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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嫁爱女陈晟留计 避姻缘殷辛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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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天星璀璨半分散,忽明忽暗对开叹。

该然命途盘上龛,岁月蹉跎空留憾。

闲话不表,书接上回。行者等众,道别殷子语,又折返灌江口。婉童眼见天边点星不在,叹道:“几时也如上仙这般肆意洒脱。”济癫笑道:“但心存本真,不日将至。”婉童开口言笑:“那时节,还当侍奉师父起居。”济癫道:“这却不甚‘洒脱’。”婉童道:“人生得意,总有欢时,不差这些。”济癫道:“如此贫僧静候嘞。”

婉童道:“现下事结,可赴冰村。只不知还余多少路程?”济癫道:“余路半日矣。”婉童道:“那便不多留。现下出发,天明可至。”殷子语摇头道:“还不可去。”婉童疑道:“怎么?”殷子语道:“事尚未尽。”婉童道:“八魔伏诛,三法尽散,还有何事未结?”殷子语道:“陈宅还有些个事儿未平,需回看看。”济癫点头道:“子语说是,现下还不当赶路。”

三人说定,拾整折返。济癫多回神机,携二人登风去向。这厢回还陈宅前,门仍大敞。三人落地,迈步往里走。那些个捕快,四仰八叉,堆叠交织。那县官儿黑面泛白,双眼翻抬。左壁厢瘫坐一人,浑身颤颤。三人走近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陈晟。

陈晟抬头见三人回来,忙道:“你们来回,那些个魔怪怎样?”济癫道:“魔怪尽除矣!”陈晟道:“师傅真好本事!”济癫笑道:“陈施主莫言,此非我之功。”陈晟转见婉童,道:“我看这位姑娘也颇有神通,想必是伏?”婉童摇头道:“我功法不济,亦非我所除。”陈晟才看子语,道:“殷公子这般瘦小,不想竟有仙风?”

殷子语道:“我乃一介俗凡,手无缚鸡之力。降魔之事,是有神仙相助!”陈晟恍然,点头无言。殷子语疑道:“陈员外似有不适?”陈晟道:“怎么?”殷子语道:“怎独坐于此,浑身抖颤?”陈晟闻言,猛站起身。哭道:“我二女,完矣!”

婉童道:“此话怎讲?”陈晟道:“自你们化风去,院中各处我皆寻遍,全然不见我二女之迹!想被八魔囫囵吃了?”殷子语道:“陈员外莫急,不当八魔吃。”陈晟道:“若不当吃,怎我难寻见处?”殷子语道:“八魔寻上门来,是为地赤。不合时宜,杀来无用。令爱现在应安然,想是有法藏匿?”

陈晟眼闪浮光,抹泪道:“若如殷公子所言,老朽之心安矣!”殷子语转对济癫道:“此事还需劳烦道济师傅。”济癫笑道:“子语就知我可得见?”殷子语道:“师傅莫玩笑,事当从急。”济癫道:“我可试来,但有事求。”殷子语道:“求字难当,道济师傅怎生说话?”济癫道:“需借你项下石坠一用。”

殷子语不作想,当即取下石坠儿。伸手递去道:“道济师傅管用就是,说甚请求。”济癫见状,将蒲扇倒插后腰,左手接过石坠。在旁人,默不作声,眼看他在院中游走四方。济癫左手执坠,右手捻诀,口中念念有词。念:“神光乍开,诸邪尽散。莫言天地,热寒两难。寒从东北,热自西南。两极交汇,登风徐来。”

言闭,石坠神光万道。有自四方之中,风徐徐来。那风;拂散院中叶,掀开池中水,逼退诸邪法,喝散八魔功。众见一壁厢空地前,好似珠帘开分,在后安坐陈丞,陈栗,二人。殷子语道:“果然有法掩藏!”陈晟快步向前,将二女扯出法象。

二人掩面而泣,叫:“阿爹,叫女儿好等!”三人相拥,放声痛哭。哭会子,陈晟问道:“你二人正坐院中,为何不来答应?”陈丞道:“是那些魔怪将我俩封在院中,眼看故旧地,身在桃花源。耳听阿爹呼喊,奈何难出半点声响!”陈晟点头道:“当真苦了你们。”

