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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风烟散尽天云变 行程百里至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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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花开艳艳迎彩霞,雨露涟涟点蒹葭。

与去邂逅知心友,留意藏情走险嵖。

江湖千丈将心上,河海万里逐波浪。

今借良君一纸信,化羽乘风竞邪杂。

上回说道,嫣羡魂消,护法身散。十里廊亭之下,留有地赤灵。殷子语立身良久,方叹道:“天生良才命途舛,造化弄人心自扪。”寒逐命道:“人各有命,感叹无时。且消地赤灵,转投他处。”殷子语缓步上前,见有信纸。拿起一看,有书笔墨。写着:“仲果在东八百里,临县查行胡郎牛。”楚怜下见止身,问道:“上书何词?”殷子语递她看过,楚怜下道:“是言中生所留?”殷子语道:“想除他外,再无人矣。”

楚怜下道:“留书不清,教人猜谜哩?”殷子语道:“依字而断,‘仲果’想是处地名。由此向东,需行八百里。‘胡郎牛’想是个人名。居于仲果临旁之县。”又道:“莫非指引前去,这胡郎牛与地赤灵有关?”楚怜下道:“他有这般好心思?想是作弄你呢。”殷子语道:“你不信他,我却信。”楚怜下道:“若故布疑阵怎样?”殷子语来兴,回道:“若事应书言如何?”

寒逐命见状笑颜,道:“你二人倒起稚子心性哩。”殷子语道:“今日管情坐定此事。你我打赌如何?”楚怜下笑道:“打赌便打赌!你说赌甚么?”殷子语道:“需看你有甚么?”楚怜下低头瞧瞧,说道:“只我身上有的,你看中甚么拿走便是。”殷子语怕话有偏,忙道:“此局已有成定,向后再想不迟。”楚怜下道:“你想么。我却指要筹码!”殷子语道:“你要甚么?”楚怜下笑道:“纸上有假,便罚你与我松骨整夜!”寒逐命道:“你这罚,等闲换人都是妙处。”

殷子语不假思索,点头道:“这却好说。”楚怜下见他痛快,疑道:“你倒笃信他纸上?”殷子语道:“现不必多言,向后自有分说。”寒逐命道:“不必向后,现就有说!”说罢,腰间解下焚罗命盘托手。这厢磕破指尖,点血在上,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不见命盘有动,却闻天边雷鸣。转头看去,只见那;电光闪耀照山地,阴云遮月雾沉沉。龙慌虎惧沉山海,鹤惊凤怕径归巢。殷子语见他无状,疑道:“打雷何异?”

寒逐命收心,说道:“打雷无异,我这盘儿却有。”殷子语道:“铁盘怎么?”寒逐命道:“无端停滞矣。”殷子语道:“不查那方有灵?”寒逐命点头道:“正是。”殷子语苦笑道:“现下不信也信。”楚怜下无言,唯行此计。二人赌局作定。殷子语转去地赤灵前,执石坠儿消了去。得见溶散殆尽,方才放心。

三人静坐亭下,相待雨后再行。苦挨整夜,也不见半个雨点。早天明时,远空雷电还未止。殷子语道:“想是干打雷,这雨一时难下。”寒逐命道:“不等它,我们启程。”楚怜下听鸣声道:“这天可也难掠得人?”寒逐命道:“有车马不是?”殷子语道:“此处崎岖,大道上再放罢。”两人点头作应。三人摸在大道旁,寒逐命打开命盘,将车马放出。稍作拾整,三人上车远行。

天有异象,连有半月阴云雷声。一路策马向东,途中少有怪事。行有半月,方见几户消散人家。河边见有晒网晾衣的架子,殷子语笑道:“好看这天气,不知几时晒的干?”寒逐命道:“才见人家,停车问问罢。”殷子语吁停马车,二人朝河边去。

