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江行景抱着一沓文件进来，担心的视线落在楚黎川的身上。
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就把怀里的东西堆到了楚黎川的右手旁。
“没事，这是什么？”楚黎川淡淡道。
江行景翻开其中一个文件夹：“尹妨最近的资金流向，和之前的顾洲白、简江临一样，都是未知资金来源。”
楚黎川仔仔细细看了三方的资金对比。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时间节点，同样的资金数额。
种种迹象表明，傅斯行的野心不仅仅是表面表露出来的这么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垄断京城的一整条资金链。
如果没有被发现，久而久之，所有流通到市面上的款项，都会成为没有安全保障的灰钱。
“这些数据都提交给警方了？”
江行景“嗯”了一声：“来之前全打包交给他们了。”
说到这里，江行景小心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周芝好像没了。”
楚黎川抬眼，神色波澜不惊：“怎么说？”
“就我去送证据出门的时候，听到有人要去精神病院采沈玲的血样。”
他拿出手机，翻出今天警察上传的最新新闻。
上面的报道，是关于昨晚夜半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的事。
看到新闻，结合江行景带来的消息，楚黎川抿着唇，什么话都没说。
江行景知道楚黎川心里不好受，岔开话题：“那什么，之前顾洲白的那些资料你放哪儿了，我怎么没找到？”
楚黎川垂着眸，不咸不淡道：“在我卧室，你直接去别墅拿吧。”
江行景起身，看着楚黎川若有所思。
临要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也别想太多，周芝她是自己作孽，死有余辜，你们虽然有快十年的亲情往来，但她从没把你当过亲人，所以这人要真没了，就忘了吧。”
楚黎川没应声，等江行景离开，他拿出手机翻出刚才扫了一眼的报道。
尸体的左手戴着一串海盐蓝的菩提珠，那是他重金求购，在周芝还在因为楚怀凛的死埋怨他的时候，是他送给周芝的第一份礼物。
以前从来没有见周芝戴过。
可为什么，在真面目暴露之后，又戴在了手腕上呢？
楚黎川叹了口气，点了不感兴趣之后退出。
就像江行景说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都只有被利用而已。
人死则事毕，他并没有其它多余的想法。
另一边，江行景从医院离开之后直奔别墅。
到达的时候，楚黎舟正扛着一根水管给手帕洗澡。
十一月的天气，一孩子一狗，都冻得直哆嗦。
“你这破孩子，这么冷的天，就不怕给狗冻感冒了？”
楚黎舟双手通红，胡乱擦掉脸上的水，歪着脑袋疑惑问道：“小狗还会感冒吗？”
江行景戳着楚黎舟的脑袋：“猪脑子，狗感冒可比人感冒贵多了，赶紧带进去让刘姨把你俩吹干，不然等你哥回来，有你挨的打。”
楚黎舟一听连水龙头都顾不上关，连忙拽着手帕的前腿拖进了屋。
江行景关掉水闸，进去客厅，就见正在包饺子的肖丞提溜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踹了楚黎舟一脚。
“一分钟不守着你，你就闯祸。”
楚黎舟死皮赖脸挂在肖丞的腿上。
“嫂子，窝自到错啦，泥别骂窝啦。”
肖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打算回厨房洗手，余光看到双手抱胸立在门口的江行景，神态顿时变得不自然。
就……挺尴尬的。
对上江行景看戏的目光，肖丞挺想找个地缝缩回去。
江行景和善地笑笑：“肖二少爷您好，我来帮楚总拿资料，能麻烦你去他的房间找一下吗？”
肖丞硬着头皮点点头，让刘姨收拾狗和孩子，他回厨房把手洗干净。
“楚先生的房间在左手边的第一间。”
江行景瘫坐在沙发上：“肖二少爷帮忙取一下吧，我是个外人，不能太随意。”
“……”
看着江行景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腿，肖丞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一言难尽。
如果这都能算不随意的话，那随意之后的江行景，是不是就得上房揭瓦了？！
吐槽归吐槽，肖丞还是老老实实点头答应。
“大概是什么资料？”
江行景想了想：“黑色文件夹，表面贴着一个便签，写着猥琐男三个字的，就是我要找的资料。”
“……”
肖丞转头上楼。
这是他第一次进楚黎川的房间，按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入。
映入眼帘的，率先是一床性冷淡的黑色床单。
屋里的摆设极为简单，床头柜放着一瓶白桃乌龙味道的香薰，还有几本外语书。
而床的正对面，从门口方向看过去，是一面透明的玻璃板。
在阳光的余晖下，侧面只能隐约看到上面写了字。
肖丞好奇心并不强烈，粗略扫了一眼，就走到窗户边的书架旁，寻找江行景描述的那个文件夹。
在一堆蓝色的文件夹中，黑色格外显眼，肖丞从书柜顶格取下来，却不小心弄洒了里面的文件。
将封印在塑料膜中的资料重新整理放好，起身的时候，肖丞的目光正好落在了白板上。
看到白板上贴着的照片，他心里陡然一惊。
“怎么可能？”
看清内容，他惊恐地后退几步，被床沿绊倒跌坐在床上。
上面的照片，他手里也有一张，是当初他刚穿过来，收拾行李的时候从原主房间找到的。
可面前的这张照片，很明显，是楚黎川额外打印的。
他不仅将原主的一切习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在极个别特殊项列举了肖丞现有的生活习惯。
看着一个与照片同高度，被画在框里的问号，肖丞觉得他的手脚都在发麻。
“肖二少爷，找到了吗？”
江行景在下面等得无聊，站到门口敲了敲门。
肖丞猛然惊醒，拿着资料出去，下意识关上了卧室门。
“是这个吗？”
“是。”
江行景见肖丞脸色难看，微怔了一瞬。
想到资料里的内容，他又立马顿悟。
毕竟顾洲白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他以为是肖丞看到后被吓到了，并没有多想。
拿到资料下楼离开。
肖丞站在二楼看着江行景的背影，刚才看到的东西在脑海里一直徘徊不散。
楚黎川早就知道他不是原来的简宄了，那他身边的人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会不会就像是一个小丑？
肖丞心里满是不安，他咬着唇攥紧手指，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楚黎川为了简家的技术提出商业联姻，可他现在不仅与简家断了关系，还成了一个冒牌货。
会不会，终有一天，他还是会走上原剧情的结局呢？
“嗡嗡”两声，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看到消息，肖丞骤然失神。
[简宄，你始终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替代品而已，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简宄，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把属于我的一切都还给我了？]
手机从二楼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