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lda和南炼缓缓地说着在大洋彼岸发生的诡异事件，江闪闪认真听着，分析着。
结合着楚梨之前告诉她的双魂术，傀儡术，还有尹月从越国遇到刀知意的事，一个大胆又有些荒唐的猜测渐渐在江闪闪脑海里形成。
她半天没说话，hilda和南炼也没打扰她。
最终，还是红瑶拿着医馆内其余人的餐单来给江闪闪，她才被迫回神。
点好了餐，又坐到椅子上，江闪闪看了看南炼，问道：“邪门的术法，神神鬼鬼的，又坚持用火烧你的，你就没有一点儿怀疑对象？”
“……有。”南炼应道：“楚梨女士说害我们那女的是个年轻的女性魂魄时，我就怀疑了。”
“就还是那句话，因为背离了我对这个世界几十年的认知，我一时不敢相信。”
两人的对话内容中没有太多指向性的说辞，但hilda也猜出了去到大洋彼岸害他们的人是谁。
这两人都是干了几十年间谍的厉害人物，智商一直在线。江闪闪也不拐弯抹角了，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hilda和南炼点了点头，江闪闪：“一，二，三——成悠悠！”
“成悠悠。”
“成悠悠。”
三人异口同声报出了一个名字，然后，三人还没说话呢，一旁的端木英英绷不住道：“什么东西？那玩意儿还活着呢？还学了玄术去害人了？”
“借尸还魂，成悠悠的魂魄占了别人的身子。”江闪闪替端木英英解惑道：“应该是刀知意把她的魂魄搞走的。”
端木英英就皱眉：“不是，这是为什么啊？那刀知意，当年就是因为成悠悠漏的馅儿，咋能那么锲而不舍，还让她借尸还魂了？”
“肯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成悠悠身上，一定有刀知意图谋的东西。”江闪闪皱眉思索。
端木英英也皱眉道：“这都叫什么事儿？！成悠悠那个智商，她要是借尸还魂，那不妥妥的定时炸弹，不是，是核弹！”
成悠悠，女，智商186的一个超高智商情报人员，不过她只喜欢搞自己愿意搞的情报。她为人恶毒变态，曾参与到各种间谍案中，兴风作浪。
她年幼时，全家住在山村，山村中有敌特搞情报的基地。南炼彼时混在敌特的组织里，在敌特纵火烧死成悠悠全家时，南炼做了一定的部署。
当时的南炼用了代号，成悠悠一直想要报仇，一直在找南炼。直到十几年后，敌特组织被瓦解，南炼的身份也在一定范围内曝光了。
不过那个时候，成悠悠已经被尹月杀死。
成悠悠是在五六岁时成为成家养女，而尹月，是成家不慎丢失的亲生孩子。她在十多岁时，在一次夏令营中认出了尹月，并刻意针对她制造了一起校园霸凌。
当然，她最终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被尹月亲手杀死。
这么个人借尸还魂了，还接触了玄术，真的是个超级大患！
房内四人想法一致，江闪闪刚要说话，南炼率先开口道：“糖糖（尹月小名之一）那孩子，还在行动组吗？”
尹月幼年时的丢失，牵涉到间谍案。是南炼将她救回来的。南炼和尹月亲生父亲家的关系也相当瓷实。
成悠悠和尹月也有仇怨，南炼就有些担心成悠悠也会冲她下手。
“不，跟我一起转行了。”江闪闪说完，其余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南炼道：“糖糖和成悠悠的人生，也算是有趣。”
“是有缘。”江闪闪笑道：“必破的恶缘！”
说到这儿，红瑶送了餐过来，几个人就在房间吃着，江闪闪点的菜有几样有些辣，hilda把菜品拿出来的时候，带辣的菜就避开南炼，放在了江闪闪和自个儿跟前。
江闪闪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南炼看hilda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也是她母胎solo至今，一时没看出来那双情意绵绵眼。
南炼那是想到hilda为他去求了黑巫师，魂魄被那些鬼物啃食，心疼了吧……
久违的八卦心态翻涌而上，江闪闪就冲hilda道：“这俩菜我也不吃。”
直接点破了hilda的动作。
南炼看了看面前的菜，也没看hilda，直接就要伸手去跟江闪闪面前的换，但是被hilda摁住了。
南炼这才抬头朝她看去，hilda眼神颇为强势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江闪闪道：“菜都在桌上，你胳膊长，哪儿你够不到？”
