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放手去做，沈如意从办公桌的抽屉下面，取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盒，其中有一大叠，是关于常志的这几年的银行流水账单。
密密麻麻的全是支出，其中掺杂着三十多笔大额的入账。
朝夕指着其中的入账，看向沈如意：“这就是所说的网贷吗？”
沈如意点了点头，让幺幺将整个账单整理出来，支出和收入全部分开，在收入的每一笔上都标记好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朝夕拿着纸，翻来翻去的看着，看着那一笔笔动不动就好几千的支出，只觉得两眼昏昏，头有点晕。
没去管朝夕和幺幺，沈如意继续拿文件。
银行流水账单的下方，是常志与死者的聊天记录，而这聊天记录，却让人不寒而栗。
金绣文所说的，带常志去小赚一笔的人，是死者。
沈如意沉默，将文件递给朝夕，两人开始抠细节。
午后，吃完午饭，沈如意看着朝夕趴在桌上，手上拿着纸张晃着，嘴里念叨着，刚想开口，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是莫梅梅的声音。
“如意姐，有两名刑警过来找你，我已经安排在接待室了。”
“就来。”沈如意回复，随后起身，往外走去，走了没几步，扭头看向朝夕：“夕夕，一起去吧。”
原本以为不会被带去的朝夕眼睛一亮，随后上前，跟了上去。
接待室，两名刑警坐在那儿，面前是一个文件夹，以及两杯水，身旁是何堇桦（事务所另一个助理）。
见沈如意和朝夕过来，何堇桦微微点头，随后离开，还带上了门。
两名刑警起身，点头示意：“沈律师……这位是……”
“协助我一起处理这件事的夕夕。”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沈如意带着朝夕走到两人面前，示意落座。
待四人都坐下，刑警才将文件夹朝着沈如意推了推，随后开口解释道：“死者生前，曾借过不少网贷以及高利贷，以及在近一年中，死者和死者家属接到过无数个催债电话，他的通讯录的好友中，我们联系访问过不少，确认了此事。”
“而在死者死前1个月左右，他突然将网贷全部还清。我们联系过死者去过的那家银行，也看了资金的来源，是一家境外的银行汇入的，为此，银行这边还将这张卡锁定无法使用。”
“那他去银行解绑的吗？”沈如意翻着记录，看着上面资金汇入的时间是凌晨，而他开始使用这笔钱是在晚上。
两名刑警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死者并没有去银行，是在家里办的，银行那边说，当时死者告知他们没办法去现场，态度十分强硬，以及明确保证了自己这个资金来源是正常的，还视频等等走了一系列的确保流程。”
沈如意翻了一遍，又将资料递给朝夕，随后看向两名刑警：“我这边搜查到的，以及被告母亲的描述，死者和被告是认识，曾多次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谈话，但谈话内容未知，被告母亲一到，死者便离开了。”
“我去过警局，也找被告谈过，他一直强调说当日他和死者约在赌场见面，但约的地点原先是在赌场二楼的1011室。只是时间超过了很久，死者还没出现，被告才去死者经常会去的几个地方找他，随后便看到了死者的尸体。”
“沈律师，我们还在现场赌场执勤的同事反馈上来说您上午打了电话，是查到了什么么。”
其中一名刑警看向沈如意，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
早就预料到一定会被问到的沈如意直接如实相告：“有匿名人告诉我说，前几天有个人去赌场，想要进去，我便去询问了一下是谁。”
“死者的女友，这个人她前两日离开了上京，我们会联系她所在地的警察，上门去询问。”刑警开口道：“至于沈律师您说的这个匿名人是谁？”
沈如意摇了摇头，表示未知。幺幺也赶紧去仿造了一份邮件，外带一张照片，发送地址是一次性搜不到的那种。
朝夕眨巴眨巴眼睛，没开口。
毕竟总不能说，是她家玛卡巴卡入侵监控搜到的吧。
刑警同沈如意又交换了一些情报，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沈如意向他们提出了想要进入赌场的要求。
两名刑警看了一眼朝夕，又看了一眼沈如意，应允了这件事情。
重新回到办公室，朝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前的沈如意：“姐姐，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这个人自杀……”
“自杀么。”沈如意抬起头，看向朝夕，皱了皱眉：“警方怀疑过，但通过鲁米诺试剂的检测，地上血液有被拖动过的痕迹……法医也鉴别过，死者死前，被刀捅过好几次，最后一次，也是最致命的，是贯穿了心脏的位置，一刀毙命。那这就很耐人深思，是谁拖动的尸体了。这就又是另一起事件了。”
叹了口气，看着桌上摊开的种种资料，沈如意决定再去一趟警局，去看和被关起来的常志聊聊，顺便去取一下调查的证件，以便进入现场。
同沈如意一起，充当着小助理，朝夕随着一起来到了警局。
因为所处的地区不同，这个警局，朝夕并没有来过，而此时的朝夕，也完全忘记了她那张顾问的牌子，其实是可以直接进去的。
乖乖的做好登记，看着沈如意已经递交申明，然后走进了隔间。
只允许律师进入的隔间，朝夕便乖乖的等在外面，但是将玛卡巴卡放了进去。
一左一右两个系统，就如同两个护法一般，沈如意往那儿一坐，看向被警察带来的人。
“如意……”常志坐下，声音十分沙哑：“你……还想问什么。”
沈如意看向眼前的青年，深呼吸，拿出纸笔：“你一直强调你没杀他，却又不肯告诉我你和他怎么认识，又怎么一起去的赌场……常志，你是老师的儿子，你应该知道，对自己的律师隐瞒事情，会是什么结局的。”
常志的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抱歉，但……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