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眼神一亮，连忙替柳月答道：“学堂大考快开始了，我们要回天启城。”
学堂大考？天启城……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去姑苏的路和去天启的路，可以是一条道。
透过白纱，柳月见蓝别香微拧着眉，他便接话解释道：“天启稷下学堂，每年大考之前都需要去天下各处找寻良才，也不乏自己送上门的世家贵族子弟以及江湖游侠，在这之后还要在众多人里选出拔尖的十三个人，交由学堂师范考评，说是千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而这次学堂大考，师父要收最后一名关门弟子，此等大事，我自然要回天启的。”
蓝别香轻轻颔首，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学堂大考，从千万人里选出十三人，还要进行考评，最后才将最终的人数定下，这过程实在繁琐。
垂眸思考片刻，蓝别香道：“不知可否与公子同行？”
柳月微微一怔，他都快怀疑自己幻听了。
之前对自己避如蛇蝎，今日怎么还往上赶了？
灵素恨铁不成钢地扯了一下柳月的衣袖，提醒着他。
柳月的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愉悦：“求之不得。”
蓝别香扬唇一笑，接过了小厮递来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柳月见状，笑了笑，抬脚走到轿子旁，掀起轿帘进去就坐下。
明明白白将高兴摆在脸上的也只有灵素了，因为柳月带着幂篱又坐在轿子里，他的表情根本没人能看得到。
蓝别香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这让人很难猜透她的想法。
一行七人就这样离开了名剑山庄。
灵素走在前头，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仍然能感受她的开心。
“这才是真正的童子点灯美人陪嘛。”她笑着说道。
柳月轻叹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对三秦他们不满？”
灵素皱眉，公子怎么曲解她的意思？！
她眼珠子一转，把问题抛了回去：“那公子的意思是，蓝姑娘不是美人吗？”
柳月一噎，看来灵素最近还是下棋下少了。
蓝别香听着两人斗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男女生来本就不同，美人也不一定只能是女子，所以她和那四个俊美小哥是不好比的。
灵素没听到柳月回话，顿时眉开眼笑，公子总算在她身上吃一次瘪了。
“蓝姑娘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过了一会儿，柳月才开口。
不过这话却不是对灵素说的。
蓝别香就走在轿子旁边，柳月说话很轻，就好像是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无妨，天下美丑大多是由世人所评定，但我是美或丑，却只能我自己评定。”
她一般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除非是满怀恶意。
柳月轻笑，倒是他想太多了。
*
从名剑山庄出发，约莫走了半个月，就到了天启与姑苏的分岔路口了。
此时，柳月已经下了轿子，站在蓝别香的马下。
“那条就是去往姑苏的路了。”他轻声道。
蓝别香没有应声，心里想着：姑苏不会跑，但学堂大考一年只有一次，她是真的想看看五百年后选拔人才的方式与标准。
“天启城好玩吗？”蓝别香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灵素嘴快答道：“好玩！天启城很大，且美酒佳肴数不胜数，除去青州九城，若说北离最繁华之处，那便是天启了。”
柳月又敲了一下灵素的脑袋：“就知道吃喝，你的棋下得如何了？武又练得怎样了？”
灵素捂着头，神情委屈：“公子！”
她才多大啊，棋艺虽比不上公子，但绝对不差，武功嘛也勉勉强强吧。
蓝别香笑了笑，打了个圆场：“天启城我没去过，学堂大考我也没看过，不如我随你们一起吧。”
话音一落，柳月和灵素都看向了她。
“公子不愿意吗？”蓝别香又道。
柳月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很是悦耳，蓝别香怔愣了片刻。
“姑娘要同行，我岂会不愿。”柳月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一路上，一行人走走又停停，而在这期间，蓝别香才发现，这位柳月公子的产业是真不少。
每到一处，都会有他的产业，甚至还有供他居住的宅院。
天启城外。
一座幽静雅致的别院门口，三秦四人已经把白轿抬去了后院，蓝别香的马也被别院小厮牵去马厩喂食了。
柳月和蓝别香并肩而行，灵素就跟在两人的身后。
“为何不直接入城？”这一路上的相处中，蓝别香同柳月已经算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了。
柳月摇着扇子，答道：“这个时候入城，师父一定会给我布置任务的。”
他可不想刚一回来，还没休息好，就被师父拉去干活。
蓝别香摇头一笑：“李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月答道：“你要问别人，那得到的回答定是世间传奇，但你问我，我只能说是个喜欢忽悠人的老顽童。”
蓝别香点了点头：“那你打算何时进城？”
柳月：“离大考还有些日子，那就休息个三五日吧。”
“灵素，你带蓝姑娘去瑶台居休息。”
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柳月低头一笑，反正往年的学堂大考，他都不参与，今年晚几日回去也不打紧。
灵素刚从瑶台居出来，要往柳月的院子去，结果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要去见柳月的学堂使者。
阆风苑。
“公子，先生的信。”灵素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正在下棋的柳月。
柳月眉头一扬，他才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而且都没有进城，师父这就知道了？
柳月无奈地接过信件，将信展开。
信上说：柳四啊，怎么都到城外了还不回来，学堂琐事繁多，雷二和风七去了乾东城，黑五轩六也不在，你不回来谁替为师处理啊？
对了，听说你出去这一趟还邀了一个美人与你同行，怎么不带来给为师看看？难不成是想要为师亲自登门吗？
看完信后，柳月叹气：“我们先进城，你让木杪等蓝姑娘休息好后，再同她说明缘由。”
灵素应声：“是。”
就这样，在自己郊外别院还没休息有一个时辰的柳月，因为李长生的一封信，直接收拾收拾就回城了。
天启城，稷下学堂。
柳月刚一进城，连府邸都没回，就先去了稷下学堂。
内院。
李长生斜躺在屋顶上，还拿着一壶酒，一边看天一边喝酒，好不逍遥自在。
“师父。”柳月对着屋顶上的李长生行了一礼。
李长生闻声，直接弹起来：“柳四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柳月答道：“您都派出学堂使者了，我能不回来嘛。”
话落，李长生盯着柳月看了好半晌，又环顾着四周，最后才问道：“你邀的那个美人呢？”
柳月很想翻白眼，但这不符合他的形象，所以他忍住了。
师父找他来到底是干嘛的？要办事还是想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