房前坐有几人,殷子语道:“有礼,有礼!”几人听他话音纷纷正嗓,回道:“客气,客气!”殷子语道:“来前问话,但求指引。”那人道:“有话问么?若知晓,管情相告。”殷子语道:“此去向东,可有地名仲果?”那人道:“有,已近前了。再走二三十里,便是仲果洲际。”问道:“你等打那来?”殷子语道:“我等自光华来。”那人道:“听你话音,却不似光华人?”殷子语道:“真好耳力!我等是大宋人氏,远来游玩。”

众人道:“却不近哩。”殷子语笑而不答,转道:“看河边晒网,想是打渔经生?”众人道:“正是。近来连日阴沉,网难晒。撑出只想散腥,倒不图晒干。”殷子语抬头道:“却不知何时日出?碍有多日难渔,岂不寂寞?”众人笑道:“只当问天告假,休身暂歇。”又道:“路上难见人家,你等干粮想少?”说话,教身旁小儿进屋拎些鱼干。递子语道:“此地无甚好吃,只有陈家鱼干。送你路上消耗!”殷子语接过鱼干转手寒言,就要掏兜。那人看出他意,道:“莫揶揄人。送你吃的,掏兜无礼!”殷子语才觉失仪,称谢不尽。

告别众人,乘车上路前行。行有二十五里,果见白石牌坊。殷子语停车观瞧,正见上刻“仲果”二字。牌坊下有位老者支蓬卖茶,殷子语跳下车来,朝前走去。老者见来人,笑口缺齿。道:“小哥,可吃茶么?”殷子语难听他话,问道:“方言难听,还请老者正话。”老者听他话音,方正嗓道:“小哥那里来?”殷子语道:“自大宋而来。”老者笑道:“不怪,不怪。可吃茶么?”

殷子语左右寻个座儿,说道:“倒碗凉茶来吃。”老者笑应而去,少时即上茶碗。殷子语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赞道:“先苦后甘,回味无穷!”说话,掏出五钱在桌。老者道:“小哥差了,一文钱够!”殷子语道:“想与你问事。”老者道:“有话问么?粗茶无需这多钱。”又推回去。殷子语笑道:“是我差了,老者勿怪。”收起五钱,转送一文。

老者收钱,说道:“小哥要问何事?”殷子语道:“此处可是仲果?”老者道:“牌坊不写?正是仲果!”殷子语道:“仲果周临,可有城县?”老者道:“周县甚多,你问那个?”殷子语道:“我不知县城何名。”老者道:“小哥说笑。我非是那通天的神仙,不说县名,怎作指引?”殷子语道:“我只知仲果周县,有一人传名。”老者道:“不知是何人?”殷子语道:“老者长安此处,可听说胡郎牛?”老者闻言愣神,摇头道:“却不曾听说甚么胡郎牛?”

殷子语暗自思忖。只想言中生留信之名,应多知广闻,怎在此迎时之地都不曾知晓?与怜下赌局作输无碍,难寻那地赤灵当误大事!说道:“还请老者细想,当真不知胡郎牛么?”老者道:“我在此地三十余载,当真不曾听说甚么胡郎牛。”忽闪灵光,道:“虽无胡郎牛这人,却有相关之士。不知可是你所找寻?”殷子语大喜,道:“有甚相关,烦请老者解说?”

老者道:“仲果周临,有县名‘三瑶’。县中有户人家,乃是远近闻名的富户。因多行善事,世人多传美名。富家有兄弟三人;老大姓胡、单名个健,表字飞什。老二姓牛、单名个鼎,表字力铸。老三姓郎、单名个奔,表字奏疾。若对你所问,三人各取姓氏,方应胡郎牛!”殷子语喜出望外,拍手道:“正是,正是!原以‘胡郎牛’一人,竟是三人!”觉有失态,收相道:“这家兄弟三人,为何各姓不同?”老者道:“他们本不是同胞,结拜的异姓兄弟。”

殷子语笑道:“好,好,好!大事可成!”问路道:“不知三瑶怎走?”老者指道:“向东五十里,可见有花坛。自花坛转南七十里,便是三瑶县。”殷子语道:“多谢老者指路!”老者笑道:“不谢,不谢。”殷子语道:“自寻他处有事,不便多留。老者保重,告辞!”说罢,转回车上。