“哎，够得着够得着。”江闪闪顺着hilda的话说，还起身帮着她把菜都给摆好。
等快吃完的时候，她左看看hilda，右看看南炼，笑道：“二位以夫妻名义在外行事的这几年，真是辛苦了。”
hilda和南炼都是人精，都看明白了江闪闪这促狭劲儿。
南炼怕hilda尴尬，就岔开话题道：“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不过之后怎么安排我们？”
“先歇着吧，等成悠悠和刀知意落网了再说。”江闪闪说出自己早就决定好的两人的安排道：“你俩暂时先住这儿，行吗？”
hilda和南炼都是听安排的人，对此没什么意见。
江闪闪看了看沉默的两人，心内倒是决定有机会让他们见见亲人。
这两人半生都陷在情报组织里，敌方的，我方的，欢愉的日子少有，大半的日子，都是苦的。
难得闲下来了，让他们快快乐乐过一阵儿再说。
……
东部沿海的一个小村落，一家靠在村后的民宿内。
楚梨闷在房间内半天，终于扎好了一个精致结实的纸扎娃娃。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端详起了自己的手艺。
“手艺不错，去开纸扎店都行了。”门边，一个眉目疏朗，气质温润，眼神里有着和楚梨差不多的深刻的男人说道。
楚梨都没抬头看他，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纸扎，确定没有一点儿问题后，又画起了五官。
男人也不打扰她，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慢慢等着。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楚梨才把完成了，没有点睛的纸扎娃娃交给男人：“你给送过去，就说你算到的。”
男人接过纸扎，嘴里却道：“她这一年年都在长见识，其实不好骗了。既然已经遇上了，你干脆坦白算了。”
“不坦白，我俩都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楚梨轻笑着回了一声，然后扬起笑脸冲男人道：“我找到我这一脉的灵巫了。”
男人一怔，疑惑道：“你这一脉，不是早就灭了么？”
“天地自有安排。”楚梨说着，起身往外走。她人走出去老远，男人还能听到她清楚的声音：“别磨叽，早点把东西送过去。”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纸扎，轻叹了一声。
……
跟hilda和南炼聊完，江闪闪就去看楚楚。
红瑶听见了声音，从西一楼出来，对江闪闪道：“小姑娘吃饱了，去巷子里散步了。”
江闪闪听了，准备找端木英英也去散散步，头一转，就看到盘古夜站在亭子里看着她，那眼神，像看负心汉似的。
这位神可真是有意思。
江闪闪不想搭理，盘古夜却出声道：“江星曜，有时间吗？”
这语气，比在昆仑山时温和了十倍不止。
江闪闪就点头道：“可以跟你聊十分钟。”
十分钟……
盘古夜嫌弃江闪闪给的时间太短，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自个儿强行镇压了。
“好。”盘古夜点点头，往后门走去道：“我们出去聊。”
江闪闪跟了过去，后门外是另外一条巷子，往北走，是到小镇上的湖边。凉风习习，静谧幽然。
江闪闪出了门，刚觉着凉快舒服，盘古夜就说道：“我是受你巫舞灵力而聚形现身这人间的，那楚梨不过是因你跳舞而出现的一个鬼修，她在你之前就存在这世间了，我俩是不同的。”
“没道理你选她不选我。”
性格挺直接，这点还行。
江闪闪就笑道：“盘古大神，你得搞搞清楚，咱俩是互相瞧不上——”
“我没瞧不上你。”盘古夜打断江闪闪， 那清透好看的眼神里，透着一些焦急：“不过是那时候我刚刚聚形，只在墨世其身上察觉到了凛的气息。我跟他比较熟，所以想先找他。”
说完，他看着江闪闪，沉默了会儿说道：“抱歉，初次见面对你的态度不好，但我不是不想做你的宗主神，我那时候只是气话，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接纳我做你的宗主神？”
态度还算诚恳，眼神里的歉意还挺认真。
“我现在有宗主神了，楚梨很强，也很听我的话，我非常满意。”江闪闪每说一句，盘古夜的脸上就失望一分，但他极力掩盖着，并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
