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擦着蒲幺美落在她的脚边。
她看着浑身戾气，真的要冲过来杀人一样的李南，开始心惊后怕。
“杀人啊！”
“你这是杀人！”
蒲冬气得牙痒痒，恨恨的看着蒲幺美：“你还要找死吗？”
“找死也到别处去死，别死我家！”
李南冷冷盯着蒲幺美：“你再动陈小秋一下试试。”
“我不仅敢砸死你，我还敢弄死你全家。你大女儿、你弱鸡一样的儿子……都得死！大不了，我把命赌上。”
“一条命，换全家，值了。”
李南没有开玩笑。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蒲幺美后背一阵恶寒。
疯劲过头，理智渐渐回来。
这么多年，她还以为陈小秋是小时候那样，无依无靠，只能仍由她磋磨。
她差点忘了，这个短命鬼也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勾得男人为她出头发疯。
但她泼辣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在别人手里吃亏的道理。
蒲幺美哼哧哼哧爬起来，喘着大粗气拿手机报警：“我要告你！”
“你这是蓄意谋杀！”
蒲幺美冷笑，她女儿陈玉然在春城有的是关系，绝对够把李南送进牢里关起来。
这个蠢货敢惹她蒲幺美，就是找死！
蒲冬真担心李南被抓了，他半是警告半是劝说的对蒲幺美说：“蒲幺美，我劝你不要生事。”
“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你要是在我蒲冬家门口闹事，我蒲冬绝不让你好过。”
蒲幺美冷哼，站起来报警，她跟警察说有人用石头砸她头，只差一点就砸死她了。
电话那边说会立马出警赶来。
蒲幺美收了手机，一副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南和蒲冬。
她说：“等着吧！”
蒲冬让村里人赶紧把李南带到一边去，然后他对蒲幺美说：“你刚刚还拿石头对准小秋的头砸！”
“那你又算什么？要谋杀小秋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蒲冬很头痛。
围观的人群里不仅有蒲家村的村民，还有外地的开发投资商……村里很重视这次开发投资，没想到会被蒲幺美这个搅屎棍搅成这样。
蒲幺美伸手指着陈小秋：“她是我生的，我砸死她都是天经地义。”
“她跟野男人跑了，丢我陈家的人。我砸死她都算是轻的，我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把她剁成一截一截的都跟你们没关系！”
“你们凭什么拦着我？说难听点，不就是她不要脸，和那个男人睡了，让那个男人来弄死我全家。”
“蒲冬，那你呢，你总不能……”
蒲幺美啧啧两声，“脏不脏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蒲幺美的嘴巴一张一合。
这个头发烫卷，染着指甲看起来还算光鲜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恶毒和不堪。
陈小秋还是她的女儿。
天底下，哪有母亲会这样咒骂自己的女儿？
范晔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上前去。
他要弄死这个女人！
不管她是谁。
——
陈小秋拉开挡在她面前蒲冬，她朝着蒲幺美走去。
蒲幺美淬了一口，继续恶狠狠的看着陈小秋骂：“你就是个白眼狼，你知道你爸对你有多好，你跑了不说，还让你爸一辈子抬不起头。”
“让我们陈家跟着丢人现眼，我根本不想管你，我只是咽不下你这坨屎带给我们陈家的恶气！”
蒲幺美指着步步靠近的陈小秋，她说：“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当年就不该生下你，生下你也不该让你活，我就该掐死你！”
“扔进尿罐子溺死……”
陈小秋听完蒲幺美的咒骂，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蒲幺美的脸，厌恶恶心。
“蒲幺美，你说你不想生我，恨不得当年掐死我……”
“可你知道吗？如果有得选，我宁愿做猪、做狗、都不愿意从你肚子里出来。”
“外公说得没错，你就是天生恶毒，畜牲不如！”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自己能说得出口吗？”
陈小秋一步一步逼近，一把抓着蒲幺美摁在地上。
蒲幺美奋力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
陈小秋扬起手，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狠狠落在蒲幺美的脸上。
蒲幺美被打得措手不及，满脸错愕和不可置信。
陈小秋真敢这么打她？
蒲幺美的老脸彻底丢光，她耳旁全是低低的讽刺笑声。
那些人，那些围观的蒲家村村民说：该！蒲幺美这个贱人就该被这么收拾！
蒲幺美这种不孝女就该被打死！
蒲幺美就是蛇蝎女人，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这样对她，真是自作孽！
蒲幺美满嘴血腥，脸上火辣辣的痛。
陈小秋还没完，又一巴掌扇过来，她说：“这巴掌，是我还你的！”
“蒲幺美，我恨你，比你恨我多得多。”
“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你上对不起生养你的父亲，下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这样的人，死了就该去下十八层地狱！”
蒲幺美几度晕过去，一口怒气强撑着，脸色煞白。
陈小秋摁着蒲幺美的脸贴地，“怪不得你的亲生父亲到死都恨你，都要说你不得好结果！”
“该死的人从来不是我！是你！”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蒲幺美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
脸色也变得煞白。
她的心脏骤然剧痛无比，浑身发冷，不停的下坠，仿佛身下的泥地是冰窟油锅。
蒲幺美不甘心，她怎么能被陈小秋摁着打了。
她咬牙，拼命坐起来要和陈小秋撕打在一起。
疯了！
两个人都疯了！
但蒲幺美怎么可能打得过陈小秋，她挨了不知多少巴掌，终于无力的倒在地上。
心脏的剧痛让她无法呼吸。
脸色越来越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你！”
“你……”
范晔拽住陈小秋，把人紧紧圈在怀里。
他流着泪，看着疯了一样的陈小秋说：“小秋，好了！”
“好了！”
蒲冬看情况不对，冲上来扶起蒲幺美，“小秋！蒲幺美怕是不对啊！”
陈小秋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死狗一样的蒲幺美。
她冷冷的说：“动手前，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放心，她死不了。”
祸害遗千年，蒲幺美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这一场厮杀，陈小秋心头多年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永远不会再恐惧蒲幺美了。
蒲幺美再想欺辱她，大不了，鱼死网破。
混乱的现场被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打破。
和警车一起来的还有陈玉然
陈玉然看见地上的蒲幺美，看见脖子上血迹斑斑的陈小秋，咬牙切齿要撕了陈小秋。
但旁边站的人里还有春城的领导，陈玉然是这个体系内的人。
她强忍愤怒，跟着救护人员扶着蒲幺美上救护车。
临走，陈玉然盯着陈小秋说：“妹妹，你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怎么能一回来就和妈打架？”
“她有心脏病，你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吗？”
陈小秋冷漠的看着陈玉然：“她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关系。”
陈玉然声音抬高：“怎么没有关系，她是你妈啊！”
陈小秋恶心至极，挣脱范晔的手。
陈小秋：“陈玉然，你不是没见过蒲幺美以前怎么打我？你不是没见过她怎么骂我？她让我去死，要拿石头砸死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她是我妈？”
陈玉然哑口无言，只能流着泪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陈小秋冷冷道：“够了！陈玉然，收起你那套表演。”
“你能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只是因为蒲幺美没有像对我一样对你。”
“别再虚伪的演戏了，你这张脸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