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还有于哲茂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张安意找到了那个找人偷拍并发布黑料的罪魁祸首。
来探班？
他来找茬挖苦的才是。
“好得很。于老师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我代表全剧组感谢您。”
张安意轻笑了两声，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听起来爽朗至极。
“噢不对喔，于老师之前通告满满的，怎么有空过来？”
张安意的这句话意思很明显，暗讽于哲茂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绯闻没通告了。
于哲茂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仍然保持微笑与客气，
“当然是来关心您的，张老师霸占热搜那么多天，我经纪人让我过来学习学习。”
他的语气里已经耐不住浮现出了一丝刻薄。
站在于哲茂背后的黎正皱了皱眉，他没有张安意那么会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满就是不满，
他现在就是板着脸，挡在了张安意身前，一脸严肃地看着阴阳怪气的于哲茂。
他抿紧嘴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姿态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后，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
“如您所见，那都是电影的宣传手段。要是想学习，于老师应该找咱们电影宣传部的同事吧？”
“喔，我这儿有电话呢，您要吗？”
郭果摸出电话，一副热心的样子凑到了前面去，巧妙地配合黎正打了一套组合拳。
于哲茂没想到他们会出来帮忙，脸色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厚重的粉底如同凝固的石膏，使得他的脸瞬间没了弹性，变得僵硬无比。
“你……刚刚是想找我要签名来着吧？”
“喔，那是我爱人喜欢你，与我喜好无关，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但现在看见您这样，我想，签名也不需要了。”黎正回答。
旁边的郭果一听，嘴角压不住了。
我靠，原本为了老婆去要签名，现在于哲茂阴阳张安意，签名就不要了？
他超爱！
于哲茂唇角抽了抽，然而仅仅片刻，他便迅速调整了状态。
他嘴角努力上扬，牵扯出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生硬。
他无视了黎正刚刚的话，硬生生地把话题拽回去，
“电影的营销啊～那我真的要学学了，当初我还以为张老师也是那样拿到角色的呢。”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平淡的语句中，那若隐若现的尖刻已经开始藏不住。
“毕竟这圈子里的热闹啊，可不是谁都能凑得上的。”
张安意听了这句话，莫名地“噗嗤”笑了出声，
“是呀，有些人光爱热闹，自己成了热闹的一部分也不知道。”
他给黎正和郭果指了指于哲茂背后。
黎正和郭果一看，也“噗嗤”地笑了出声。
于哲茂愣了愣，不明所以，正要回头去看，他的经纪人便快步跑来。
“于老师！于老师......餐车上的食物和饮料都被抢光了！”
经纪人气喘吁吁贴在于哲茂耳边说。
经纪人她是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原本整齐的头发此时已完全凌乱不堪，
发丝肆意地飞舞着，衣衫也变得不整，上衣的衣角从裤子里挣脱了出来，皱巴巴地扭曲着，
袖子被高高地挽起，在指挥着一片“争抢”时，完全顾不上整理，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于哲茂转身一看，
“你是怎么搞的！我合照都还没拍呢！”
丢下了一句话，他迅速冲回了人群里。
“大家慢慢拿，大家慢慢拿！拿完后我们来拍个合照吧~”
一片混乱中，张安意能听见人群中传来于哲茂的喊声，三人继续站在那儿吃瓜。
没过一会儿，人群都散开了。
工作人员们人手都拿着一份食物和一杯喝的，满载而归。
而餐车那边，一刹那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于哲茂和他的助理站在原地凌乱。
“给他们派这个烂食物累死我了！”
于哲茂原本优雅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气呼呼地甩着手，
走到一旁拉了一张导演用的椅子坐下，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他背后就是一个片场共用的大垃圾桶，不经意往里一看——里面堆满了他的大头贴包装！
很明显是工作人员拿了吃的，就把这些碍事的玩意儿给丢了。
有些人更过分！用来塞桌角的、用来当骨碟的、用来擦玻璃的……
“他们这帮蠢驴真的是不要脸！我亲自给他们派那么高级的东西，他们居然拿了就跑！”
于哲茂气红了脸，原本准备餐车食物过来就是想趁机嘲讽张安意，再拍几张大合照放上网酸他的。
结果呢？
这里的工作人员个个饿鬼投胎似的！
看见他热情完全就是因为那些食物！
蜂拥而上都是为了来抢吃的喝的！
他一提出拍照的要求，个个跑得飞快，餐车上的食物也被一扫而空了！
张安意捧着一杯果汁一边喝着一边偷笑。
毕竟这里的工作人员哪里和他粉丝一样啊？
个个都是打工人，平常都给够脸他了，现在了戏组捣乱大家时间，还盼望大家当他神呢？
这时候马丰走了过来，明显是中场休息时间结束，准备下一轮的戏。
可他远远地就看见了于哲茂占了他的椅子，腿还直接架在摄影设备的箱子上了。
作为社恐的马丰来说，让他开口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对面还是个得罪不起的当红大咖呢。
他悄悄走到于哲茂身旁，悄悄发出了清嗓子的声音，期盼于哲茂能意会到什么自行离开。
可于哲茂听到声音，完全不理会，他抬起眼皮瞄了马丰一眼，仿佛对方在他眼中如同微不足道的尘埃。
“让张安意给我泡杯咖啡。”
他翘起了腿，先发制人。
马丰愣了愣，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只有自己和于哲茂后，才确定那句话是于哲茂对他说的。
在这电影的摄制组里，马丰的地位仅次于程昊，他哪儿试过这滋味？
哪儿试过被人这么指点？
不过他想起之前，程昊对他也是点头哈腰的，那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认命。
马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低着头快步走到了张安意面前。
“张、张老师......”
马丰双手不停地揉搓着，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因为他知道，于哲茂很明显就是想难为张安意。
但在拍摄的两个月里，他和张安意的关系又很不错，也是发自内心地尊重敬佩张安意这种演员的。
这种话确实难以开口......
“嗯？”
张安意吸了口果汁，已经猜到了于哲茂想做什么，表现得一脸坦然。
马丰双脚不自觉地来回移动，目光在周围游移了一会儿，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后声音有些发颤地开口：
“实在不好意思，张老师。”
“于老师让您去给他泡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