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驼岭到界碑这片近千里的区域，是两族领地的缓冲区。无论是人是妖，要是在这丧命，双方都没有问责的权利。
通常所说的人类猎妖，或者妖族出来吃人，基本都发生在缓冲区内。算是两族默许的灰色地带，毕竟人妖双方对彼此，都是大补之物。
本来现在是敏感时期，双方都不敢擅自进入对方地盘，以免落下把柄。可是方元心中猜测，这场大雾很可能就是妖族所为。
他现在身在前线，要是不探查清楚，很可能就要吃暗亏。
眼看天色见黑，方元也不敢继续向前，只得就近找了一棵大树栖身。他以前在西贺山脉逃亡过，深知夜间比白天更加危险。
勉强挨过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方元拿出一张隐身符拍在身上。随后架起飞剑越过界碑，继续向前探索而去。
隐身符的效果加上他现在的修为，除非碰到金丹期妖兽，否则不会轻易暴露。
前行几百里之后，果然发现雾气渐渐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看样子雾气的源头，应该就在界碑到妖族领地，这几百里的范围内。”
方元不再继续向前，而是向着东西两侧探索。正在没有头绪之际，忽然隐隐听到水流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果然看见一条通天大河。
“如果这雾是人为制造，应该需要大量的水源。不妨循着这条河上下游查看一番。”
方元顺流而上，终于有所发现。大雾在上游方向忽然消失，视线竟然变得开阔起来。
举目远眺，只见几里开外，正有无数道水柱冲天而起。那些水柱遮天蔽日，到了高空之后，全部化为水汽向着北方飘去。
“看来果然是妖族所为。”
方元心念一动遁入地底，朝着水柱升起的方向靠近。
到了近前一看，只见无数头大蛤蟆一样的妖兽，密密麻麻的站在大河两岸，将河水吸入腹中然喷向高空化作水汽。
空中还有无数只大型飞禽，正卖力地挥动着翅膀，将这些水汽向着人族方向吹动。
在岸边还有三只人立而起的妖兽，正在进行指挥，明显是这群妖兽的头目。方元动用扫一扫，很快看清了这群妖兽的底细。
大蛤蟆一样的妖兽，只是一群一阶中期的蛤獭，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唯一的天赋就是会喷水，相当于一台高压水泵。
天上的大型飞禽，是一种名为靑枭的飞行妖兽。翼展可达三米，具有风属性亲和善使妖风，速度堪比筑基修士御剑飞行。
那三只人立而起的妖兽，头生双角，眼似铜铃鼻孔朝天，看起来就像牛魔王在世。名字也是威武霸气，叫做震天犼。
三只震天犼都是筑基期大妖，最强的一头已经是筑基后期。方元不由感叹，妖族如此大的阵势造雾，所图绝对非小。
他现在只身一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既然探明情况，确定是妖族在背后搞鬼，此地决不能久留。
随即悄悄下潜，向着界碑方向退去。
当晚回到石驼岭，拿出一张千里传音符，将自己探明的情况通报给杨俊生。
千里传音符一来一回，大概需要20个小时。方元心中着急，只能将姜泰、文莱二人叫来，仔细叮嘱一番。
好不容易煎熬了一天，预想中的回信并没有收到。方元有心想要亲自前往杨俊生那边一趟，可是现在这节骨眼上，他又不好擅离职守。
只得再次发送一道千里传音符，就在他焦急等待之时，姜泰派人来报。
“报统领大人，杨统领和柳统领前来探营。”
方元闻言大喜，连忙起身外出相迎。双方客套一番，随即屏退左右，进入密室内详谈。
杨俊生一脸凝重之色：“贾道友所言真的是亲眼所见吗？”
“如此大事，贾某岂会信口雌黄。”
只得将自己这次探查的前后经过，详细给两人说一遍。
听到方元描述的那些细节，还有造雾现场的妖兽情况，二人终于确认方元所说都是事实。
杨柳二人，显然是以柳璃为首，这时候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兹事体大，不是我等能够决断。只能将消息传回宗门，等待宗门指示。同时，还得命令各营严防死守。
在宗门没有明确的答复前，此时暂时保密，不要再让其实他人知晓，否则恐怕妖族还没来，内部就先乱起来。”
身为炮灰连知情权都没有，方元对此也很无奈。此事现在就他们三人知晓，要是走漏了消息，别人很容易就能猜到是他。
到时候散修们一走了之，他在北仙城可是有家业的，肯定会被合欢派秋后算账。
“从这里到合欢派万里之遥，消息一来一回，恐怕也得二十多天，万一中间出了变故咱们如何是好？”
贾大师多虑了，我现在发送消息，姑姑立马就能收到。
柳璃说着拿出一面镜子造型的物品，随后催动灵力刻画一番。镜子表面光华一闪，随即又暗淡下来。
“这是?”
其实方元已经看出来柳璃拿的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出言询问一番。
“此物叫做阴阳同心镜，乃是一套三阶灵器，专门用来传递消息。我这面是阴镜，姑姑那边留有阳镜，二镜同为一体互有感应。这边消息发出，那边同时就能收到。”
方元一副吃惊的表情，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能够远距离同步传送消息的法器。
修仙界可没有信号塔，也有通讯光缆，更没有卫星中继。方元想不通这种法宝，应用的是什么原理。难不成是量子通信‘？
当然这是修仙界，他都能穿越而来，无论多么玄幻事情，在这里都是合情合理。
不多时，柳璃手中的镜子再次泛起一道光亮。
“宗门有回复了。”
柳璃连忙查看一番，随即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半晌没有说话。
方元不由得出声询问：“柳道友，合欢派高层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柳璃一脸苦笑，将镜子递给了方元，示意他自己看。
方元将镜子接过，只见上面只有几行文字：“上层已经知晓，尔等无需多虑，紧守门户即可，不可声张一切照常。”
房源不由得纳闷，难道说合欢派高层，或者说上党郡高层，早已经知道妖族的目的？
不由得出声询问：“贵派高层这是什么意思？”
柳璃也是一脸无奈，将镜子收了回来。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呗。这事就当做不知情，咱们的任务是驻守边境，至于妖族在自己的领地干什么，不应该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情。”
方元不由讶然，心中立马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