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无双顿时无语，这丫说的这么直接，她都不好狡辩了，不，是辩解！
军政府里面实在繁华，每个院子肯定都藏着不少好东西。
在攻打的混乱中，无疑是最容易捞取油水的时机。
即便是现代，叶无双执行任务时也喜欢趁着混乱捞油水，那可比平时赚的钱要多得多！
她嘿嘿一笑：“哪是捞油水，我是真心想帮你。要不你给大帅说说，我可是帮你们把北平特派员都救出来了，打仗多带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顾凌渊脸色有些阴沉，一边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以为军中纪律是摆设？这次让你冒险救特派员，已经是大帅破例了，大帅不可能再破例。”
叶无双也沉下脸，盯着他，“你帮不帮我？”
顾凌渊拒绝的很干脆：“不帮！”
叶无双瞪他，“你确定不帮我？”
顾凌渊：“确定。”
叶无双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表情迅速变得不耐烦，“给钱！”
顾凌渊看向她，黑眸微眯。
叶无双伸出手：“一百八十个大洋，快点给我！”
顾凌渊：“……”
叶无双见顾凌渊夹菜的动作丝毫没停顿，似乎并没有打算掏钱给她。
她索性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你不给我，我就直接去找你们大帅要！”
说罢就要往外走。
顾凌渊缓声开口，“先吃饭，吃饱了我去给你拿。”
叶无双在原地站了两秒，深呼吸了两次，才转身回来接着吃。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的吃饭，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顾凌渊吃了个半饱，便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叶无双吃饱后，等了许久，顾凌渊才回来。
却拎给她一袋散钱。
有大洋，银元，甚至还有碎银子。
看起来像是临时东拼西凑的。
叶无双还是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一共还不到八十大洋，你们大帅这是想赖账吗？”
顾凌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眉头紧蹙：“现在时期特殊，大帅带兵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一百大洋回头补给你。”
“我这人不贪你们大帅一分钱，但你们也别想坑我，是一百大洋零三十银元！”
顾凌渊眉心微跳：“……”
“吃饱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叶无双将钱袋子收好，拎起医药箱准备离开。
顾凌渊跟上来道：“我找个人送你。”
“不用你假好心。”
叶无双用力盯他一眼，显然还在为刚才他的绝情生气。
顾凌渊薄唇抿了抿，在叶无双拉开门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你明天来此等消息。”
叶无双脚步一顿，脸色立刻由阴转晴，笑眯眯地说：“其实你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那明天再见，拜拜~”
顾凌渊：“……”
这丫头，到底有几副面孔？
叶无双下楼时，恰好遇上洗漱完回来的高远帆，以及陪同在他身边的张涛。
叶无双心里有些疑惑，便跟高远帆打了个招呼，把张涛叫到一旁询问。
叶无双：“你们大帅出门不带钱吗？”
张涛：“分情况，大帅偶尔带，偶尔不带。”
叶无双：“那这次怎么没带？”
张涛：“这次只是开个会，而且可能会有冲突，带钱反而是个累赘，所以就没带。”
叶无双：“那通常情况下，如果没带钱，又突然急需用钱怎么办？”
张涛：“回府里取，大帅府离的近，来回一趟也就二十几分钟。”
叶无双：“那这次你们大帅为什么不回府取？他还欠我一百大洋零三十银元呢！”
张涛愣了下，想起了刚刚，大帅将他们身上带的钱都搜刮了去。
他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帅的财库在夫人手中，夫人不满大帅出兵，所以即使回去取，只怕也取不到……”
叶无双突然想起，她打听来的消息中，就有大帅和他母亲不和的传闻。
但他母亲，却掌握着他的财库。
啧。
这就难搞了。
叶无双又问：“你们大帅呢？为何没在这？”
“在这啊！”张涛下意识说，说完才想起来，大帅可是吩咐过他要隐瞒身份的。
他赶紧笑着补充：“不过大帅公务繁忙，这几日很少露面。”
叶无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上面那个叫云汉的男人，你们熟吗？”
张涛摇摇头，又立即点点头。
云汉是大帅的字，只有他手下的亲信副官才知道，他也知道。
叶无双：“他为什么不跟那些士兵一起去站岗？”
张涛立刻绞尽脑汁，一瞬间脑海里过了无数种答案。
才开口说：“他家里有钱，给大帅送过礼，大帅特许他不用站岗。”
叶无双：“……”
张涛脱身跑进天字房时，已经一脑门子的冷汗。
顾凌渊盯了他一眼。
他又冒一层冷汗，立即将刚才和叶无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顾凌渊没说什么，眉眼深邃。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把玩着一根雪茄，时不时拿到鼻前嗅一嗅，却始终没有点燃。
高远帆不解，“你们怎么如此在意那个小医生？”
顾凌渊淡淡道：“她是个特务。”
高远帆诧异，“那个特务，医术不错。”
随后他又说：“这次你的筹谋让我很意外，没想到大帅打仗不仅谋略过人，这样的事上也能如此心思缜密，不声不响就让我脱险，实在令人钦佩。”
高远帆第一次被派遣，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说实话，他也吓得不轻，诚惶诚恐。
但他毕竟身份特殊，即便内心再害怕，表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否则会丢了北平高官的颜面。
以至于当那小医生告诉他，可以救他时，他有些犹豫。
被关在里面，虽然受制于梁督军，他处于被动，但至少不会受伤或被误杀。
但如果选择逃出去，虽然能获得自由，可一旦失败，只怕会命丧军政府。
然而，当大帅的副官长徐飞向他说明后，他很惊讶计划的缜密，和那小医生的乔装技术。
所以才决定冒险一试。
结果，还真就这么顺利的走出了军政府。
天知道，出来那一刻，他有多不敢置信。
心里对大帅的筹谋，也愈发敬佩。
大会时，大帅曾提出过想跟他合作。
但当时他尚未摸清局势，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拒绝。
此时，他已无需再做选择，大帅无疑是个值得信赖和合作的伙伴。
却不想，顾凌渊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他手指夹着雪茄轻轻一斜，示意张涛为他点燃。
深吸一口后，薄雾缭绕中，他的表情不太真切。
“这计划，并非是我想出来的，是那位特务想的。”稍顿，嗓音低沉：“她的确很有脑子。”
半晌又说：“也很有能力。”
高远帆一时间更加震惊：“大帅可知是何组织竟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特务？不但医术高超，乔装技术更是一绝，即便是北平最顶尖的化妆师傅也难以比拟。”
顾凌渊一双黑眸在烟雾后，有些朦胧深邃，“说来惭愧，我的暗哨并未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