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看着无妄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如果因为我，你抛弃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样的我就太自私了，我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的。”
无妄牵住了江柠的手，“我愿意的。”
他早就做好了取舍。
佛恩赐的一切，和江柠。
他要江柠。
他也只要江柠。
空有一身佛法却无江柠伴于身侧，那这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江柠把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
低着头，无妄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不愿意的。”
——我不愿意自私的占有你。
手中空荡荡的感觉，让无妄心慌，早知道江柠会在这种时候心生不忍，他就应该自己面对的。
在事情成了定局之后，他在告知江柠。
也不至于到现在，被江柠放弃，心里好痛，为什么他可以那样坚定的选择她，而她不行。
就在两人意见不一致而闹别扭的时候。
住持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人生的路，走什么路，路怎么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住持看无妄那快心碎了的模样，觉得他再不出来说什么，他这爱徒就该伤心死了。
“无妄，你可知，我当初为何给你取名无妄？”
无妄：“弟子记得。”
“摒弃杂念，无欲无求，无妄无痴，不恋凡尘，方能成佛。”
无妄只是垂着头，听着住持的话，心中却再也不是小时候的想法了。
那时候的他，想的就是自己一定要学得一身本领，将来好给死了的父母报仇。
可当自己习得一身本领，当年那杀害了他父母的恶妖早就被铲除了。
他的仇，都不知道要去哪报。
他永远都做不到无欲无求。
以前他想的是父母的仇，现在他想的是江柠。
他永远也成不了佛。
“师父，我想还俗。”
无妄双手合十，俯下身跪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坚定。
“无妄，可会有悔？”
“弟子，无悔。”
……
渡水寺那个捉妖很厉害的和尚还俗了。
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妖精们一片欢快沸腾。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撞到这和尚，被捉走啦。
有大胆的妖精甚至想要找上那和尚，他们可没有忘记这和尚的元阳可是大补之物。
哪怕还俗了，那功力也是还在的吧。
结果众妖寻了很久，都没再有那个和尚的消息。
处于议论中心的和尚正在忙着自己的人生大事。
还了俗的和尚，恨不得立刻就与心爱的女子成婚。
可和尚心爱的女子不知因何缘故，生了和尚的气，不愿与和尚成亲了。
和尚好不容易把人给哄好了。
立马按照人间习俗，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女子。
……
宾客散去，喜房里红烛摇曳，坐于喜床上的新娘坐姿端正，盖着红盖头，一副老老实实等待新婚夫君回房的模样。
盖头下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新娘宛转动听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二姐姐，我还要一块糕点。”
感觉手上被放上了一块点心，江柠收回手，把点心放到嘴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忽然，眼前的盖头被掀开，一双盈满笑意的眸子出现在江柠眼前，晃花了江柠的眼。
“娘子。”
无妄眼中同样流露着惊艳。
今晚的娘子，格外美丽。
江柠生气了。
这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她还在吃东西呢！怎么就这样直接的掀开了盖头。
她此刻肯定很呆！
她还想在无妄掀红盖头的时候做出一副羞涩的表情。
给无妄展示她最好的一面。
结果，都，毁啦！
江柠嘟起嘴巴，把那咬了一半的点心塞回了无妄手里。
“你怎么进来了也没个声音。”
“想给你个惊喜。”
“哼，我看是惊吓！”
“娘子，我们来喝合卺酒吧。”
无妄牵起了江柠的手，带着她走到了桌边坐下。
两杯酒缠着红线，一杯递到了江柠手中，一杯无妄拿在手中。
两人都不太会说什么情话。
只是那饱含情意的对视，已经足以诉说了很多情话。
“娘子，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柠以为喝过了酒就算完事了。
把酒杯放下后，没想到无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江柠抬起头去看无妄，却见无妄已经移开了视线，耳根通红一片。
真是个呆子，情话都不敢看着她说。
就是这文诌诌的情话，这呆子竟然会说？
不行，江柠觉得她不能被比下去。
于是江柠搜罗了一堆情话。
最后也只来了一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无妄蓦然转回头。
看着江柠的目光露骨，炙热，不加掩饰。
江柠只感觉双脚迅速离地，她被无妄抱了起来。
待两人一同跌进床榻上，江柠的唇很快被吻上。
这一次，江柠没有拒绝，她环上了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
衣衫落了一地，红烛时明时暗，伴着风吹，浓密的花香与檀木香交织在一起，久久未曾淡去。
好消息，江柠修为涨了一大截，她再也不是一个法术低微的小妖了，她有可以保护无妄和自己的能力了。
坏消息，某个不知节制的家伙，借着给江柠提升修为的幌子，不论是青天白日，还是夜黑风高，江柠都必须和他一起“修炼”。
“走啊，妹妹，我们去湘山摘果子。”
红翎化为原形，火红色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扫过江柠的脸，引起一阵痒痒。
江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我不去了，你去摘回来给我吃吧。”
江柠翻了个身，继续坐在院子里，用手支着下巴发呆。
“嘿，我发现你跟姐姐一样，自从你们成了亲之后，都不爱出去玩了？为什么啊？”
红翎变回人形，翘着二郎腿坐在江柠身旁，用胳膊肘抵着江柠的肩膀。
江柠被她压得往前一个踉跄。
红翎手快的拉住她，将她扶好。
“呵呵哒。”
江柠只能干笑两声。
“妹妹，你的修为明明增进了很多，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体虚呢？”
红翎揽着江柠的肩膀，“你好像被吸了精气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不长眼的妖精趁我不在你身边时，偷偷对你下手了？”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江柠才不虚呢，她这明明是被补过头了，一时消化不良，才不是什么……虚呢。
要虚也是无妄虚好吧。
不过就无妄那个体力。
“二姐姐，我想跟你回湘山住几天，你欢不欢迎我？”
江柠觉得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必须躲几天。
“当然欢迎啊！求之不得！你现在要跟我回去吗？”
“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原本还恹恹着的江柠立马来劲了，拉起红翎美滋滋的朝着湘山奔去。
……
“相公，我错了，我不该去二姐姐那里住，抛下你一个人在家里。”
“真知错了？”
“真……真错了，呜呜，放过我吧，不要了……”
“相公，求你，真知错了！”
……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