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了一会儿，沈嘉开始迁移旧手机的数据。
这换新手机就是这点不好。
搞完已经快夜里12点了。
喝完一瓶比自己命还苦的凉茶，一点儿饿意也没有的沈嘉，坐在马桶上刷手机。
剩20的积分，今天怕是完成不了了。
这些赚钱游戏都死哪里去了。
倒是刷到不少私服船奇，看到要用电脑操作时就放弃了。
洗完澡，正在小沙发对着风扇呜哇呜哇的沈嘉，正在感叹自己脑子不够用，盯着手中一条视频，突然就开窍了。
视频的背景看上去像是个道观，出镜的只有两只画着符篆的手，一大一小，看上去是一男一女。
手腕上均系着以粗大的红绳编着的一枚带朱砂的铜钱。
两手相挽，场景除了有道观，还有各种场合。
配乐是纯音乐加一女生旁白：神佛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但我猜，你会在意。视频播放到一半，有一个身穿粗麻蓝色长袍，扎着道士头的年轻男子进入视线并开始介绍：
【山鬼不懂可不能乱带，尤其是第一次带，不懂怎么带的朋友啊，你不如把它放在枕头下边，放上一个月，你都不舍得拿走了。
另外山鬼花钱外面是不是卖大几百，其实在我们山上有很多。】
（此时画面已切到一张桌面上，摆着许多这种铜钱，有一人正在往铜钱填朱砂。）
【而且都是经过手工填砂上过香案的，很多朋友舍不得买，来我直播间，只要几十块。】
啊，哈哈哈哈哈哈。
多多家2块钱包邮的工艺品，填点朱砂至少卖你一顿麦当劳，格局大点的，卖你一顿海底捞。
果然良心没了后，赚得更多了。
你说上香案，什么开光。
穿个道袍，可能拍摄场景连个道观都不是。
你说人家卖的是廉价工艺品，合着你家卖的是手搓出来的？不也是多多批发的？
翻了翻，这类卖山鬼花钱的主播还不少。
这年头都这么多大师了嘛。
不仅有男大师，还有女大师。
而且，普遍都非常年轻。
就只卖一个东西，山鬼花钱。小的从三五十到七八十不等，大的一百多到几百的价格不等。
这玩意儿戴了灵不灵验她不想知道。
信它还不如给阿统上供点贡品。
反倒是，大师这个名头，好像提醒了自己，可以借点光。
只不过，这里，来都来了，给系统买十积分吧。
点进直播间，背景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拍摄的画面十分有限，只有一个桌子，上面摆放着零散的十几颗山鬼花钱。
一个穿蓝袍的年轻男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支毛笔，蘸取桌子上的朱砂泥，一边唠唠叨叨和直播间里的人说话，一边装模作样在铜钱上数着点画着线。
就你这么不心诚，还能边聊天边作法呢？
看他连个八卦方位都数不明白，沈嘉都想皱眉骂人。
就这还写写画画装啥大师？就桌上那团朱砂，万一还只是红色颜料加点粉末呢。直接呼上去了事得了呗。
骗到一个算一个，骗不到拉倒，本身就只能骗点小白。
买这玩意儿的多是赌鬼，想着去打牌时能吃点牌友。
吃过朋友的都知道，虽然吃朋友不好，但是真的香。
不仅能搞到朋友的钱，有时，还能搞到朋友。
贵圈挺乱的！
但是，当所有牌友人手一块山鬼，这时是要比谁戴的大？压得过别人？
沈嘉发了一条弹幕：【大师，有了你这亲手做的花钱，我以后是不是就能转大运了？】
大运嘛，一定是转的。
要是撞，那就遭老罪咯。
屏幕上的男人正在给一枚花钱画米字呢，先从一角开始填朱砂，填得乱七八交，一点也不圆润。
磕碜得很。
幼儿园小朋友的手都比他稳。
他抬头重复读了次她的话，不住地点头，【是的，这位朋友，我们山上的山鬼花钱，都是连续供在香案起码超过三个月了。戴了后不敢保你大富大贵，但是起码小横财是不断的。】
都已经吹成这样了，再大胆点又怎么啦。
她就是想要大富大贵嘛。
【我能逢赌必胜么？】虽然发过誓与赌毒不共戴天，但是，跟谁打赌不是赌。
那男人微微一笑，又善意劝道：【赌毕竟不好，但是，只要戴上花钱，以后你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哦，下单了。】
男人笑得更欢了。
这种干脆的客人，更多来点。
很快就能奥拓换奥迪了。
【那么，这位客人，需要亲自监督制作过程么？】
【不用了，大师自便。好了照地址发货就是了。多谢。】
哪有空啊。
说罢，沈嘉退出了直播室，开始去搜索。
半夜的直播间真精彩，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一到半夜，这些牛马就受不了了，别人说啥都爱信。
不知是不是算命类的比较容易被封，找了一圈，沈嘉挑了一个说粤语的大师的直播间。
真是欺负审核员听不懂，可以为所欲为呢。
小规则硬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啥都敢说，拍的视频都能轻松过审。
屏幕前是个中年人，约摸四十来岁，长得清瘦儒雅，穿着一身米色的对襟唐装，显得十分有精神。
直播间人数不多，差不多一千人在线。底下还有热心的盆友，免费为听不懂的翻译。
大师的简介口气大得像吃了几亩大蒜：
算尽前世今生缘，批透福禄寿喜财
这时候，大师没有生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在跟网友聊着天，对于网友给出的问题并非一一回答，而是挑着回。
听上去有点像忽悠，又有点像胡扯。
底下还有不少骂他神棍的弹幕。
要的就是这种。
就你了！
沈嘉看了没多久，发了条弹幕：【大师，看个相多少钱。】
一看有生意上门，大师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露出淡淡的笑容。
【卦金一个火箭，不准不要钱。】
【行，等我充个值。】
主播淡淡笑着，也不催促，也不挽留，看上去风轻云淡。
不得不说，这做派，比刚刚卖山鬼的，倒是真有几分大师的样子。
沈嘉充了两万块进去，有二十万的斗币。
回到直播间直接送了个火箭出去。
大师淡淡开口，【好的，请问缘主是连线还是后台拍照片来。如果是后台私信照片，那么请缘主正常相机下，拍正面和两边侧面的清晰照片过来。】
嚯，还挺正式的。
【连个麦，不开镜头，我发照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