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外面白茫茫一片，秃枝上面挂满了细雪。
四个人围坐在大桌子前，白瓷上镶金线的杯子里装着玉蝴蝶，一片片晶莹剔透，散发着热气，向上挥散，红丝绒蛋糕装在精致的小瓷碟里，配上银叉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每个人都低着头用ipad写着自己的作者。
房间里面的暖气开得足，感受不到寒冷，因为清歌之前生重病吓到了管家，放假以后连着好几日都让人准备了个小电暖器，铺上一层毛毯让清歌踩着。
饶是平日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沈云城都吃醋了。
“啧，林叔，您这不两碗水端不平吗？怎么我姐就有电暖器，其他人就没有？”
在沈家工作多年的林叔自然知道沈云城不是有意的，只是小孩子脾性犯了。
也没跟人倔，笑着点头，“这就让人给少爷准备，家里面这东西多着呢。”
林叔转身安排佣人下去将储物室闲置的小电暖器抬出来。
沈云城见人真的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心情自然是美滋滋的，连做题的时候都忍不住小声地哼起了歌。
手捂着热水袋，正在背英语作文的清歌，眼皮子一翻，冷声道：“沈云城，你要是不想学就给我滚到外面去翻个跟斗，瞧把你能耐的，这家里是不是容不下你了？”
话一出，人就安分了。
上一秒还像猴子一样，差点没有窜去家门嘚瑟的人，现在活像是被人拔了牙的老虎，有威也发不出来。
“行……家里面你最大。”沈云城撇撇嘴，开始认真做题。
没一会儿，林叔就带着两个佣人从楼上面下来，每个人手里面都端着个电暖器，上面都铺着小软毯，插好点就塞在桌子下面，艺人踩一个。
沈云城满意了，心情舒畅不少。
林叔站在一旁看着人得意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小姐，今天中午饭什么时候做？”
林叔担心四个人学习学的入了神，到时候做了饭也没人吃，就尴尬了。
放在那里凉了，这饭菜也就不好吃了。
“先看着吧，我们现在还不饿。”沈清歌说完，还是抬头看了眼其他人，“你们要是提前饿了，就现在让人安排吧，刚好中午一到，厨房就可以端上桌了。”
林荫今天来得早，但是她是吃饱了来的，再加上这不是她的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清歌的想法来。
“我都行。”
清歌看向言漠，等人回答。
“中午十二点吃，准时一点吧，对胃好。”
“那就定在中午十二点吃饭吧。”
林叔点头，“好，我安排下去。”
林叔有了事情做，这下子整个客厅就彻底安静了，除了笔尖触碰上白纸发出的摩擦声。
时间在你沉迷学习的时候总会显得格外的短暂，清歌背了书，写了习题，等她彻底从题海里面回过神来，一天已经匆匆过去了。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比前几日的更多，沈云城第一个没忍住，拉着林荫就出去玩了。
沈清歌捧着温热的白瓷杯，背倚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人陷在沙发中，双眼闭着，脑海里还在演算着刚刚的物理公式，腿上面盖着一张小毛毯。
言漠没有跟着沈云城出去胡闹，端坐在清歌的身边，手撑着大腿，眼睛不转地盯着清歌看，像是要将面前这人的模样全部熟记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临摹着。
配上最好的笔与油墨，印在白净的宣纸之上，将熟悉的眉目一点点的勾勒上，沾满墨汁的笔尖顺着感觉的走向，将那人的容貌画好。
画成，便是情成。
过于炙热的目光盯着清歌不太舒服，睁开眼睛，微微瞥过头，就对视上了。
“还准备看多久？”清歌挑眉，“这是准备在我脸上看到昙花开放？”
昙花易逝，开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
言漠这次没有躲闪，撑着大腿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度，勾唇一笑，“学姐可不是什么昙花，是桃花。”
春日春风吹，桃花惹情来。
“面若桃花，惹人陶醉。”
“能说还是你能说。”清歌眉眼微弯，“如果沈云城能够跟你一样，我也不用担心他跟林荫。”
“嗯？”言漠停顿住。
清歌的手小心地摩擦着杯壁，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没人说话的客厅显得异常安静。
言漠心里颇为不安，还没有开口就被清歌抬手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清歌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雪堆积在空荡的树枝上面，将它压低，看上去孤独又寂寞，天空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雪。
“但是现阶段我还是希望以学业为主。谈恋爱什么的，我更希望你能够在高中毕业以后跟我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喜欢我，可以试试。”
清歌声音像是沉闷古城中发出的鸣笛，一声一声敲在言漠的心上面，手不经意间就加重力度，生怕从清歌嘴里面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一字一句，对于他来说，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然而，当话语全部出来以后，房间里的暖气就像是一下子被人调高了好几度，体温止不住的飙升，面颊泛红。
“你的意思呢？”清歌笑看着人害羞却不动声色的模样，忍不住就想要出声逗面前的人。
“我……我的意思……嗯，好。”
最后一句好，像是说尽全世界的情话，温柔且深情。
本来是想逗逗人家的清歌，硬是被这么简短的句子撩了个脸红，手端着杯子，努力稳住自己嘴角的笑容，没往上扬。
然而冒粉色泡泡的气氛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喊叫声打断了。
沈云城双手背在后面，面带绯红，微微喘气，看上去就知道在外面玩疯了。
“你们两个人装什么呢？快点出来玩！”
“幼稚。”
“无聊。”
刚还冒着粉色泡泡的两人神色各异，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已经快要崩塌的人设，言漠早就伸手上去掐着沈云城的脖子，狠狠捶人了。
这是什么沙雕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