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酒家。
刘浩杰推开包间门，微微一愣。包间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仇刚和何有志。
“阿丑哥，阿痴哥，你们…”
“阿杰啊，坐！”仇刚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道：“我刚才打电话问过萍姐了，她说就是这么安排的。”
刘浩杰看向了何有志，何有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刘浩杰这才松了一口气，满脸疑惑的坐在了仇刚身边。
不一会儿，包间的门又被打开，吕建斌带着赵国强走了进来，阿丑、阿痴和阿杰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一次，三人都没说话。
吕建斌也没多问，表情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阿丑看了看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刚想跟阿痴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徐天佑的声音：
“各位，下午好啊！嘿嘿！”
一头金毛的徐天佑戴着副墨镜出现，他身边还跟着凯瑟琳。
“天哥。”
“天哥好。”
“天哥。”
……
众人纷纷向徐天佑打招呼，徐天佑一一点头回应，大模大样地坐在了主位上。凯瑟琳这次也没站着，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众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色。
“天哥，咱们今天这是…”阿痴何有志代表所有人开口问道。
“我觉得吧，大家反正都挺熟的了，没必要一个一个的来，耽误时间，还显得生分，所以干脆约在一起了。
这样也方便，钱，直接交给阿兵就是，省得我还得再跑一趟，而且吧，大家还可以聚一聚。”
“天哥，以前之所以会分开见面，是出于安全考虑”，吕建斌解释了一句。
徐天佑微微一笑，他发现这个吕建斌，虽然在所有人里地位并不算高，但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这是一种其他人没有的自信。
这股味道跟波叔很像，凯瑟琳身上也有这股味道，但不明显。
“是啊，出于安全考虑！”徐天佑点了点头：“我有点好奇哈，大家总是担惊受怕的，就不烦的吗？”
“这个…”何有志抿了抿嘴：“天哥，你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话要说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跟我们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也好，那我就直说了”，徐天佑扬了扬眉毛，微微一笑：“这次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想问问大家对毒品生意的看法。”
徐天佑的话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天哥，我们一般都会说是外汇生意”，凯瑟琳提醒了一句。
“Sorry！我的错，那大家说说对外汇生意都是个什么看法吧。”
包厢中一片沉默，好一会儿后，还是阿丑第一个开了口。
“这个…天哥，我先来说说吧。实际上，到了我们今天这个阶段，做不做外汇生意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不过，如果我们放弃这门生意，那些跟了我们很多年的老兄弟就没营生了，而且市场也很快会被其他人抢占，到时候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会很被动。”
“是的”，何有志点了点头：“有时候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好不容易才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一旦退出，后果很难想象。”
“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想的？”徐天佑看向了刘浩杰、吕建斌和凯瑟琳等人。
“阿丑哥和阿痴哥说得对，我也是这个想法。
外汇生意虽然风险大，但做这门生意的人却是最好控制、最死心塌地的。相对来说，其他行当要比这一行混乱得多”，刘浩杰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
吕建斌摊了摊手掌：“这个我没有发言权，我主要负责的是账务，但我能理解大家，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容易。”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全听天哥安排”，凯瑟琳最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天哥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跟大家直说。”
“好吧，是这样的”，徐天佑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后说道：“我这个人很不喜欢麻烦，也很讨厌风险。
在我看来，做外汇生意太麻烦，涉及的人太多，风险也很大，还要被条子们盯得死死的，一旦被抓，多半就得吃花生米了。
生意是门好的生意，我在想，咱们要不要换个玩法。”
“换个玩法，怎么玩？”
“放弃零售，只做批发。”
“天哥，能说得详细点吗。”
“很简单，我们现在是大家各自为战，每人负责一个区，下面养了很大一票人，大家一起共同维护着这个复杂系统的运转；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轻则损失惨重，重则丢命；
条子们死死的盯着，同行还在不断的搞事情、抢地盘，这样牵扯了我们非常大的精力，风险也很高。
如果我们放弃零售端，只做批发，就可以规避很多问题；
首先，打交道的人少了，会更安全；其次，这样也不会削弱我们在南城市的控制力，只要货源还在我们手里，规则就仍是我们说了算。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们就都不用去管了，让那些零售商自己折腾去；不管他们打成什么样，最终还是得听我们的。
至于以前跟着我们混的那些老兄弟，很好安排，让他们成为分销商就行。
南城市装不下，就让他们去开拓其他地方的市场，比如崇右、南城港、白色甚至海东省，他们想去哪里都行。
如果哪个分销商出了问题，我们只要直接斩断与他的联系就可以了。
大家觉得这么搞怎么样？”
包房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好一会儿后，何有志再次开了口：
“天哥，如果真照你说的这么做，我支持，这样确实既省心又省力，还更安全，不过，这里面也有几个问题。”
“你说。”
“最难解决的是货源的问题，如果要像你想的那么做，我们就必须将货源牢牢控制在手里。
实际上，我们现在就是在为其他人充当分销商角色，我们现在的货源，绝大部分都是从云省那边过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从海上过来的。
我们并不直接掌握货源，可不掌握货源，我们就做不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是的，阿痴说得对！”仇刚点了点头：“其实在几年前，我们曾跟云省那边的外汇头子谈过独家合作的问题，但人家拒绝了。
一是因为我们吃不下那么大的量，其次人家也不愿意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最重要的是，即便对方答应了，也随时可能反悔，这样我们会很被动。”
“那我们有尝试过去解决货源的问题吗？”
“尝试过的”，何有志点了点头：“不过非常困难。”
“困难在哪里？”
“主要是地理位置的限制，做外汇这一行，货源一定要求近不求远，越近越安全，越远风险越高。
现在离我们最近的货源地就是金三角。
从那边把外汇运进来，最方便、最快捷的路径就是通过云省。从那边走，需要打通的关节最少，成本最低。
从金三角拿到货问题不会太大，无非就是一个钱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建立一条专属于我们自己的，安全的运输线，到那时要实现天哥的设想，就相对很容易了。
只不过，要建立一条这样的运输线，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困难。
如果从陆地走，不但要穿越茫茫大山，还要穿过Y国d国；
从海上走同样也是如此，而且Y国附近的海域情况非常复杂，各种黑道势力犬牙交错，我们想把这条航线打通，可能要比建立陆地渠道更困难。
我记得我们其实也做过一些尝试，可都失败了。”
“是的，那几次尝试我们的损失都很大！”仇刚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我能解决货源和运输问题，我刚才说的操作方式，大家都不会反对，是这个意思吧？”
“对！”何有志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点了点头：“如果天哥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其他的都是小问题而已。
我们既能赚到更多的钱，又能在江湖上拥有更高的地位，同时还避免了很多麻烦，降低了很多风险，何乐而不为？”
“好！”徐天佑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解决吧。”
“这…”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