车中二人等候多时,见回还。忙问道:“你问怎么?”殷子语道:“已知详细。”楚怜下道:“子语哥哥倒起关子?”殷子语笑道:“赌局已终,你输我矣!”楚怜下惊道:“信上所言是真?”殷子语点头道:“信上半分未差。仲果周临,有县‘三瑶’。县中正有胡郎牛!”楚怜下道:“倒中他说。那胡郎牛何许人也?”殷子语道:“胡郎牛不是一人,而是三人。”楚怜下道:“怎说?”殷子语道:“这三人乃是三瑶富户。老大名胡健,表字飞什。老二名牛鼎,表字力铸。老三名郎奔,表字奏疾。乃是结拜而成的异姓兄弟。”

寒逐命喜道:“当不误大事也!”楚怜下泄气瘫坐,道:“子语哥哥要我甚么,说了罢。”殷子语道:“此不忙事,待我想想。”寒逐命道:“可问那里走去?”殷子语道:“朝东五十里,转花坛径朝南去七十里,便至三瑶。”寒逐命道:“事不宜迟,即刻出发!”楚怜下噘嘴道:“好望日日过晚。”寒逐命道:“怎说?”楚怜下道:“晚托你女儿身,好站我处。不然,说不过哥哥!”说说笑笑,策马而行。

经转花坛,径往南来,果见城镇。只见那;风格简明无高处,朴素至纯有人情。街头多座清茶铺,往来常遇携香人。行道青砖遍饰路,两侧红桃花树开。正门对开匾额挂,上书三瑶此县城。门前来人拦车,正是守城兵丁。殷子语下车,唱喏道:“官爷辛苦。”兵丁听话正音,问道:“打从那里来?”殷子语道:“大宋人氏,自光华来。”兵丁道:“来此何干?”殷子语道:“来此向往胡员外家去。”兵丁道:“既往胡员外家,好放你去。”殷子语道:“多谢!”兵丁道:“车中可还有人么?”殷子语道:“车中还有我家少爷、小姐,二人。”兵丁隔帘确见两影,让身道:“进罢!”殷子语称谢不尽,赶车进了城门。

半空似有雾云,朦胧不清。街头少有人走,摊位也只零星。自进城门,心觉燥热。行不过三里,子语停车止步。楚怜下道:“怎停下不走?”殷子语道:“先找客栈住下。”楚怜下道:“不去胡宅么?”殷子语笑道:“却没有午后拜见之理。先过今日,明早再去不急。”楚怜下挥袖扇风,道:“你们可觉天热?”寒逐命点头道:“自进得城来,便觉热。春后暑前,实不该如此?”殷子语道:“前方有处酒家挂店,就去那住。顺道问问,因何燥热?”

轻鞭打马,朝前几步,来在客店门前。见那;两侧无有红灯挂,中央门槛矮半分。头前蓬伸余三尺,漆柱竖立有对联。上联远近无官客,下联从来不留情。青石堆阶半步凳,正上有书缘来屋。殷子语看罢心疑,不知何谓不留情?楚怜下道:“我不见人!”殷子语道:“吃喝怎么?”楚怜下道:“与随你屋,送来就是。”寒逐命道:“不见也罢,免得引人围聚。”楚怜下将身一晃,化作原身跳入子语怀中,只露头出。

两人前后进门,觉有凉风扑面。店小二眼尖,忙迎上来。笑道:“二位,打尖或是住店?”殷子语听也猜出何意,说道:“住店。”店小二听他话音,正嗓道:“二位稍待。”转喊道:“稀客两位,来人引楼!”话音刚落,跑来一人。同样装扮,笑道:“二位随我来。”两人随他上楼,转右数三四两间。殷子语问道:“却才进门,觉有凉风扑面。店中有趁避暑之利?”店小二道:“店中有处冰窖,时常偷出冷气,故而凉爽!”

