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才半松了口气。
“失误失误，二老受惊了。”江曦月笑着打马虎眼。
“没事吧？”章天关切着道。
“没事儿。”
秦啸示意她离岸边远一些，“你坐下，坐好了调。”
“欸好。”
她坐好之后，低头瞅了眼自己脚腕被剐蹭到的伤，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裤脚往下。
……
等到夕阳的余晖开始洒在江面上，远处的天变得有些橙黄。
太阳往下落之后，江边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章天就提议要打道回府了。
江曦月玩笑归玩笑，她当然也没有用火锅去嚯嚯俩中老年人的胃。
带着二人去了自己和赵一珩他们常去的商圈，选了家口味清淡但很有特色的饭馆。
吃饱喝足之后又带着俩人逛了一圈。
主要是自己挺久没出来了，把先前嘴馋想吃的都扫了一遍，路过电玩城的时候还进去晃悠了一圈。
章天是全程乐呵呵的。
秦啸一开始还是挺严肃的，觉得这幼稚、那吵闹，但脚步一直跟着江曦月二人。
章天给他塞了副墨镜，“想玩就玩，还拉不下老脸？这又没人认识你。”
最后，等江曦月拽着俩人从里边出来的时候。
一个嘴里叫嚣着，“再来一局！”
另一个嘟囔着，“谁怕谁。”
看着谁也你低头，又抓了一把币的俩中老年男人。
江曦月单手叉腰，扶额抹了把汗。
这是什么老来叛逆？
还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等到晚上从商圈出来的时候。
俩小老头一人整了一个墨镜，秦啸那身似乎焊在身上的军绿色套装也换成了皮夹克。
三个人人手一桶‘养生奶茶’桶。
江曦月把车从商场地库开了上来，俩小老头在门口边喝养生桶边等着。
刚秦啸收好自己的钓鱼装备之后，车已经让人给他先开回去了，三人是同一辆车来的，所以江曦月就顺嘴问一问：
“秦伯您上哪儿，我们送您？”
章天也侧头看他。
秦啸摆了摆手，“你们先回，一会有人来接我。”
江曦月点了点头，“行，秦伯那下回见喽。”
还没等秦啸说什么，章天已经自顾拉开了车门，“我们这俩老骨头今天跟你折腾这么一遭，回去不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下回约莫着得半月之后了。”
秦啸呛了回去，“那是你，我这身子骨好着呢！”
语罢，他又越过章天朝江曦月摆了摆手，“行了回吧，带着这老骨头开车慢点。”
“嘿你这——”
眼瞧着俩人又要拌了起来，江曦月忙打断道，“行嘞您放心，拜拜~”
“下回我做东，你们得到啊。”秦啸提醒道。
江曦月启动车子，“行，到时候联系，我跟姥爷指定去凑热闹。”
“不去，谁说我要去了，我一把老骨头了…”
“你不去我去，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带你啊。”
车子已经驶离，秦啸站在原地，只隐约听到爷孙俩的拌嘴声传来。
他摘下墨镜，换上自己的老花镜，低头看了眼手机，空空如也的消息。
他都出来一整天了。
“老首长。”
一辆低调的军绿色的车子停在了面前，一位很是板正的年轻小伙走了下来，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
……
江曦月送自家姥爷回到家。
江则奕已经先走一步了，据她姥儿说，是有个什么工作。
所以她自己开车回的雍铭邸。
等到她全部都收拾利索，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眯着眼看了眼信息，看清楚发信息的人和内容之后，脑子一下清醒了大半。
马上坐起来回了个电话。
“是老师，综述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但有好几本书我还没找到资源。”
……
“是吗？谢谢老师，我一会把书名和出版信息发给您。”
……
“嗯嗯，余下的部分我抓紧时间。”
……
等到挂完电话，江曦月原本已经混沌的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了。
自打她导师封闭性的会议结束之后，就不定期的盯她的进度。
再在床上磨蹭了几分钟，她才从床上起身往书房去，开了电脑把缺的书目给老师发过去。
董院那边也回复很快，几个压缩包很快甩了过来，外加语音几个六十秒的语音方阵。
江曦月接收盘点清楚之后，还是缺好几本她所研究领域那几位大牛的专着，但国内尚未出版，但这恰巧又是她综述不得不提的‘前人研究’成果。
江曦月正想着给她哥发个消息，让他帮忙从国外托人给她扫描一下。
但她刚点开微信，看到聊天列表里那个黑色的头像时，之前那串电脑密码一下涌了上来，她咬了咬笔头，起身去窗边往前面的屋子看。
黑的，没开灯。
那就是还没回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套了件外套下楼。
今天还没浇花。
她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其实她的前门就是他的后院，隔着一条马路，和他家的后花园。
但这边的房子重私密性，所以绿植和栅栏隔开了每一幢房子。
冬日的夜晚风呼呼的，看着那一排高高的栅栏，江曦月恨不得直接翻过去。
她哈着气一路小跑，绕着湖边往前面的房子去。
这两周来浇花的次数多了，江曦月轻车熟路的按了密码，进屋之后直接往恒温的中庭去，很快身上就不冷了。
她手里还拿着浇花壶，看着楼梯口有些犹豫。
私自上他家二楼，会不会不太好？
但他说了他书房里很多从国外运回来的书，那万一有呢？
何况，他给了密码的。
……
就在她思绪游离的时候，黑布隆冬的楼上，还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你看什么呢？”
江曦月头皮瞬间发麻，根本不敢抬头，余光瞥见没有一点亮光的二楼栏杆处有个人影。
“妈啊——鬼啊——”
她手里的浇花壶瞬间脱手，哐当一下往下砸。
下一瞬，她的大拇指趾头遭了大殃，但她没管得着去查看，只跳着脚往门口跑，还没跑两步，膝盖一下又磕到了拐角的椅子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