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泽动作很快，作为曾经叱咤风云的校霸，只要挥挥手，就有数不清的小弟前仆后继。
晚自习结束后，谢桐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当他走到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子时，回头一看，发现一群身材高大、五颜六色的混混正堵在巷子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麻木地看着眼前的混混们。
和无数次噩梦里醒来的时候一样，那种绝望的、窒息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几个混混慢慢地围拢过来，领头的老大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猛地抬起手，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谢桐的脸被扇到一侧，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手印，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身后凹凸不平的墙面，那墙面仿佛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微微颤抖着，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就这么个弱鸡，也敢得罪宏少。”
混混啐了一口，捏着谢桐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端详片刻，语气轻浮：
“长得还挺好看，跟他妈小白脸一样。”
他右手拿着烟，邪笑着往谢桐眼睛上戳去，带着一丝惋惜和嘲讽：“只是可惜，就快变成瞎子了。”
谢桐瞳孔猛地缩紧，几个混混上前控制住他的身体，猩红的烟头缓缓朝着那双惊恐的瞳孔靠近。
愈来愈近，直到距离只剩下几厘米。
谢桐甚至感受到了燃烧的火花带来的灼热。
绝望——
扑面而来的绝望。
他攥紧拳头，胸口中凝聚出一股恶气，眼睛猛地一闭。
这时——
“啪嗒、啪嗒”。
长靴落地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响起。
紧接着，一束强烈的白光刺过来。
烟头停在眼睛前方一个指节的位置，几人侧目，向着光源处望去。
少女站在暗处，深蓝色的校服短裙下，一双白色的过膝靴沾上了些许污水。
她举着手电筒，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面容白皙，精致如玉，一双漆黑的瞳孔波澜不惊地望过来。
“艹。”
几个混混惊呆了。
谢桐盯着不远处的少女，那双暗沉无光的眼眸映上刺眼的光源，仿佛一道流光，定格在漆黑的夜幕。
小混混放下谢桐，几个人快步围过来，站在少女面前，眼睛里充满淫光：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要不要陪哥哥玩玩。”
伸手过来想要摸她的脸，
“哥哥保证让你快乐。”
虞岁晚侧头，避开他的手。
她眸光扫过一圈混混们，越过几人与墙边狼狈的谢桐对视。
谢桐依靠着刚才积攒来的勇气，猛地冲上来，把围着的人推开，把她护到身后，瘦弱的身影微微颤抖着。
虞岁晚站在他背后，看着他抖动的肩膀，眸光幽微难测。
真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啊，谢桐。
老大被推开，恼怒地揪住谢桐的领口，语气凶狠：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老子成全……”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只看见一道白色的残影，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人已经被踹飞了出去。
虞岁晚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收回腿。
抬手将电筒塞到呆若木鸡的谢桐手里，抬脚就往人堆里走。
谢桐呆愣在原地，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少女轻轻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然后猛地抬起腿，使出一记凌厉的横踢，直接将地上的人踢飞到墙角。
雪白的长靴踩住混混的胸口，每一拳都狠狠地砸在混混的身上，拳拳见肉，发出沉闷的响声。
少女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其他人见状，纷纷扑上来。
少女利落地转身，出圈，躲避，游刃有余发出致命一击……
谢桐的喉咙仿佛被人遏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前的场景像是一幕幕电影在眼前闪过。
最后的画面，是少女拽着偷袭者的头，面无表情，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鲜血顺着墙面流下来，蜿蜒成一条暗色的河流。
虞岁晚回到刚才挑衅的老大身边，抬腿抵住他的胸口，俯下身。
少女谪仙般的脸庞慢慢靠近，本该是一幅令人心生旖旎的画面，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把刚刚从长靴侧面取出来的银白色小刀的话。
她眉眼间盛着笑意，弯着唇将刀尖对准混混的眼睛，一寸一寸往前挪，话语却冷意横生：
“既然眼睛不想要的话，我帮你取出来捐了如何。”
男人瑟缩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慢慢变得青白。
刀尖越来越近，少女眉眼间的笑意越来越浓。
森森寒意顺着刀尖仿佛过渡到那双眼睛上，连眼膜都要被冰冻起来。
老大剧烈的颤抖着，裤子下一片濡湿。
在最后一厘米处，银白色的刀尖停下。
夜风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和骚味，虞岁晚皱了皱眉，起身将刀子插回鞘中。
不禁玩，没意思。
她抬脚将人踢远。
脏。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有几分钟，又好像过了几个小时。
谢桐愣愣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视线上移。
虞岁晚倚在墙边，神情完全不同于在学校见到的温和明媚，眼神冷漠而倦怠。
前世这群混混毁了谢桐的眼睛，甚至差点毁了她。
谢桐，上辈子他短暂地保护过她。
这辈子，她来还。
拿着一方洁白的丝巾，缓缓擦拭着手里的血迹。
待擦拭干净，她将丝巾扔到地上，朝着谢桐走来。
拿过谢桐手上的电筒，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到他的手上，声音清冷：
“想要不被欺负，谢桐，你需要自己强大起来。”
谢桐看着手上黑金色的vip卡，地址是学校门口的一家拳击馆。
她……
谢桐的脸上闪过茫然，她是为我来的吗？
谢桐还想问些什么，却看见她已经抬腿走远，路过那群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时，声音仿佛凝结的冰块：
“告诉宏宇泽，不要把启明的学生会当摆设，启明遵纪守法的学生，是我虞岁晚罩的，如有不服，只管来战。”
光源渐渐远去，谢桐凝视着巷口，握紧手上的卡片，眼里却慢慢聚拢了细微的光。
————
巷子口慢慢恢复宁静。
一辆迈巴赫停在隐秘的暗角，烟雾缓缓从车窗飘出来。
半晌，沉哑的男声响起：“留一个，其他的处理干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