济癫道:“不忍打破你父女重逢之喜,只现在还有一言,员外需听。”陈晟这才回神,回道:“师傅说哪里话来?”转向二女道:“全靠这位师傅破除邪法,方救你们返世。”陈丞,陈栗二人齐拜大礼,道:“多谢师傅搭救之恩!”济癫连忙扶起,道:“少时再谢。你们虽处桃源地,毕竟妖魔法,快快洗去身上污秽之气!”陈丞,陈栗二人闻言不敢怠慢。又谢了遍,慌忙转去闺房。

正此时,那县官与班头转醒。见院中众人,恍如隔世般。陈晟道:“大人可是醒哩!”郝仁摇头醒神,忙道:“陈员外安然。”又四顾道:“那伙贼人何在?”陈晟道:“何来贼人?”郝仁猛然想起,哪有甚么贼人,分明都是妖人!慌张道:“不知妖魔何去?”陈晟道:“妖魔已被这三位法师降伏!不然,还指望地上安睡之人?”

郝仁汗颜,羞愧难当。那班头也难挂脸,左右将众衙差踹醒。看他一个个,东倒西歪,好似风中麦穗。陈晟不想与之多言,摆手道:“天将明,大人请回。少时,要招摇过市哩。”郝仁自知理亏,不敢多话。恭敬拜礼后,带人匆匆离府。

殷子语见众人散,说道:“现下事结,可赴冰村。”婉童道:“赶路,赶路。趁月下走,天明可走半程。”济癫点头道:“婉童说是。半程之处,有个集市。不知你可吃过油茶?”婉童疑道:“何为油茶?”济癫笑道:“若不曾吃过,就先按下。明早入口之时,才有美妙!”婉童喜道:“那便不多言,走路要紧!”

三人说话要走,陈晟急忙来前拦阻。道:“听话儿音,三位要走?”殷子语道:“在此已耽搁多时,眼下还有事做,不便多留。”陈晟道:“殷公子可否容老朽说话?”殷子语道:“陈员外有话但说。”陈晟道:“蓬头垢面与君相见,后来伏魔也是匆匆。不说那大恩的话,是否也叫老朽备饭相谢?眼见天明,想也不差这一时。待明日好生休歇,午后我备车相送。不知可否?”

殷子语有些犯难,一时未回。陈晟以为相嫌,又道:“还有一事,与殷公子相说。”殷子语道:“陈员外请讲。”陈晟打卖关子,道:“事有大小之分,话需明日能说。”殷子语转看济癫,却见他笑,不由疑惑。济癫道:“陈员外盛情难却,子语莫再推辞哩。确是不急此时。”殷子语这才点头,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婉童听话沮丧。殷子语问道:“婉童怎么?”婉童道:“却吃不上那油茶。”几人听罢大笑。陈晟道:“姑娘若是想吃,明早我遣人去买。”婉童道:“不必如此费事,向后还得时日。”说说笑笑,陈晟安排几人住下。

那八魔未将陈宅仆从杀绝,几人躲在暗处,见衙差出来后,陆续回返。次日天明,陈晟早备饭食。三人虽然少睡,却也养神。远见日出东方,红海翻腾,那是;轻风不散霞雾,兽鸟不惊河渡。凌虚正然安常,炎星倒挂穹苍。几人得见,心中怡然。正看处,陈晟近前道:“舍下简陋,难睡之处,还望不怪。”殷子语回礼道:“陈员外客气。虽睡得时少,却养精神。”陈晟笑道:“那便好。老朽已备得早饭,还请诸位移步正厅。”

几人寒暄两句,前后随陈晟步走正厅。但见厅上,雅致非凡,看那;正挂山水如仙境,东来玉瓶西来镜。虽退位主木儿凉,仍余盘中味沉香。又见圆桌之上四凉八热;山间走兽不知味,云上飞禽长恨泪。天南海北尽网罗,怎叹寻常家中坐。门前小厮两人,左右丫鬟三对。陈晟招手轻声道句“引坐。”那些个丫鬟便分散开来,将三人各安其位。

