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解惑
林德并没有将黎德姐弟等人送到绝境长城，在他们刚刚走出鬼影森林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一队守夜人游骑兵巡逻队。
林德将黎德姐弟等人交给了巡逻队，送回黑城堡，同时他也写了一封信让叶子带给驻守在黑城堡的救赎修女，让救赎修女安排人送她们去盛夏厅。
做好这些安排之后，林德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先民拳峰，去见那名可能在远古那场长夜永冬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的精灵异鬼，或者说是远古文明幸存者，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从这个远古文明幸存者口中，知道那些困扰世界无数学士的疑问了，比如绝境长城是谁建造的、比如异鬼是怎么出现的等等。
因为不需要照顾其他人，林德选择直接从鬼影森林上空飞过去，仅仅花了一个小时不到，他便已经来到了先民拳峰的上空，并且看到了坐在那片哨卡废墟旁、点燃一堆篝火的精灵异鬼。
因为天空晴朗无云的缘故，精灵异鬼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到了林德，并且对林德竟然能够在天空飞行感到万分惊讶。
当林德落下时，精灵异鬼甚至忍不住心中好奇，沉声问道：“以凡人之身，行神灵之能，飞翔于天空，你是怎么办到的？”
“相比起异鬼能够让死者复生来，我在天空飞行应该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吧？”林德平静的回答着，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和一个多年老友交谈一样自然。
“不一样，不一样！”精灵异鬼摇了摇头，说道：“天空、死亡和复活都是神灵的领域，尸鬼并不是复活，它们只是看起来像是复活一样，实际上它们依然是尸体。你应该已经见过琼恩·雪诺了，他那种状态才是复活，那是神灵才有的力量，就像在天空翱翔一样。”
林德又反驳道：“班扬呢？班扬不是也被你复活成异鬼了吗？”
“你也见到班扬了？看来当年在那个地下宝库之中，命运就已经见过你我牵扯到了一起。”精灵异鬼略显惊讶的看了看林德，说道：“班扬并没有死，在他快要死亡的时候，我将他转换成了异鬼，就像当年我的族人被转换一样。”说着话，他注视着林德，说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够成为古老者，我以为诸神……”
林德颇为不解，问道：“为什么？那些异鬼难道不是你的族人吗？”
而且这还不是最让林德感到难受的事情，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像是火炉一般时刻都在被炙热的火焰焚烧，哪怕是他已经有所准备，但依然痛苦得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痛苦？”林德又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的痛苦？”
“抱歉，我不记得了！”培南摇了摇头，说道。
培南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是刚刚从圣棺中苏醒过来的话，我应该能够回答你的问题，但现在我却很难回答，因为身体异化的副作用会越来越明显，我的记忆也在快速衰退，很多记忆都消失了，或许等到我的记忆彻底消失的时候，也会变成那些憎恨一切生命的异鬼。”
林德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脱下护手，将手伸出，触碰到了异鬼的手。
林德也自我介绍道：“林德·泰拉。”
林德立刻感觉到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极度空虚之中，并且产生出了一种对生命气息的极度渴望瞬间膨胀，压制住了所有的情感，成为唯一的情绪，而这种情绪也使得林德那一刻产生了毁灭一切生命的冲动。
“无法形容，但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培南朝林德伸过手去，示意林德拉住自己的手。
“不用问我，迟早有一天你自己会发现的，毕竟你已经蜕变到如此地步了，再往前跨一步对伱这样的人来说应该不难。”精灵异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故作神秘的说了句话，然后朝林德自我介绍道：“我叫培南，这是用你们的语言简化后的名字，如果用我们的语言来说的话，对你们人类而言有些绕口。”
这股极度的焚烧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培南的手放开时，痛苦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刚才的话有禁忌吗？”林德也走到了篝火旁边坐下，询问道。
“诸神的阴谋？”林德好奇的问道：“能够详细说一说你们是怎么会变成异鬼的吗？”
培南摇了摇头，说道：“不，他们不是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在那场永冬到来之前就死了，死在了诸神的阴谋之中。”
“那你还记得多少？”林德相信培南的话，又问道。
精灵异鬼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限制他继续说下去，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脸上浮现出了愤怒的表情，但又很快恢复正常，转身回到了篝火旁边，似乎想要让冰冷的身体重新感受到火焰的温暖。
培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我会一一为你解答，另外我也会帮助你们对付南下的异鬼。”
培南沉默了片刻，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还记得长夜永冬的到来，记得北方的族人舍弃一切南迁，我们进行了有记载以来的最大献祭，向诸神献祭，祈求获得解决长夜永冬的办法，最终诸神回应了我们，给予了我们一个方法，让我们向一个只会在长夜中苏醒的神秘存在求助，从那个神秘存在那里我们得到了一个可以永生的方法，只是这个永生和我们想要的永生完全不同，最终我们变成了现在这种不生不死的东西，永远承受着痛苦。”说着，他看了看林德，道：“我想要和你结盟，一同消灭掉那些异鬼，结束我族人的痛苦。”
“不记得了？”林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刚刚才说会一一解答他的疑问，可第一个问题就变成不记得了。
林德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让自己能够从那种极度痛苦之中恢复过来，随后心有余悸的看向培南，问道：“异鬼会随时随刻都在感受这种焚烧的痛苦，难怪会憎恨一切生命，如果换作我，我也一样。”