江闪闪看穿不戳穿道：“现在你跟你熟悉的墨凛待在一起，配合着我做事，还不必受我管束，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盘古夜叹了一声道：“我受你召唤现世，却因我脾气暴躁而不能直接与你商量诸事，我觉得这不对。”
“这没什么对不对的。”江闪闪喜欢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盘古夜的这番话，让她生了些好感，她的态度语气也温和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想做回我的宗主神，但我个人觉得如果是因为心里觉得别扭，你就再适应适应。我反不介意你的选择，你自己也不用太在意。”
“至于是被我跳舞给召唤出来的，你就不要想着这个事儿。我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江闪闪说到这儿，盘古夜抬头朝她看来，那视线凌厉地让江闪闪皱眉，她就叹气，“你看看你，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先开始生气。”
“我真挺忙的，不可能时时考虑你的心情。”
“我没有生气。”盘古夜移开视线，缓了一会儿，又看向江闪闪道：“是你说话气人，我这么大个人被你召唤出来，你怎么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放一点都不行吗？”
这特么是什么小学鸡发言。
“什么是小学鸡？”捕捉到江闪闪腹诽的盘古夜虚心求教，江闪闪半点不心虚地岔开话题道：“好，退一万步说，你应该懂择优而取这个道理吧？”
盘古夜脸色一僵，然后强迫似地让自己缓和了面色，江闪闪却没管他，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的实力深浅，但是就在西围山还有齐家后山，你和墨凛的表现让我确定，你们虽然是神，但在这人间行事，是受诸多禁制的。”
“你们加在一块儿，都未必有楚梨强。”
江闪闪说完，又道：“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楚梨。”
“蛰息时代……”盘古夜吐出四个字后，看向江闪闪道：“无论是我，还是墨凛，或者是黎昭，都是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存在。”
“上天既让我们现世，自然是有着诸多禁制的。”
“我们或许功法不足，比不上这世间苦修多年的老物，但我们千万年的记忆并没有被压制，那最上层的功法和最虔诚的慈悲心，也没有被压制。”
“你既然能召唤我现世，那我就不是没用的。”
盘古夜记着江闪闪说的十分钟，他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也觉得江闪闪言辞间透露出不选他做宗主神的意思非常明显，就叹了一声，强力掩住失望道：“时间到了，走吧，回去了。”
说着，自己转身，嘴里还嘟囔：“我是神，又出世没多久，非得让我跟个在世间修行了几千年的鬼修比，哼！”
以往配合那一身哼，他是要甩袖子的，想到江闪闪在后面，手都抬起来，他又慢慢放下了。
将他的嘟囔和动作尽收眼底的江闪闪闷笑了起来，她跨步上前，追过去道：“你等等。”
盘古夜转头，江闪闪走过来道：“只要跟工作有关的事儿，我不喜欢别人不听我的。”
盘古夜当下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江闪闪，听她说话，“我也不喜欢手下的人彼此不合……”
盘古夜反应了过来，他看着江闪闪，又听她道：“称呼可以随意一些，我只需要听话的宗主神，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也会尽量给足宗主神供奉。”
江闪闪说着，又走近盘古夜一些，她微抬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心情舒畅道：“你要是接受我选两个宗主神的话，那我可以接受你做回我的宗主神。”
路灯很暗，但是两人靠得近，江闪闪大大咧咧看盘古夜的帅脸时，盘古夜也在看着她出众夺目的面容……
怎么会有人类，有这样绚丽夺目的神采呢？
盘古夜跟愣住了一样，好半天都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