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被拿上桌，温容一脸恼怒地拉着楚黎舟入座。
顺带狠狠踹了楚怀盛一脚。
楚怀盛一句话都没敢说，从桌子另一边绕过去，坐到了温容的对面。
“你们起来，坐到后面去。”
楚柏艇放下筷子，看着楚怀盛说道。
往常楚黎川不回来。
都是楚黎舟坐在楚柏艇的手边，而楚怀盛夫妻二人则是第一排位置。
但今天楚黎川在场，这两个位置就轮不到他们来坐。
其他人一直都在无声打量，暗中吃瓜。
被驳了面子，温容气得脸色青红。
“爸，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坐的，而且黎川是小辈，本该坐在第二排。”
楚黎川没有开口。
只低头玩弄着简宄的手指。
就好像，现在的争吵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楚柏艇拍着桌子，冷冷看着楚怀盛。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要不要我离家出走，把主位也让给你们坐？”
“爷爷别生气。”
楚黎川放开简宄的手指，走到桌子旁边。
轻轻松松提起楚黎舟的后衣领，把人扔到了稳坐不动的楚怀盛身上。
“爸最近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中用了？”
“当初你娶这个女人进门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有我在，你和她的种永远都别想上主桌。”
“怎么，还需要我重新提醒你一遍？”
楚怀盛最对不起的就是楚黎川母子二人。
因为一时贪念，让他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成了一团乱麻。
面对楚黎川的质问，楚怀盛失了声。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抱起楚黎舟，往次位挪过去。
“凭什么，我也是楚家的人，凭什么你这么霸道！”
楚黎舟被温容纵容得无法无天。
梗着脖子，对着楚黎川蛮横叫嚣。
“你娶了不会下蛋的公鸡，以后瀚宇集团都跟你没关系，爷爷早就放弃你了，你凭什么这么硬气！”
啪一声。
温容一巴掌扇在楚黎舟的脸上。
“你在胡说什么，快跟你哥哥道歉。”
温容一脸惶恐。
这些话，是她和楚怀盛在卧室里偷偷说的。
没想到，竟然会被楚黎舟听见。
还被摆到了明面上。
“呜呜呜，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我没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妈妈。”
“你就是个毒妇，我讨厌你！”
楚黎舟从来没有挨过巴掌。
顿时躺在地板上，胡搅蛮缠开始撒泼。
简宄往后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爸，小舟他年纪小，都是胡说的。”
温容方寸大乱。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哪怕当初楚黎川拒绝她进楚家的门，也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她下不来台。
可现如今，这一切，却都是她一直护在掌心里的儿子带给她的。
温容的心，随着楚黎舟口无遮拦的谩骂，一点一点跌落谷底。
楚柏艇冷嗤一声。
“子不教，父之过，当爸当妈的品性不端，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惯成了现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找借口有什么用？”
“既然你以前答应过黎川，那今天这饭你们就别上桌吃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黎川还在老宅，就别让我老爷子看到你们。”
楚柏艇平时对楚黎舟是有些爷孙感情在。
但这一切，都取决于楚黎舟是个好孩子。
今日一见，他对这个来路不正的孙子完全没有了好感。
“爸……”
温容还想再说些什么。
被楚柏艇厉声打断。
“滚出去！”
楚怀盛脸色难看，提着楚黎舟胸前的衣服，怒气冲冲出了门。
温容见状只能跟上。
临要离开前，狠狠白了简宄一眼。
“……”
有毒！
简宄默默腹诽。
动不动就给他白眼，他是让人看一眼就癫痫发作的毒药吗？
“孙媳妇儿，过来坐。”
楚柏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脸上带笑，与刚才大发雷霆的样子完全不同。
简宄暂时中断吃瓜，踩着小碎步挪过去。
“坐吧。”
楚黎川拉着简宄的手，把他按在第一排的位置。
然后自己坐在了第二排，和简宄并排一起。
“都坐，随便坐。”楚柏艇摆摆手，对着立在原地的亲戚说道。
见楚黎川落座随意，几个旁系的叔叔都找空位坐了下来。
只剩下最末位夹不到菜的两个位置，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无处可去。
犹犹豫豫，坐到了简宄的对面。
但楚黎川只是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刚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让大家看了笑话，今天本来就是家宴，大家吃喝随意一些。”
楚柏艇温和开口。
许管家也将醒好的红酒拿上来。
给每人都添了半杯。
简宄抿了一小口，凑到楚黎川身边小声说道：“不愧是珍藏版，真的好好喝。”
看着他艳红的唇瓣，楚黎川眸色倏然变深。
对上楚柏艇一脸戏谑的表情，楚黎川喉结滚动，压下无端升起的燥火。
“先吃菜，空腹喝酒容易醉。”
“好。”
简宄嘴上答应着，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等到楚黎川发现，他已经三杯酒下肚。
脸上也浮现薄薄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