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楚辞一把推开李子树，望向鲁正则，“鲁兄指的物证就是这幅画？”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鲁正则说着，将画卷往前一递，“楚辞，你好好看清楚，这画，这诗是何人所作！”
楚辞也真没客气，接过画卷，细细打量，口中喃喃：“嗯！这画功是真不错，这字写的也不错！”
“这么说，你是认了？”鲁正则问道。
楚辞抬头，将画卷还给了鲁正则，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随后，他目光望向坐在地上的李子树，朝其走了过去。
李子树见状，又哭喊道：“楚贼，我妹妹才五岁呀！我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知道，知道！”楚辞俯身，望向李子树，缓缓道：“杀我之前，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也好让我这个文贼，无可争议？”
“是呀！云海这首诗，广为流传，仅凭这一画一诗，就将楚辞定罪，确实有些牵强！”
“李子树，你别怕，有这么多人为你撑腰，谅他楚辞也不敢拿你怎样！”
“是呀！回答他几个问题，彻底将他的文贼之名落实，这不也是你之心愿吗？”
“就是，要将楚文贼钉在文坛耻辱柱上，就要将他牢牢钉死……”
“就是，就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给了李子树些许底气，他缓缓起身，直面楚辞。
“你问吧！”
楚辞微微一笑，缓缓开口：“李子树，你说这幅画是你所作？”
“那是自然！”李子树点头，“此画正是我少年之时，在玉门关所画。”
“好！画的很好！”楚辞点头称赞，接着又问道：“那画上之诗也是你所作？”
“正是！”李子树说完，好似又多了几分底气，“当日，明月初升，云海茫茫，心有所感，故写下此诗！”
“心有所感！很好！非常好！”楚辞望着李子树，眸中带着些许玩味，“我再问你，这幅画，你画了几幅呀！”
“仅此一幅，挂于家中，中堂之上！”李子树果断回应，目光坚定。
“仅此一幅？”楚辞脸上玩味之色再添几分，“李子树，你说我杀你全家，看到了画上之诗，那为何不把此画带走，偏偏要留在你家中？”
“这……”李子树目光躲闪，又道：“你行凶之时，定是觉得，已将我家中之人全灭！”
李子树似是察觉自己的回答有问题，连忙转移话题，哭喊道：“爹，娘，大哥，大嫂，还有我那可怜的妹妹，她才五岁呀！”
“都怪我没用，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无力为你们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李子树起身，就朝着就近的那根柱子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子树撞上柱子的一刹那，一声龙吟声响起。
紧接着，李子树就被楚辞给抓了回来。
“这是？难道是天龙八部中乔峰的绝技之一，龙爪手？”
“是了，有如此功力者，也只有此书的作者，楚辞了！”
“楚辞不是文贼吗？这小说难不成真是他所作？”
“你没听刚刚李子树怎么说的吗？他只画了一幅，挂在家中，楚辞既然要做文贼，为何不将这画一并带走？”
“是呀！换作是我，定会将这幅画带走，毁灭证据，楚辞看着也没那么傻呀！”
说话之人，略微思索，又道：“这位仁兄，所言甚是，此处确有疑点！”
“所以，那李子树想撞柱而亡，来个死无对证？”
“然也！”
“这位兄台，思虑如此周密，敢问如何称呼？”
“在下姓白，名晓生！”
“原来是文坛白晓生，失敬！失敬！”
“……”
顿时，场内一片哗然，又是议论纷纷，原本舆论一边倒，都认为楚辞是文贼无疑。
可是现在，议论声中，有了不同的声音，白晓生在三层五层不停穿梭，表达自己观点，引导舆论方向。
当然，这自然是楚辞提出了疑点，才给了他发挥的空间。
经过这番议论，原本想要死无对证的李子树，明显有些慌乱，失了些分寸。
“真是个笨蛋！”秦寒暗暗咬牙，望向李子树的眸光中，多了几分狠厉。
“李子树？怎么如此想不开呀！”楚辞拎着李子树，面带笑意，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楚辞，我要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我妹妹……”
“知道，知道！你妹妹只有五岁，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云海》这首诗是你所作？”楚辞说着，将李子树放了下来。
“自然，当日，明月初升……”
“明月初升，云海茫茫，心有所感，故写下此诗！”楚辞唇齿轻启，与李子树同时说出这段话。
“楚贼，你……”
楚辞直接打断了李子树的话，厉声道：“李子树，你可知，此诗的下半阙？”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齐齐望向李子树，静待下文。
李子树闻听此言，背后已冷汗涔涔。他口中喃喃：“下半阙？楚贼，此诗我已写全，怎会还有下半阙？”
“哦？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下半阙了？”楚辞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旋即，他对四周拱了拱手，朗声道：“诸位，当日，我作此诗之时，只写了上半阙……”
楚辞话未说完，场中又是一片哗然，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云海》一诗只是半阙？”
“哎呀！这半阙诗已入祥瑞，难道整首诗是不朽圣诗？”
“倘若李子树能做出祥瑞之诗，诗才必定了得，可是我却从未听过此人。”
“是呀！”
就在这时，一人喊道：“李子树，你既然能做出祥瑞诗篇，想必诗才了得，不知是否有其它诗作，念出来听听！”
“是呀！念出来听听！”
“……”
众人跟着起哄，将李子树推到了风暴中心。能做出祥瑞之诗者，岂能只有一首诗作？
李子树听着众人的起哄声，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竟跌坐在地，一滩黄色液体，从其身下流出。
在场众人，尤其是离李子树较近的几位，纷纷以袖掩鼻，目光尽显嫌弃。
“哈哈哈哈！”
“吓尿了！”
“看来此人的确心中有鬼！”白晓生大喊道，在人群中上窜下跳，出言带节奏。
秦寒见此情景，给鲁正则递去一个眼神。
鲁正则会意，上前一步，双手举起，示意众人安静。
随后，他朗声道：“诸位，祥瑞诗作，可遇不可求，李子树也说了，此诗乃是他在玉门关作画之时，有感而发！”
“况且，李子树精通画作，诗作确实只有这一首……”
“切！鲁正则，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李子树也是秀才之身吧！难道没有参加科考，没考过诗词？”
“就是，那李子树的文位是怎么来的？以画入道？”
“……”
“诸位，请听我一言！”鲁正则喊道。
“大家静一静，听听鲁正则还有何话说！”
此言一出，场中立刻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望向鲁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