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苏璇说的这些话后，陆以泽倒是明白姜月宁可一个人在地下室发疯，也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
“她的那间地下室，还在吗？”陆以泽问道。
姜月对地下室几个字很敏感，她也不懂为什么，也跟着直勾勾地盯着苏璇。
苏璇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家闺女的偷窥对象，说起那间看着就不是很正常的地下室。
她硬着头皮应声，“还在，她爸爸其实也疼女儿，知道她在乎那些东西，所以在临走前，将东西全数带走，按照原样在现在住的地方造了一个。”
“弄好后我们都没有再进去一步，以前那间地下室也只有姜月去，是她的私人空间，每晚都睡在里头。”
“每晚？”
陆以泽抓住了重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看向身边的姜月。
苏璇一噎，合着陆以泽还不知道这事？
她面露尴尬的看着一无所知的姜月，心底很抱歉，把女儿的老底都掀开。
她没回答，但陆以泽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那时的姜月，偷偷摸摸在背后给他处理麻烦，又偷偷收集他落下的，七零八碎的东西。
对于这些细节，陆以泽没想从别人口中问清细节，他还是更想等姜月恢复记忆后，一点点逼问当事人，想必那会更有趣。
陆以泽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苏璇，“最后一个问题，姜月为什么会末世来临前，就知道丧尸该如何攻击？”
苏璇难得沉默，这其实也是她和丈夫闹掰的根本原因。
屋内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一时间寂静到似乎可以听清外头的吵闹声。
直到许久后，苏璇才苦笑开口，“姜月爸爸和我都是一名科研人员，不过比起他，我显然平庸很多，他在无意间发现人类基因的变化后，便开始着手研究。”
“最后发现，人类基因改变是一种必然，不对，不仅仅是人，是所有的生物，体内的基因改变突然加剧。”
“他在小白鼠身上试验出，大致人会分为两类，一类以晶核为能量运转的核心，还有一类是以异能核为基础。”
“他几乎用尽实验室内所有的资源，给姜月测试过，她的基因决定她最终会成为以脑部晶核为核心的生物，所以叮嘱过她，如果真的发生变异，也无必要确保自己脑内晶核的安全。”
这个解释，倒是说明为什么姜月会知道如何攻击丧尸要害的原因，不过陆以泽听完又冷笑，“变成丧尸后没有记忆，他提早说作用不大。”
苏璇却摇头，“不，他大概是所有人中觉醒异能最早的那一批，他觉醒的是精神系异能。”
“他曾对姜月说过，触碰晶核会死，无论如何，不能给任何人触碰，所以哪怕姜月变成丧尸，也会成为一道指令铭记于心，不会让任何人触碰她的眉心。”
陆以泽一愣，他曾无数次触碰姜月的眉心，从一开始的抗拒敌对，到后来的皱眉不满，到现在已经放任他触碰。
她每恢复一点记忆，加深的却是爱陆以泽的本能。
陆以泽盯着如今被照顾良好的姜月，想起了曾经为了救他，变得残疾，丑陋，无法开口的姜月，心脏闷堵中带着一股窒息。
当初她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在他身边待了整整十年。
陆以泽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翻滚着浩瀚的情绪，沸腾的血肉随着主人的心绪冲击许久才重归于寂静。
“既然他觉醒了异能，为何护不住姜月？”陆以泽抬眸问道。
苏璇叹气，带着一点无奈，“我们知道临城潜伏的感染者最多，所以早早就带着姜月离开，但是姜月在得知你回临城后，担心你会出事，所以重新赶回临城。”
大概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
难怪她憋了那久的秘密，却刚巧在当时想要说出口，大概姜月是想趁着告白被拒后的时机对他提醒。
陆以泽想起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那一道模糊身影，隐约间想起了在昏倒前听到的声音，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等姜月恢复记忆再慢慢询问。
只是陆以泽想到上辈子的姜月，成了丧尸，被遗弃在这城市，孤零零的在停尸间苏醒，和一堆丧尸争夺着食物，又随着记忆一点点恢复，感到恶心。
陆以泽闭眼，不再深想，有些事情，只能就此打住。
该问的事情已经问清，陆以泽对姜月家人的事并不感兴趣，上一回姜月丢了，他给送了回去，这一回，陆以泽冷笑，只觉得自己上回就不该假大度。
苏璇的视线一直落在姜月身上，她想的也简单，就是一家团聚，想要找回姜月，但现在她有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陆以泽的表态。
人家压根不愿意把女儿还给他们，有一种捡到就是他的霸道心态，但偏偏流氓还耍文化，两人领了证，戴了婚戒。
姜月别说现在是丧尸，就是人的时候，也不可能会拒绝，姜月从小刚回来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要当憨子哥哥的媳妇。
吓得苏璇抱着姜月哭，以为她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但检查发现，孩子屁事没有，然后再引导下，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姜月到村里前，一连接受好几天惊吓，终于安定后被陆以泽哄着背着带着玩，所以印象深刻，才会嚷嚷着说这些。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感激，但后来，再接触，目光逐渐被吸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挪不开视线，日渐加深的感情被压抑得扭曲。
喜欢到快要溺死的地步，但又责恨自己没有资格靠近。
姜月嫉妒陆以责身边出现的崔颖颖，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减轻痛苦。
最后大概是疯了，自学了纹身，然后攥着陆以泽落下的校服，把他相关的号码留在自己身上。
没有麻药止疼，也没有任何人知晓。
姜月在用这种方式克制着自己满到快要溢出的感情，压抑着快要扭曲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