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炮弹一百两银子？
旁边的宫女个个捂住了小嘴，有些想笑。
武则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的心思，顿时有些泄气：“本宫听说，你那炮弹就是拿硝石硫磺木炭做的，这么看来，一颗成本最多一两银子。嗯，一颗卖一百两，确实有些不现实。但是，一颗十两银子没问题吧？”
杨彦章却早已忍不住笑了，听她最后要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一颗炮弹，不由地笑出了声。
“怎么，有这么好笑？难道十两银子都太夸张了？”武则天愕然，“要不，再打个八折？”
杨彦章摆摆手，都感觉笑的肚子疼：“太后，您别说了！臣是说，您定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武则天如释重负：“不早说！本宫还以为说的太高！听你的意思，一颗炮弹竟然能卖的更贵？难道，能卖几百两银子？”
杨彦章依旧摇头：“不是几百两，是一万两一颗！”
武则天和众宫女顿时一阵抽气声，个个惊的又捂住了嘴，生怕叫出来一切都成了美梦。
“一颗炮弹，竟然能卖一万两银子！不愧是镇国神器！这要卖个两三百颗，不久抵得上国库一年的进账？”
武则天喜出望外，感觉摸索到了致富的新门路。
杨彦章却再度摇头：“不，太后，您误会了！微臣说的一万两，不是说一万两银子。”
“难道，是一万两铜钱？”武则天愕然，虽然从未有人以斤两计量铜钱，但她还是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太后，不是铜钱，不是银子，是黄金啊！”杨彦章一脸无奈，给了武则天这么多猜测的机会，可惜她一次都没把握住。
武则天听到这里，愣神了一下，反而笑了：“黄金？一颗炮弹一万两黄金？杨彦章，你是觉得本宫傻，还是觉得吐蕃人傻？即便那炮弹再怎么精贵，再怎么的是镇国重器，也不可能卖这么多钱啊！”
杨彦章苦笑：“事实如此，臣难道还敢欺骗太后？”
武则天浑身一颤：“果真？”
“千真万确！”
武则天站起了，作势要往杨彦章这边走过来，却突然一阵目眩，又坐了下去。
“太后，您怎么了？”周围的宫女顾不得惊讶，立刻围上去关切起来。
武则天却将她们推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兴奋：“本宫没事，本宫只是，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有些高兴，有些难以自禁！！”
“一颗炮弹一万两黄金，我朝国库的进账，一年到头也就几十万两黄金而已！这岂不是说，我们卖几十颗炮弹，便抵得上朝廷一年的收入？”
杨彦章笑笑：“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理论上？那实际呢？”武则天听出了弦外之音。
“实际上，吐蕃那弹丸之地，又贫瘠不堪，能负担得起多少钱，能买的起多少颗炮弹？”
武则天眨眨眼，这才冷静下来：“说的也是啊！我大唐地大物博，这才有这么点收入，以吐蕃的家底子，确实禁不住这么花钱！看来，想年年靠这个发财也不太现实。”
说到这里，武则天思路回归了正常，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了，听太监说你昨日的炮弹威力极大，这么厉害的东西卖给吐蕃，那他们反手来打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吃大亏？到时候，举国上下都会骂你我！”
“太后多虑了。这个问题，臣早已想过！臣做出威力巨大的炸弹，只是给吐蕃使者看看，让他愿意掏钱！但实际交付给他的，是之前制作的炮弹。”
武则天顿时掩口笑了起来：“本宫知道你一向鸡贼，看来，果然如此！不过便是从前的那种炮弹，如果数量很多，也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不知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杨彦章有些无语：“太后不是都知道我造了新的炮弹出来？我们有威力更大的炮弹，吐蕃拿上旧炮弹，见了我们就像儿子见了爷爷，能有多大的威胁？我军一炮下去，只怕炸的他们直接得溜之大吉！”
顿了顿，杨彦章又笑道：“再说了，这东西放的时间长不好使，过个一年两年的，等他们发现无法仿制，却又无力再买之后，才会出兵来犯。到时候炮弹能用的没准还不足一成，此诚不足为虑！”
武则天彻底放心下来，对杨彦章更加佩服：“杨彦章，你果然是个思虑周全之人！既赚了吐蕃人的钱，还让他们白费了一番心思！不过朝廷收吐蕃那么多钱，却卖了假货给他们，事后他们说我大唐不讲信用该当如何？”
“臣不是说了吗？炮弹放的时间长了便不好使，他们若是闹腾，就说他们没保存好，就像米面淋水一样变质不能吃，就像铁骑铜器生锈不能用。这道理多么浅显易懂，吐蕃人自然无法反驳的。”
武则天听的笑出了声：“杨彦章，你这人真是坏透了！幸亏你生在大唐！你若在吐蕃，本宫只怕也要被你骗的晕头转向！”
旁边一个女官见杨彦章这么奸诈，本能地就想挑毛病，于是低声嘟囔到：“若是人家带着不能用的炮弹上门对质怎么办？到时候，还不是得丢人！”
武则天深以为然，于是又看杨彦章。
“这还不简单？”杨彦章嗤之以鼻，“他上门又如何？他的炮弹变质坏了，那是他们自己保存不当，只怪他们傻，我们能怎么办？吐蕃人若是不信，就拿个新的炮弹给他演示一下！”
武则天咯咯直笑，连连拍手称赞，众宫女也都无语地苦笑起来，都感慨杨彦章真是个坑人的高手。
想想自己之前的种种担忧，武则天不禁由衷地感慨：“看起来，还是本宫的格局小了！以为一颗炮弹卖十两银子，却不想是一万两黄金一颗！以为这炮弹卖出去会对我大唐造成威胁，却不想你早有计较，居然想出了以次充好的损招！杨彦章，你还真是本宫的福星！”
“那太后之前的承诺……”
“等吐蕃人的钱到位，本宫一定信守承诺，再也不提你和太平的婚事！本宫敢对天起誓！”
武则天信誓旦旦，杨彦章终于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