陈晟位主,面朝正门,笑道:“舍下饭菜简陋,望诸位勿怪。”殷子语道:“陈员外说那里话来,是我几人叨扰了。”陈晟道:“说甚叨扰的话来。若非诸位仗义相救,老朽家中再难见这般安常。”又道:“诸位请!”殷子语道:“这桌上新鲜,尽然不曾得见,不知怎动。客随主,还请陈员外演示。”陈晟闻言,喜笑颜开。说道:“旁然不新,只这鹿肉,极为鲜美。佐以薄饼相食,更是味绝!”

说罢,夹起鹿肉以饼卷起,整个儿放入口中。几人见状,这才动筷。心想陈晟那般吃法,有样学样,果然鲜美无比。陈晟笑道:“清早不宜酒,家中有备果饮,诸位吃来尝尝。”丫鬟们左右给三人倒了一杯。殷子语端杯敬陈晟道:“承蒙陈员外抬爱,才吃得这些珍奇之物,我满饮而敬!”说完一饮而尽。这果饮,原是水果捣碎冲的糖水。又赞道:“真个香甜!”陈晟道:“殷公子客气了。来诸位同饮!”说话,也吃了个满。济癫,婉童二人更是不在话下。

饮过三巡,菜过五味。诸多吃食,也净了盘碟。殷子语心念昨日陈晟之言,疑道:“昨个陈员外留下我等,言说有事。不知有何要事相告?”陈晟道:“此事确是紧要。”殷子语正坐道:“愿闻其详。”

陈晟道:“老朽早年亡妻,只有二女相伴。眼见待嫁之年,却寻不得那良人。此番也因说亲之举引来莫大的祸端,实是无奈。幸遇殷公子几人,解我家中之祸。经此一事,我看殷公子品性极佳,正是可托之人。夜前与殷公子共赴府衙时曾说,若解此事,就是二女共嫁于你也未尝不可。睡前我与二女详说了此事,她二人无有别想,全凭我意。今日相说,不知殷公子意下如何?”

殷子语半口水咽不下,呛出声来。婉童见状,忙近前顺气。陈晟见状,即刻会意。忙道:“怪老朽未作了解,贸然相告。”殷子语摆手道:“无妨,无妨。”陈晟道:“我以三人同行为伴,不想这位姑娘是殷夫人。适才之言,还望殷夫人勿怪。不过老朽之言,心诚也。殷夫人若无他意,我可沿街购置房舍,向后在此住下,吃喝不需操劳。二女性情温和,不与人争,同嫁而去,可为妾小。”

婉童见他诚恳,坐立难安。话尽于此,也不好不答。回道:“陈员外误会,我并非子语之妻。”陈晟疑道:“我见姑娘心急殷公子呛水,还以夫妻?”婉童摇头道:“多年前曾被子语所救,此行也为报恩。却不是夫妻。”陈晟点头知是。

殷子语道:“陈员外相说之事,非同小可。这一时,恐难应回。”陈晟道:“可是需令尊亲顾,我即刻驱车去请?”济癫闻言愣神。殷子语怅然,定心道:“我身形瘦小,面目鄙陋,家世也不比那富贵人。陈员外祖上为官,家世显赫!我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此为一。夜下曾有幸窥见令爱之颜,虽见苍白色,不掩秀气姿!我之相貌,难以匹配,此为二。有此两差,却不是天成之缘。”

陈晟道:“我是那等下眼看人的?”殷子语惶恐,忙道:“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绝无此意!”陈晟道:“我非世俗之人,当不必顾世俗之言。甚么门当户对?我不见待。我中意殷公子为人,管相貌何干?况殷公子之颜也非你言中之重。况相也不可食,貌亦不可担。”说话,招手唤丫鬟来前。道:“去请两位小姐前来。”

丫鬟应诺,转身出门去了。不过半刻,复回。近前道:“老爷,小姐已至门前。”陈晟道:“叫快进来。”话音刚落,二女转在门前。众人转头看处,好绝色!堂亮之处娇娥赞,逆光不蔽美人颜。共穿同色纱裙帐,亭亭玉立画中相。劫魔远至三川过,向后百年岁无忧。尘埃荡涤身心净,出水芙蓉更灵清。

