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搞点积分嘛。
沈嘉见他神情严肃，笑着打趣：
“得亏何大状没在网上开个鉴宝直播。”
何慕舟面色一变，又转头看向同样神色一凝的江途。
他笑着拍了拍她，“别乱说，我不过业余爱好，要是出现今天的场面，确实很丢脸。”
沈嘉状若无意，“听说这段时间，网上有两个鉴宝专家也被曝出了学识不精，鉴宝过程中看走了眼。”
何慕舟的手在桌下轻轻捏了下她。
他有意结束这个话题，那边江途不知怎的，脸色却警觉起来。
关于本该出现在某博物馆内的唯一真品物件，不知为何，却堂而皇之突然出现在某个鉴宝直播间。
不明真相的主播本着好意提醒对方买到赝品，真品尚好好保存在某个博物馆时。
持宝人却如江途适才般，拍出真品鉴定证书。
经过上次买回来那堆垃圾被动成真品后，本来在网上打着鉴宝名号，实为骗取鉴定费的这类主播已经少了许多。
可是这会，世间仅存一件的东西，同时出现了两件，甚至更多。
且对方还能拿出来自权威的证书。
是真的如网上传言般，只是为了打压一个于网络上小有名气的主播么？
更深的用意在哪里？
沈嘉又看了眼江途。
几十年官场沉浮，终于混到一级关务监督这种正厅级人物。
就算梳理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个人也知道，海关里最大的利润来自每次扣押下的非法走私物品。
pdd上卖假货的主播，在过款的时候，都隐晦地表示，东西是在海关清理出来的。
但是你什么烂驴牛马，凭你也能拿到海关的东西？
哪怕他江途，也必须要走正规的拍卖通道。
不同的是，看似2折开拍。
非内定之人，后台抬价的人排的队，比你的命还长。
能以2折拍下的那个人，也正如国外0元购的小黑一样，他能不知道这批物品本身的价值？
1000多一支的神仙水，直播间里不用100块，就能带走加上洗面奶和大红瓶面霜，原价3000块左右的三件套套装。
甚至还能附赠你一盒原价600多却仅有4片的前男友面膜。
这价格，全家打骨折你都不敢想。
这能是海关里清出的货？
人家早就摆在专柜的货架上，贴上正品的标价。
就你还巴巴粘在直播间听人家录播式直播呢。
所以，此时也不排除，江途有可能也因拍卖扣押积货之事，妨碍过某些大佬的发财大计。
如此不团结，那么给一个带证书的赝品，以真品的价格卖予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看，江途手上的这个东西的到来原因，竟一时有点不知道是哪种。
但是不管是哪种，他似乎都是吃了亏的。
可又不明确。
万一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东西是假的，他需要这东西，再转一手卖出，用来给某些来向不明的款项过了明路。
个中因由和获利……
不敢想，不敢想啊！
被何慕舟这一捏，沈嘉犹如打了一个激灵。
瞬间清醒。
她这颗脑子果然不适合生存在这么复杂的世界里。
谁来救救她啊，她只想当个安安静静的富婆而已。
还以为这顿饭是给她开绿灯的。
完全没想过，也有可能是颗大炸弹呢。
一想到周末还得跟聂国锋那老登还有个什么鬼晚宴，心里烦躁得不行。
以前的社交完全靠在小粉虾上哔哔赖赖。
甚至高兴的时候，还能在朋友圈四处睡觉。
还敢威胁一句，路过的发瘟不要踩到自己。
现在的社交除了捡业绩外，其它完全只想推给迟冬青，自己在家呼呼睡大觉。
好让他们知道，行骗路上的艰辛。
可随着接触的人群越来越复杂，这其中的诈骗成分是真的越来越让人看不清。
就说她的智商不够，完全看不懂各种玩弄人心的迷局。
【统啊，咱们补点脑子吧，现阶段分明不够用。】
【不需要，宿主只管冲，一切后面有本系统。】
【其实你有没有正确审视过自己？冲你妹啊冲，上回文警局差点将我的大宝剑掳去，最后还是人何慕舟给搞定的呢。】
什么定位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还冲！
【万一国运值200的时候，投入就能改变这种现状？】
心挺累的。
有种在10瓦的小灯泡下，瞪着火眼金睛分了一晚上，混着红黄黑白绿各色豆子的生无可恋。
蓝全耗光了。
最后告诉你不用按颜色分开。
混就混吧，实在不行，再加点花生薏米和扁豆，做八宝粥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于万斯年，恒古如一。
可这些人，凭哪点觉得自己便是为圣人。
甚至，竟敢比肩天地。
他们看着在自己手下精美的布局里，如丧家之犬的手下败将节节败退，转头将权力谋来的福利大肆挥霍。
连指甲缝都裹着讥讽。
这世道，用不了多久，别说打工的牛马社畜，遍地全是撒泼的神经病。
去他妈的国运。
是不是这种反诈的业绩，只能捞点最底层，又毫无背景的？
比自己身价高的大佬们，说倒就倒。
她突然感觉自己泄了气。
别说业绩换点积分，换钱的欲望也不甚强烈。
这顿饭，吃得不算太愉快。
尽管江途没有说别的，但仍看得出，他也不太高兴。期间他电话不断，言语间似乎亦有几分不耐。
但还是缓了脸色，努力维持着微笑。
在小辈面前做足了样子。
离开时，将那个锦盒收回去时，他脸上明显带着质疑。
何慕舟客客气气地将人送离，转头看到沈嘉还在神游，眼神不知飘在何方。
“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对，在想什么？”
“想想什么钱是能搞的。”
看她回得心不在焉，何慕舟提起她的包，拉着她往外走。
“法无禁止皆可为，法无授权不可为。”
都多余问他！
“江途那边你要是不愿意去联络，也没关系。我来就行。反正何须将国外业务已经全部交给我，也是顺带的事。我回头让迟冬青给我在你那里挂个职如何？”
沈嘉无语：“你这么雄心壮志真的好吗？有没一种可能，何须他其实挺想看你玩物丧志纸醉金迷？”
何慕舟挑眉：“我可不是纨绔。再说，迷醉也不一定非得是财物。比如，这两天，是有些沉迷不知归途！”
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