殷子语点头作应,又道:“我有疑心,还请解说。”店小二道:“客官有事但说,管情说全。”殷子语道:“进来城中便觉燥热,实与城外形容两世!不知何因?”店小二道:“客官原来不知。城中有处岩井,直通地底。时时有热气升腾,故而炎热!近来阴云连天,风雷不止,还好些。若搁在平日,还热哩!”殷子语道:“原来如此。”又问:“我见你门前,颇有意趣。左右不挂灯,门槛半分矮。饶是那副对联,最是有趣!何谓之不留情?”

店小二道:“客官打何处来?”殷子语道:“自大宋来。”店小二道:“两不同天,此地无有挂灯之风俗。”殷子语疑道:“晚间怎样?”店小二道:“我处灯不上顶,晚间拎地灯在前。”殷子语道:“地灯却少见,晚间须得瞧瞧。门槛怎矮半分?”店小二道:“我处有不成文之定,商家门槛低,乃是大利之象!”殷子语道:“矮怎大利?”店小二道:“门槛,人来往踏,经多时,就矮些。显有繁闹之意!”殷子语道:“与我地真是尽然不同!我处,府槛高为尊,商槛高为吉!”店小二道:“常言道‘十里不同天,别是一乡风’。”

殷子语道:“你家对联‘远近无官客,从来不留情’是为何意?”店小二道:“我家主,时前庙堂为官。经年官场,生厌其风。向后退开了这店,便立下规矩。管你南来北往、大小如何。凡为官者,不接!因时前官职荫蔽,等闲无人敢惹。洲际之官,多知多闻,故都不来。纵来了,也不留情面,闭门不纳!”殷子语赞道:“家主却有性格!”店小二道:“过奖。客官可还有问?”殷子语道:“无问,无问。”说话,掏出三两银来递他。道:“叨扰多时,莫见怪!”

店小二接钱甚喜,忙道:“客官说那里话。既无多问,我便退了。少时有茶水送来,还请客官响应。”说罢,领寒逐命出门,转往隔间而去。不多会,果有人叫。殷子语示意进门,来有小二臂挎木桶,手端托盘。托盘上,有方瓷壶,随带四个青瓷杯。小二将托盘置桌,木桶归放墙角。落地方见桶中何物,原是整块寒冰。小二道:“冰桶在旁与客官消热,壶中乃是本店特质凉茶。”殷子语与他些话钱,小二接过道:“客官慢待,有事吩咐!”说罢,转出闭门而去。

殷子语仰躺在床,房中寒凉好不舒爽!知得安静,怜下自子语怀中跳出。晃一晃,又现人身。楚怜下来在桌前坐下,倒了两杯凉茶。端杯来一饮而尽,禁不住打颤。赞道:“真是好茶!入口甘甜,口留余香!”拍桌道:“子语哥哥不来吃么?”殷子语来坐,也端杯吃空。才下肚中,精神抖擞!笑道:“确是好茶!”

两人房中坐了会,子语哈口气。楚怜下道:“哥哥身乏么?”殷子语道:“确觉困乏。”楚怜下道:“子语哥哥好不济事,这才几时便说困事?”殷子语道:“人之四季;春困、夏盹、秋乏,冬眠。此为世间真理,我困有何说?”楚怜下道:“那你睡么。”殷子语起身来在柜前,打开果见床备棉被。扯出一床,抖在地上。楚怜下道:“你怎铺被在地?”殷子语道:“不铺被,还睡地上么?”楚怜下靠往床边让身,说道:“有床不睡?”

殷子语躺起道:“那床小些,留你睡正好。”楚怜下道:“我却不是那横占整床之身。这床睡你我二人,绰绰有余!”殷子语翻身面壁,闭口不答。忽闻阵香,浑身一颤。身后有传笑声,好似风铃。道:“地上不比床上好受呢?”殷子语不敢回头,只道:“好让你笑个够。等我想出赌约作事,教你笑不出来!”楚怜下道:“凭你心想,有甚难事?”殷子语道:“你等我便是。”楚怜下起身转坐床边,道:“我等着。”说罢,也掀被睡下。

