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请在这里稍坐，我进去与沈先生打个招呼。”
白山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默默转身，敲响了身后办公室的门。
里边隐约传来一声“请进”，姜念只来得及看见开门以后门口放着的那盆开的正好的兰花，便不见了白山的身影。
呦呵！这位沈先生，还真是财大气粗。
屋子里居然还摆着绿植。
在废土，这可算是十分奢侈的东西了。
白山再出来时，脸上又恢复了刚刚的嘻笑模样。
“姜小姐，沈先生请您进去。”
屋门打开，白山却并没进入，只示意姜念自己进去。
而他在姜念进屋以后，十分有眼色的关上了屋门。
房间很大，足有百八十个平方。
姜念飞快的扫了整间办公室一眼，只想用“低调奢华有内涵”来形容一句。
在巨大办公桌后侧，还有另一道门。
里间像是休息室，具体多大，又是什么样的，姜念并看不出真切。
此时，窗前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姜念，只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气势十足。
确定屋里只有那一个人，姜念便朝着那高大身影说道，“沈先生，您好，我是姜念。”
姜念对沈先生十分恭谨又尊敬。
虽然她与沈先生并未见过面，可也算间接接触过几次，多得沈先生帮助。
尤其是她掉下山崖那次，若不是沈先生将自己的变异兽借出，怕是姜念一时半会想上来，还有的时间呢。
“你就是姜念？”
男人转过身，一双颇为淡然的墨眸紧紧盯着姜念。
姜念抬头，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此刻，那双墨眸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像是不解，像是疑惑，又像是探究。
只不过，那情绪转换的极快，快到姜念根本就没有抓住。
与此同时，姜念心里也倒吸一口凉气。
“您是沈先生？”
男人嘴角轻牵，“怎么？和你想象的不像？”
岂止是不像——
一时之间，姜念脑子都转不过来弯儿来了。
沈先生不是个老头子吗？
怎么是个年轻人？
窗前站着的的男人，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身材颀长高大，一派淡然的脸上一双墨眸。
注视着人的时候，让人不其然的觉得有些忐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姜念觉得自己的嘴怎么这么笨，想说什么总也说不好。
“我就是有点惊讶，沈先生原来这么年轻！”
也是，似乎并没人说过沈先生是个老头，是自己误解了啊。
沈先生长腿轻抬，几步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抬头见姜念还傻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淡然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兴味。
“愣着干什么，请坐。”
姜念点点头，几步走上前去，坐在办公桌前。
“那个——”
姜念组织着语言，刚要开口，正在此时屋门再次响起。
是白山，送了两杯咖啡进来。
“姜小姐，请。”
咖啡的香气，瞬间就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氤氲着香气的液体，姜念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真的身处末世吗？
居然能喝到咖啡？
怪不得人人都想削尖了脑袋想往上走。
看看底层的人，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早已经开始享受起了生活。
怕是很多棚户区的人，都不知道咖啡为何物吧。
有些人的梦想是罗马，可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姜念盯着杯中咖啡，白山还以为姜念不知道这为何物，微笑着说道，“姜小姐，这是咖啡，你可以尝一尝，味道不错。”
姜念：呃，自己这是被人当成了四六不懂的棚户区普通人了？
也是，她确实只是棚户区的一个普通人。
“谢谢！我这——”
姜念一句话还没说完，沈先生却瞟了白山一眼。
白山立马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小心翼翼带上门出去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沈先生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然后示意姜念，也可以尝尝。
“白山说的没错，这咖啡，味道确实不错。”
早就被咖啡的香气勾的眼馋的姜念，端起咖啡也轻轻喝了一口。
随即，姜念眼睛一亮。
这味道，绝了！比她以前喝过的所有咖啡都要醇厚香浓。
沈先生当然没有错过姜念眼中一闪而逝的欢喜。
“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上一些。”
姜念受宠若惊，“多谢沈先生。”
她并不想拒绝，靠她自己喝上咖啡，怕是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既然沈先生大方，她要是再推辞，是不是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沈之年！”
嗯？姜念抬头，“什么？”
“我的名字，沈之年，很高兴认识姜小姐。”
姜念受宠若惊，面前的可是沈先生啊，东方基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如今在自己面前，却一点没端着架子，十分好接触的样子。
“沈先生客气了，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姜小姐对基地贡献十分大，无论是发现那些可食用的植物品种，亦或是从姜小姐家运过来土壤中提炼出净化剂，无论哪一样，都让东方基地的人受益匪浅。我代表基地长，感谢姜小姐的付出。”
姜念总感觉这人，是想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沈先生，我做这些没什么的，基地也是付了相应报酬的，不是吗？”
沈之年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再次审视着坐在面前的女孩。
女孩衣着不算多么华丽，与他见过的很多内城年轻女孩不同，身上似乎自带着一股子坚韧不拔的旺盛生命力。
只坐在那里，就让人觉着像是一棵不断生长的苗木，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我听老周说——你拒绝了内城的两个名额，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当然可以。”
姜念注视着沈之年，“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住在内城，会让姜小姐感受不自在？”
“也不是，只是我和二哥习惯了在外奔波的日子，内城也许并不适合我们，相信周主任已经和您说过我的要求了吧？”
沈之年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却未置可否。
“怎么？沈先生觉得我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沈之年轻轻笑了一下，他这一笑，倒是比一派淡然的时候，多了几丝亲和力。
本就俊逸的人，更显几分温润如玉。
忽然，姜念想到了一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的诗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姜小姐，倒是直接。不过，我并不觉得姜小姐所提的要求过分，相反，相比于姜小姐对东方基地作出的贡献，我觉得倒是基地亏了姜小姐才是。
既然姜小姐有自己的要求，那沈某答应便是，回头我让人在外城寻处妥贴的房子，安排姜小姐住进去，或者姜小姐自己有心仪的房子也可以直接找老周。
还有那个工作名额，我会在官方基地安排一个工作给姜小姐。”
“不！不是给我！”
姜念急忙出声。
沈之年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是给我二哥。”
姜念可不喜欢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头的生活，还是出去采集拾荒打变异兽来的精彩。
凭她的运气，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好，既然姜小姐做了决定，沈某自当满足。”
姜念从内城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呢。
她总感觉沈先生也太好说话了一些，不但满足了自己提出的所有要求，回来时打着感谢自己为基地作出重大贡献的名义，还送了不少东西。
弄得姜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感觉自己是上门来打秋风的乡下穷亲戚。
姜念大包小裹向自家的胡同口走去，只见她左手拎了一个大口袋，里边装了不少糕点。右手也拎了好几盒包装严实的大盒子。
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咖啡的醇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