培南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你因为身体的原因感受到的焚烧疼痛比我强烈得多，实际上真正让我感到痛苦得是那种极度的空虚和对生命的渴望与憎恨，反倒那种焚烧痛苦才让我能够感受到自己依然存在。”
林德听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个只会在长夜苏醒的神秘存在是什么？神灵吗？”
“不，不是神灵。”培南立刻否认，随后又带着一丝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是记得祂在永冬之地的中心，长夜是因为祂苏醒而产生的，永冬是祂巡游世界时的足迹，拉赫洛视祂为永恒死敌。”
林德紧接着又问道：“拉赫洛应该是诸神之一对吧？既然拉赫洛视那个神秘存在为永恒之敌，那他为什么允许诸神陷害你们一族，让你们对那个神秘存在献祭，将自己变成异鬼呢？”
培南解释道：“拉赫洛在长夜会陷入到沉睡之中，不会出现在诸神之列。”
“为什么诸神要陷害你们一族？”林德不解的询问道。
“不记得了。”培南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记得当时我们正在进行一个非常伟大的事业，只要完成了那个事业，我们的族人就会得到真正的永生，不是现在这种异鬼的永生，而是和诸神一样的永生，或许这就是诸神要陷害我们的原因，因为我们触及到了神灵的禁忌。”
林德闻言皱了皱眉头，感触良多的说道：“从你的话中，感觉诸神就像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一样，也有着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他们和古老者又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力量强弱不同吗？”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既不是诸神之一，也不是古老者。”培南一边回答着，一边颇为羡慕的看着林德，说道：“或许将来你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你已经是古老者了，将来有可能会成为神灵。如果你成为了神灵，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就请在我的墓前告诉我答案。当然，如果我那时候还有墓地的话。”
林德没有给予对方回应，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当时永冬已经南移到索斯罗斯大陆去了吗？”
“索斯罗斯大陆？”培南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了林德所说的大陆是哪一块，回答道：“已经接近了，但还没有，我们预计最终可能会南移到那块大陆上，甚至最终会覆盖整个世界，所以我们才会向诸神祈祷、献祭。”
“就连索斯罗斯大陆也变得不安全了吗？”林德皱了皱眉头，原本他认为长夜永冬的极寒气候只会入侵维斯特洛大陆和厄索斯大陆，现在从眼前这个远古种族口中，过去曾经发生过的那次波及整个世界的永冬已经接近索斯罗斯大陆了，那么他的迁徙计划可能就需要为之修改一下。
林德疑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和你的族人一起变成异鬼，前往永冬之地气息，而是躺在了索斯罗斯大陆一个古老遗迹的水晶棺里面？”
培南解释道：“因为我发现那是诸神的阴谋，所以在彻底蜕变成为异鬼之前，躲藏到了永恒圣棺之中，把自己封禁起来，躲过了诸神和那个神秘存在的窥视。原本按照正常情况，我应该在长夜结束之后，苏醒过来的，可我低估了献祭的力量，即便在圣棺之中，身体的转化依然没有结束，我的身体在圣棺之中彻底的改变，圣棺无法辨认出我的身份，最终把我永久的封禁起来，直到那个厌神者出现，破坏了圣棺把握放了出来。”
林德疑惑的看了看培南，问道：“攸伦，就是你口中的厌神者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存在？还知道破坏圣棺的方法？如果圣棺那么好破坏，很久之前应该就已经被人破坏了吧？”
“你的这些疑问也是我想知道的，但厌神者并没有告诉我答案。”培南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哪怕我所在的时代，厌神者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厌神者是诸神的敌人，他们一生的目的就是要毁灭诸神。”
“毁灭诸神吗？他是想要从你身上获得毁灭诸神的方法才救下你的？”林德猜测道。
“是的。”培南点点头承认道。
林德又问道：“你拥有毁灭诸神的方法吗？”
“我的确知道一个毁灭诸神的方法。”培南承认道。
林德又猜测道：“这个方法是不是和死尸之城斯泰亚有关？”
“死尸之城斯泰亚，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吗？”培南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建造了那座城市后，给它起的名字叫阴影之都。是的，我所知道的毁灭诸神的方法的确和阴影之都有关。”
“能够说说那个方法吗？”林德好奇的询问道。
培南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很简单，就是用阴影之都的远古献祭仪式，召唤黑石之主降临。”
“黑石之主？”林德疑惑的看向了培南。
“在古老的时代，诸神还行走在世间的时候，星空外的黑石之主为了拥有这个世界，分离出一部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其投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制造了一个个黑石节点，为进入这个世界做准备。”
培南往火堆里面丢了几根柴火，娓娓述说道：“但诸神察觉到了黑石之主的计划，于是离开了世界，去往了天空，化作了星辰，挡住了黑石之主，而黑石之主留下来的黑石没有被清除掉，就一直留在了现在。在漫长的岁月中，黑石有些损毁了，有些蕴藏的力量被消耗一空，但黑石最核心的作用依然没有改变，只要找到力量还没有消失的黑石，完成一次远古献祭，就能够将黑石之主召唤到这个世界来，黑石之主会主动毁灭诸神。”
林德想了想，问道：“这个毁灭诸神的方法是你们自创的，还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
培南回答道：“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我的族人们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方法。”
“这样的方法应该会被诸神视为禁忌才对，怎么可能让它流传出来，并且让那么多人知道。”林德脑海中浮现出了攸伦最后的身影，说道：“这个方法会不会也是诸神的阴谋，就是想要吸引试图毁灭诸神的人，比如厌神者自投罗网。”
培南闻言，愣了半天，眼中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