醒时,已见天晚。屋内烛光昏暗,怜下静坐桌旁。子语迷蒙睁眼,正见那;静好安常心中定,烛火摇曳美人颜。入眼看处情然动,铁树开花恰逢时。楚怜下听动,转头道:“子语哥哥,你睡好哩。”子语睡眼惺忪,还稍迷蒙。问道:“睡有几时?”怜下道:“约莫五时。”说话,倒了杯茶。道:“与你定神。”殷子语起身来在桌前,端杯浅饮。闻香躁动,脸颊登红。楚怜下看他脸红,笑道:“哥哥可还好么?”子语坐离远些,道:“还好。睡罢多时,身觉不妥,想出门走走。”怜下道:“正觉寂寞,我也同去!”说罢,将身一晃,又钻入他怀中。

下楼正撞前迎小二,笑问道:“客官不见动,想是睡呢。”殷子语点头作应。小二道:“可安排些吃么?”听问起,才闹腹饥。道:“不提还好,提就饿了。店中有甚好吃,与我备些。”小二应诺要走,子语叫住道:“可见隔房人?”小二道:“自他入房,只待片刻便出门去了,至今未归。”说罢,转去厨房吩咐不提。

殷子语方出门外,便见寒逐命立身对角。上前道:“你怎在此?”寒逐命道:“出来寻算地赤,却无收获。”殷子语道:“怎不进门?”寒逐命道:“晚时转了女身,不好再进。”殷子语笑道:“原是怕不识拦阻?我说怎不进门。”寒逐命道:“你出门做甚?”殷子语道:“出来接你,否则露宿街头不是?”见她静默盯睛,才道:“房中睡了久时,出门走走。”打趣道:“正好你随我同行同归。若遇着甚么歹人,也好赶了去!”寒逐命捩眼不答,却也随跟他后。

走不多远,听有怪声,两人驻足。怜下跳出晃身,说道:“是狗叫。”三人寻声找去,是处塌墙废墟。近前声大,果是里面传来。几人拉拉扯扯,石板下见只黑狗呜咽。子语抱起来看,才知是遭压断了腿,不知困有几时?转见一旁有块破布,便将黑狗放在布上,径来满是血迹。子语道:“可怜,可怜!待饭后带水食救喂它。”说罢,拉起怜下玉手,转回客店。自相识至今,从未牵手而行。怜下不觉心活似鹿,双目含春。

两人回转,寒逐命转看那黑狗。却见忍疼站起,朝客店叫嚷,腮边不住的落泪。寒逐命心中不忍,将它抱在怀中,也朝客店去。店内人尽散,唯剩方单桌。进门时见殷子语狼吞虎咽,吃肉不停。楚怜下则托腮含笑,静坐无言。见寒逐命怀抱黑狗,疑道:“你怎抱了它,好不忍皮毛?”寒逐命垂眸道:“实难忍它可怜!”

杯盘狼藉之后,子语携怜下上楼。寒言紧随其后,只那怀中黑狗,吠吠不停。小二赶忙上前,说道:“夜深人静,姑娘好看这狗。”寒逐命点点头,弹指打昏了它,复转上楼。小二撤下,与旁人道:“不看那人其貌不扬,却有手段!”在旁小二问道:“怎说?”小二道:“若无手段,怎初来此地便哄了那两位美人随身?”他两人只谈香艳,却不想此弹丸之地,几时出了这二女?

寒逐命回房,画地为牢,将黑狗放入。灯前撩开衣衫,双臂已尽是红斑。你道怎的?前书曾说,寒言有个沾犬起痒的病。这厢运转周天,疗伤治病不提。

且看子语携怜下回房,二人灯下对望,渐生情趣。殷子语揽住她柳腰,压在身下。遂又伸手抽去她腰间丝带,笑道:“那赌约,以此来兑罢。”楚怜下虽常开得玩笑,正应此刻也是满面潮红。正是爱意;心中欣喜不阻,双眼迷离含情。殷子语右手轻褪她外衣,露白雪玉。左手遮她双眼,欺唇而去。

噫!毕竟不知向后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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