清理出一个干净的位置出来，让他们坐下，“樊哥，嫂子，坐。”
“……”樊瑜捂住嘴唇轻咳一声，耳朵微红。
带着烨渊一起坐下来。
嫂子，这称呼。
他爱听。
丐哥也坐下来，“樊哥，到底咋回事啊？”
之前问的问题，樊瑜都没回答他，他自然好奇，但也真心希望，如果樊瑜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具体情况不方便细说，总之，我们想要进城，但最近帝都排查很严，一时半儿找不到办法进去。”
“帝都排查是排查狗皇帝，你们又不是……”
丐哥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止是因为他自己想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因为樊瑜看自己眼神带着警告。
仿佛在说“你再敢说一句狗皇帝，我就揍死你。”
樊瑜不怕被丐哥他们猜到，因为这件事情确实很好猜。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樊瑜惧怕帝都门口士兵的排查，一目了然。
嫂子是当今陛下……
想到这个可能性，丐哥猛的吞咽，给口水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不可置信道，“嫂子，难道是……”
声音却下意识压着。
樊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丐哥震惊了个大离谱，嫂子看着也不像画像上的陛下啊。
好吧，因为他们化了妆，换了衣服，难怪他们穿着送葬的衣服……
丐哥悄悄瞅了一眼烨渊，示意樊瑜借一步说话。
樊瑜领会，刚起身，发现衣服被谁扯着，回头，瞧见烨渊眼里的心疼情绪，愣了愣，旋即拍了拍烨渊的手，示意他放开。
烨渊紧了一下手指，磨蹭好些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樊瑜的衣角。
放他离去。
丐哥拉着樊瑜到寺庙外面，压低声音，“樊哥，你怎么会喜欢上当今陛下，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樊瑜耸肩，就知道对方要说这些事情，早已做好了准备，“我很了解他。”
“百姓对他的理解只是表面，所以没人知道他走到如今这一步，有多么艰难。”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樊瑜拍下丐哥的肩膀，“你如果相信我，就要相信他，他并非你们眼里的那种人，没错，他弑父篡位，残杀兄弟手足，但这背后潜藏了多少血与泪，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心疼他。”
“他也是受害者，他杀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丐哥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
“试问，他登基以来，可有无缘无故杀人？”
丐哥在帝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当今陛下的了解仅仅只是来源于众人口中的八卦。
如今，当今陛下就坐在寺庙内，他没有滥杀无辜，甚至还让官员在帝都内施粥发馒头。
那句话很对。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是他狭隘了。
丐哥想通了般微笑，“樊哥，我相信你。”
“进帝都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保证把陛下安全送进去。”
三炷香之后。
“这就是你的办法？”
樊瑜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烨渊臭哄哄的脸色。
丐哥在他们面前做了一个女子的人皮面具，往烨渊脸上戴。
“是的，别看我是乞丐，但这易容手艺已经伴随我很多年了，虽然太久没用了，但手艺还没有生疏，动作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樊瑜呢喃，“倒是看不出来，你还会易容术。”
“这易容术是祖辈传下来的，一直传到我这里。”丐哥用专门的面具胶一点一点黏好缝隙。
樊瑜寻思几秒，“你既然易容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会选择做乞丐呢。”
“易容术在天阙国很难得，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会威胁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到时候整个天阙国也许都要被颠覆。”
这倒不是假话，易容术在天阙国少见，全国找不出三个会易容术的人。
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乞丐堆里藏着易容术高手，加之，丐哥这人又没权势，无法保护自己，只能被迫替坏人卖命。
这确实于整个北岚国而言都是不利的。
樊瑜盯着丐哥的动作，问道，“既如此，你是不是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丐哥手抖一下，完美稳住，继续粘面具与脸之间的缝隙，“是，我是商户的儿子兰达，以前我们家专门做人皮面具生意，但后来有人威胁父亲，想要父亲替他做当今陛下的人皮面具，父亲不愿，那人便杀了父亲，而我当时在地窖里，躲过了这个劫难。”
“等那人走后，我离开了地窖，父亲告诉我，以后都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人皮面具的技法，将它藏在肚子里，他希望我做一个普通的人，娶妻生子，白头偕老。”
兰达口水酸涩，“但我还是让父亲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