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他轻声喟叹，半带请求，“此时，此地，不可。”
她原本忐忑羞赧的心情被这句话逗笑，闷在他胸口问：“为何不可？”
雪怀轻轻笑了，不想告诉她这是萦台蔷要送他的礼物——这种“得到”，他认为是辱没了她。
即使他的渴念已经掩藏不住，即使他抱着她就不想松开。
“我想先解你的毒。”雪怀这样说，“方才把脉没有察觉出异常，让我再把一次。”
岳棠抱着他的腰身不放，说道：“把什么把，没有异常就是没中毒。”
雪怀：“也许是毒素过于隐蔽，不易察觉，我再多把脉一阵看看。”
“不好。”岳棠抱着他不放，“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抱一会儿。”她仰头看他，故意可怜巴巴，“要是我死了，你会后悔没有多抱我一会儿的。”
“不许胡说。”雪怀的一根指头轻轻抵在她唇上，“我会为你解毒的。”他轻轻拉开她的手臂，又往后退了些许，仍然脸红着握着她一只手腕为她把脉，解释道：“你抱着我，我……不太能集中思绪。”
岳棠哈哈笑着又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笑嘻嘻地仰头看他：“真的不能集中思绪了？那就不要把脉了，我们做点别的开心的事情吧。”说着就在他腰上揉了一把，手又向下滑去。
雪怀直觉浑身的血都在逆流，连忙一把抓住岳棠作乱的手，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语气略略强硬地说道：“先把脉，嗯？”
岳棠笑道：“把完脉呢？”
雪怀的眉目都在泛红，仍然坚持：“我，送你回营。”
岳棠“哗”撩起一捧水泼洒在他面上，忽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不好。”
她吻住了他的唇，没有给他回神的机会就侵入进去，蛮横又无礼。
雪怀对这样的岳棠毫无招架之力，抵抗只得一瞬便节节败退，不仅投降还倒戈，搂抱着岳棠的手臂越收越紧，吻岳棠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将她抵在了池壁上，退无可退。
两人都分不清是这池水灼热，还是浑身浴火，只知道在这吻噬之中，自己就快融化了。
雪怀的唇已不安于唇，他吻心上人的脸颊，吻心上人的脖颈，吻心上人的胸膛。他的心上人紧紧地攀附着他，宛如在他怀中溺水，若他松开她就会沉毙。
他抱起了她，她牢牢搂抱着他。
细密的吻一直没有停。
一池春水潺潺，两情相融脉脉。
只是雪怀忽然慢了下来，从吞噬渐渐转为轻触，在岳棠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触碰。沉醉其中的岳棠缓缓睁眼，见他眼角似有湿痕，不知是方才她泼上去的，还是泪。
“怎么了……”岳棠的声音带着黯哑，伸手去抹雪怀眼角的水痕。
雪怀依然紧紧地抱着她，硬热地抵着她，却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低声说道：“你别这样……”
岳棠不明所以：“哪样？”
“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跟我……”雪怀说不下去，岳棠颈窝里的呼吸灼热又沉缓，耳畔的声音透露着不安，“我一定能为你解毒。如若不能，我们一起去便是。”
说完，他轻轻将她放下，待她站稳，他再次握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这一变故令岳棠错愕，继而忍不住地笑，花枝乱颤地将自己埋到水下，雪怀只能看见水面上不停地冒着泡泡。雪怀连忙将岳棠拉起，她又是一捧水撩在他脸上，嗔怒着娇斥：“哪有你这样的！这种时候你也能停下来！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我身上的疤痕太多了是吗？”
“不是，不是的。”雪怀急着解释，安抚住她不停挣动的手腕，又把她搂近了些，“我怎会那样想？但是你这毒不解，我……我心难安。”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岳棠明明就想笑，却又故意生气的样子用水泼他，哗啦哗啦地搅扰他无法好好诊脉。
他起先还躲了几下，后来就任她泼，再后来将她再次抵在池壁，凝望进她的眸底，问道：“是不是那皇帝跟你说，除了她，没人能解这毒？”
没有明说，但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呀。”岳棠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吻在他的嘴角，“她哪有那么厉害。”
雪怀抱住她，轻柔又恳求地劝慰：“不要闹，让我好好把脉，行吗？”
岳棠“哼”了一声就推开他：“你走。我来见你是因为想你，不是来听你训话的。”
雪怀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把脉是不想让他难过，但仍然坚持道：“我怎会训你？我只想请求你听我一次。”
岳棠那不饶人的嘴又开始咄咄逼人：“何止一次？之前不也没问过我就弄晕了我给送走了吗？”
雪怀眸色一软，哄劝道：“那是我不好。我们不是说了不再隐瞒吗？你也不该隐瞒你的毒……”
“呵，我说你不能隐瞒我，我隐瞒不隐瞒你，你管不着。”开始耍无赖。
“好，你说怎样都好。”雪怀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看着她，“不生气，嗯？”
岳棠略略挑眉看着他：“我生气你又能怎样。”她忽然发现他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搭在她脉上，正在给她诊脉，气恼地甩却甩不脱，“没发现毒素就是没中毒，你就不能这样想吗？”
雪怀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沉声清晰地说道：“我们以后该如何过日子，我已经打算好了。该置办的宅院、田产、衣物、首饰等等，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他凝眸看着她，“这些盘算，桩桩件件都与你有关。”他趋近她，声音近乎蛊惑，“不能没有你，知道的吧？”
岳棠心上狠狠一颤。
雪怀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再次安静地握住她的手诊脉。
这次，她没有再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