二女此刻难辨,同声道:“与阿爹请安。”陈晟招手道:“快来与客相会。”二女逐个见礼,好不灵心。陈晟笑道:“老朽不敢夸口,我二女共嫁,决不失殷公子脸面。”殷子语忙回礼道:“我何德何能,能娶令爱为妻。”二女闻言细细打量,不显失落。

陈晟道:“殷公子对我女满意还否?”殷子语道:“若有半个不字,当亏心矣。”陈晟道:“既无他意,此事便议定。择日成亲,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殷子语头昏,怎是这般糊涂被应?婉童见状不妙,起身道:“现下却不可成亲!”陈晟几番被阻,稍显怒意。暗道:“我女可是那烫手芋头?这等的千难万阻!”明道:“为何不可?”

婉童道:“我们此行是为解冰村之祸,路遇你处,已耽搁多时了。若留下成亲,岂不耽误大事?”陈晟道:“殷公子无有仙术,怎好解祸?倒是姑娘与这位师傅颇有神通,现下若去冰村,回还时应不误吃酒。”婉童还欲呛回,济癫抬扇拦下。笑道:“陈员外言之有理,子语留下成亲,我与徒儿二人前去冰村,两不相误!”

陈晟放笑出声,道:“还是师傅有理。”济癫道:“后日大吉,陈员外如何?”陈晟道:“后日极好!不过需先寻先生合算八字。”济癫道:“好好好!陈员外多费心。”陈晟道:“自家儿女,说甚费心的话来。”济癫道:“如此说定。”说话起身道:“酒足饭饱,我师徒不多留哩。”陈晟道:“现下便走么?”

济癫道:“即时前去,回还当不误吃酒。”陈晟一时汗颜,适才心急口快说了错话。“我即刻教人备车!”济癫道:“不必费事。只我师徒二人,可行纵云之术。冰村远近,不过片刻。”陈晟更添敬意,拱手道:“这般说,老朽当早备庆功宴!”济癫笑而不语,转对殷辛道:“子语好自在此,晚时再见。”殷子语点头会意。又说两句,济癫携婉童来在院中,跺脚腾云而去。前时匆匆而见,如今就在眼前。陈晟手搭凉棚,赞道:“真好本事!”

再不见二人身影,陈晟回头道:“后院多见花开,殷公子可看?”殷子语道:“既知花开,怎有不赏之理。”陈晟招手道:“丞儿,栗儿。”陈丞,陈栗,二人近前见礼。陈晟笑问道:“你二人,谁陪殷公子赏花?”陈栗低头羞笑,回道:“还是姐姐陪同罢。”两人虽同时同刻下生,也有早晚。陈丞早半刻,教认作了姐。

陈丞道:“还是妹妹前去。”陈栗听她话儿音弱,几乎凑上前。陈晟在旁失笑,向殷子语道:“小女二人,自幼多让。不想此事也推让起来,殷公子见笑。”殷子语道:“令爱姐妹情深,旁人生羡。怎会见笑?”心中不愿多烦,皱眉道:“忽觉腹痛,不知东司何在?”

陈晟见状忙道:“可需请大夫前来?”殷子语道:“不必费事,想是多吃了些。”陈晟点头作应,叫:“陈举!”有小厮匆匆来前,躬身道:“老爷吩咐!”陈晟道:“殷公子腹痛,速带去东司。”陈举应诺,头前领路。殷子语在后跟随。

二女相视,眉头见忧。陈栗道:“真个不请大夫前来么?”陈晟道:“此事他当有分寸,若疼及深处,该说嘞。”陈栗点头道:“看他跑的急,却有几分可爱。”话音才落,陈丞忍俊不禁。陈晟道:“早时你们不在,我却看得清。殷公子身形虽小,食肠却宽大。有福,有福!”说话,父女三人都笑,其乐融融。

