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懂？”
澹台萱极为认真地询问。
只要是她知道的事情，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告诉自己的宝贝徒弟，从而为宝贝徒弟解惑。
周易与澹台萱对视，带着一丝忧伤道：“师父，你说人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澹台萱喜欢的究竟是谁。
在之前的相处中，他可以感受到澹台萱对自己的感情很真挚，绝不会是作假。
同时他也能看出澹台萱对君红尘的感情很深，绝不是感情到了尽头的夫妻。
“我……”
澹台萱欲言又止，最后不知如何回答。
她再笨也知道周易问的其实就是她的问题，在问她是不是同时喜欢君红尘和周易两个人。
这种问题，她很难说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在遇见周易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君红尘之外的人产生感情。
她不认为自己移情别恋，毕竟她能肯定自己还深爱着君红尘。
可同时她面对周易时的情感也是那么真实……难道她真的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吗？
爱情不同于其它的感情，应该是专一的，具有唯一性，能够一分为二的爱，那还是爱吗？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自己。
周易自嘲地道：“师父，或许你从始至终都只爱师丈，我不过是师丈不在的时候，你倾泻情感的替代品。”
从他看到澹台萱见到君红尘的第一反应是发自内心的惊喜时，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他不过是一个趁着师丈不在冒犯师父的败类罢了。
澹台萱有些着急地松开周易的手，双手捧着周易的脸，让周易与自己对视。
她盯着周易的眼睛道：“不是的，宝贝徒弟，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属于为师的周易。”
周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中好似突然感到释然了。
在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最后开口：“师父，不如……我还是去找青祖吧。”
他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蓬莱仙山也只是一个介入师父和师丈感情的外来者，倒不如洒脱一点离开。
“不要，为师不同意，你说过你不会离开师父的！”
澹台萱心中一慌，一边摇头一边开口拒绝。
她绝不同意周易离开。
周易眼中有着一丝悲伤，出言询问：“可是师父，现在师丈已经回来了，你要怎样去面对师丈？要是师丈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你又该怎么选择？”
“又或者，我现在就让你选，从我和师丈之间选择一个人。”
“二选一，你该如何选？”
他想得到澹台萱完整的爱，师丈定然也是如此，没有谁想得到二分之一的爱。
若是他得不到，那么他作为后来者，还不如主动退出，还君红尘一份完整的爱。
澹台萱娇蛮道：“不要，我不管，也不选，就是不准你离开！”
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已经是盈盈欲坠，被她强行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师父，你还真是贪心呢。”
周易笑着开口。
他伸手拂去澹台萱眼角的泪水，动作无比温柔。
澹台萱转而又将周易紧紧抱住，生怕周易离开一般。
她带着哭腔道：“我不听，反正我就是不要你离开。”
周易无奈地道：“师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师丈都想独自占有你，都想拥有一份完整的爱。”
“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和师丈两个人都得不到完整的爱，一旦事情暴露更是会让包括师父在内的三个人都感到痛苦，最后会导致悲剧上演。”
“既然如此，我何不主动退场，将你还给师丈，毕竟我才是那个擅自闯进来的人。”
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想离开。
他做梦都想和澹台萱在一起相爱相守相伴到永远。
“不要，坏徒弟，你不能抛弃为师！”
澹台萱抱住周易的双手加大了力度。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周易就会离开。
先前她来到浊日居发现周易的时候就已经暗自发誓只要周易回来就再也不会让周易离开。
“师父，这不是抛弃，是成全。”
周易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他闻着澹台萱的幽香，感受着澹台萱身体的温度，也不自觉地伸手抱住了紧紧抱住自己的澹台萱。
其实，他真的，真的不想离开呀。
澹台萱话语中的哭腔越发明显：“笨蛋徒弟，不许反驳为师，不许和为师说什么大道理，为师只知道你是为师的宝贝徒弟，也是为师的……心爱之人，为师不允许你离开！”
她知道自己不好，不应该贪心地将君红尘和周易都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真的谁也不想失去，无论是君红尘还是周易，都想要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周易柔声道：“师父，对不起，是徒弟食言了，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他用手抚摸着澹台萱的发丝，眼中尽是不舍。
只是无论有多不舍，他留在这里都是个错误的存在，必须离开。
周易将澹台萱的双手打开，而后挣脱了出来。
他看着泪水从脸上滑落的澹台萱，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我的出现是个错误，就让我自己来改正这个错误吧。”
澹台萱看着周易那毅然决然的眼神，心中一颤。
这个眼神她不陌生，和之前周易从仙云阁离开时那最后的眼神十分相似，不过现在却要更为坚定。
她知道自己留不住周易了。
若是以她强大的修为强行将周易留住倒是不成问题，可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爱是不能强迫的。
她只能进行最后的挣扎，哭泣着喊道：“周易，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周易看着澹台萱为自己哭泣，于心不忍，很想就这样答应澹台萱不走了。
就在他心软的时候，脑海中忽得又回想起方才澹台萱关心君红尘时那温馨的画面。
于是他强迫自己不要赖着不走，挤出凄凉的笑容：“师父，抱歉，我该离开了。”
说完最后的话，周易转身，在月光下背对着泪眼婆娑的澹台萱走出了浊日居。
他强忍着没有转身去看澹台萱，身形冲天而起，御空远去。
在后方，似有澹台萱的声音传来，只是他不曾停下。
“周易，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