且看殷子语,那里腹痛难忍?只在东司中苦挨了一刻,方才出门。转见陈举门前守候,笑道:“还劳烦你在此守候。”陈举忙道:“殷公子说那里话,本份所在。”殷子语道:“你在陈家几时了?”陈举道:“我自幼在此。”殷子语道:“是有亲?”陈举道:“老父在此为仆。”殷子语道:“却未见得年迈之人。”

陈举道:“老父三年前便亡故了。”殷子语自觉亏甚,忙见礼道:“得罪,得罪,还望见谅。”陈举惶恐,忙躬身回礼道:“老父无病无灾,自然故去,殷公子不必这般。”殷子语闻言好歹宽慰些。陈举又道:“阿娘去的早,阿爹便将我带在身边。陈老爷心善,留我吃住,更多结工钱与我阿爹。阿爹去后,陈老爷欲收我为义子,与我改名陈举。我不敢攀亲,只留之名。陈老爷依旧待我如亲,我便留下作活。”

殷子语无言相对。二人步走西厢。殷子语转对陈举道:“忽觉困顿。烦劳转告陈员外,说我回房休歇了。”陈举应诺,问道:“午时怎样?”殷子语道:“午时若起,我再寻你。”陈举道:“知晓。若有事,唤我就是。”殷子语拱手道:“多谢。”陈举道:“难怪老爷中意你。”殷子语疑道:“此话怎讲?”陈举笑道:“多言,多言。殷公子当不必如此客气,好自休养。我先退了。”说罢,转去前堂知会陈晟不提。

殷子语好生睡觉,直至日落方醒。窗前见半边红天,心中犯嘀。左右想想,难与陈晟说话,索性又蒙头睡觉。陈晟倒是心沉,整日不来打扰。殷子语再醒已是亥时,朦胧见窗外月暗星明。疑道:“怎还不见?”话音未落,半空来云。殷子语喜道:“怎的才来?”云头之上,不是别人,正是济癫、婉童二人。济癫笑道:“月黑风高,才好行事。”殷子语撇嘴道:“那也不至这般晚。我已等候多时了,走罢!”

济癫道:“却不要你的两位娇妻了?”殷子语道:“师傅好说些揶揄人的话。我确是难配佳人!”济癫忽的沮丧,说道:“还想见你成亲热闹哩。”婉童道:“常听说些喜事,之前多是偷油,不曾亲临。真个有热闹好瞧么?”济癫笑道:“他若成亲,热闹当从别处来。”婉童疑道:“怎从别处来?”殷子语心知,羞脸偏头。济癫道:“那人纵隔万里,也寻来闹场呢!”婉童道:“那人是谁?师父说话好不难受!”殷子语急忙拦下,道:“有话向后再说。多聊些,天亮了!”济癫点到为止,独留婉童心疑难耐。

你知此番怎么?原来二人远去,云上婉童心疑,问道:“真个不带子语?”济癫道:“不带怎样?”婉童道:“不带也好,免他再受些罪。”济癫笑道:“你这女娃,好当那殷夫人。就不愁师父受罪?”婉童教说的羞,回道:“师父莫要打趣,我怎有份做殷夫人?”济癫道:“即不做殷夫人,那罪还需子语受着。”婉童疑道:“师父怎生说话?”

济癫道:“陈施主认定子语,嫁女心切。子语推脱,有理。我等拦阻,无礼也!适才陈施主略显怒意,你不该再言。”婉童道:“师父知得气氛,也不该卖了子语。”济癫道:“陈施主未与我半分钱财,怎叫卖了子语?”婉童道:“那现下怎说?”济癫道:“此去冰村解祸,全仗子语胸前石坠。独你我二人,不当成!”

婉童道:“如今已卖了子语,还回头抢么?”济癫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好做那抢夺的勾当?”婉童道:“那用银钱买回?”济癫道:“我分文无有,趁夜下去偷罢!”婉童点头道:“此法极好,不劳民伤财。”济癫道:“走时我曾知会子语,想他心明。”说罢,二人调转云头,静待深夜。

如此偷出殷子语,三人匆匆赶赴冰村。次日陈家不见人,各处寻找不提。

毕竟不知冰村何状,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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