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江滨又跑去哪里巡查了，他这个教务处处长，可以说十分称职，总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抓到各种各样的违纪现象。
抽烟，谈恋爱，喝酒……
但凡被江滨抓到的学生，都免不了一顿公开批评。
“江滨主任一时半刻不在办公室里，要不你等一等？”
“可是方经理喊我尽快回去，我等会还要陪他去见一个客户。”吴灿灿有点着急地说。
“高辉，你有没有江主任的电话，你给他打个电话？”
我哪里有江滨的电话，本来我刚进学校就没多久，更何况上次会议和他发生了争执，后面连接触都没有。
“据说那个文件就放在江滨主任的办公桌上，我直接进去拿吧。”
吴灿灿这个女孩子，心思大胆跳跃。
不过我更偏向于保守：“这可能不太好。”
吴灿灿对我做了个嘘的表情：“反正他现在不在这里，大不了事后再跟他说一声。”
眼看着吴灿灿走进去，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没有阻止。
我很清楚吴灿灿的性格，她认准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就像几年前她决定出国读书，我们一致反对，都劝她留在国内读。
但耗费口舌都没办法让她回心转意，最终还是跑到了国外。
后来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经济上默默地支持着她。
吴灿灿刚走进江滨办公室还没有半分钟，我就听见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高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江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江主任，方经理的秘书找你有点事，她并不认识你，我给她带一下路。”
“人呢？”江滨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她在里面。”
江滨的脸色顿时变了，很明显的不高兴。
“高老师，我办公室门虽然没关，但也不是你不打一声招呼随随便便就走进来吧？”
“你就不能先联系我？”
这件事是我们理亏在先，我认了。
“江主任抱歉，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应该先联系你。”我委婉地说。
“高老师，你最好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也不是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以你这个年龄，职场规矩应该也明白七七八八，有句话叫在其位谋其政。有很多东西，是你这个小小老师做不了的。”
江滨用领导的身份对我展开批评。
我明白，他无非就是再说之前我在会议上顶撞方鸿鸣的事情。
“是，你说的是。”但是吴灿灿还在里面，我只能拉下脸皮，附和他。
江滨看我不敢对他发脾气，说话的语气更重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班级班风那么差了，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高老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江滨的唾沫横飞，有些溅到我的脸上，我没有抹掉，静静听着他的“训斥”。
职场中有很多无奈的操蛋事，有时候领导手中有点小权力，就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一样，颐指气使。
这时，吴灿灿从里面出来了。
她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刚出来就对江滨道歉：“江主任真是抱歉，我有点着急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直接就进入你办公室了。”
江滨这手变脸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上一秒铁青着脸训骂，下一秒就对吴灿灿展开了友好的笑容。
“你是吴秘书吧？听说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今天一看果然很不错，没事你先忙去吧。”江滨这副看人下饭的嘴脸，让我由衷地厌恶。
公司中总有一种人，欺下媚上。他们往死里欺负压榨下属，只为展示自己的权力，对于上司则是无原则地讨好奉承。
以前我开公司的时候，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员工。
现在这种人，却成了我的上司。
人间沧桑，世事难料。
江滨笑着和吴灿灿打了招呼后，挥了挥手：“吴秘书慢走，我也要开始办公了。”
“那江处长再见。”
我和吴灿灿一起下楼，她看着沉默的我说道：“这江处长有点奇怪。”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一点也不奇怪，很正常的做法。”
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的心思放在吴灿灿手中那一沓文件上。
“灿灿，这都是些什么内容的文件，能看不？”
“估计不能，这些文件都装订过了，看来不能拆封。”
如果拆封方鸿鸣肯定会发现端倪，当前不能打草惊蛇，而且这些文件未必就能找到方鸿鸣的漏洞，我只能放弃了查看文件这个想法。
下班后，吴灿灿给我打了个电话：“高辉走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奇迹啊，怎么突然请我吃饭啦？”
“你赶紧下来再说，我帮你跟姐说了，你在工作上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请你吃顿饭，晚上姐和小曼吃。”
既然吴灿灿这么难得地请我吃饭，我当然不能不给面子。
我赶紧收拾好东西之后，下楼就看到了吴灿灿。
她还是开着方鸿鸣的车过来。
每次我一看到方鸿鸣的东西，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灿灿，你下班后怎么还开着老板的车，这不太好吧？”
“方经理这段时间将这辆车给我开了，我一开始也拒绝的，但是他说为了工作上更加方便。”
我不再说话。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请你吃饭吗？”
“不好奇。”我知道以吴灿灿的性格，肯定会忍不住说出来。
“哎呀，你这人真没情趣。”
“主要是今天早上我连累你被骂了一顿，所以想和你吃顿饭。”
我笑了笑：“其实不必要这样。”
“大男人别跟个女人一样，赶紧走吧。”
面对强势的吴灿灿，我只得服从。
我们在一家西餐厅吃饭，她点了好几瓶红酒。
据我所知，吴灿灿其实是个女“酒鬼”，以前她在外面喝醉酒不敢让家人知道，还是我接回来的。
菜没吃多少，她酒倒是喝了不少。
吴灿灿双颊都泛起了飞霞，她的目光逐渐迷离：“高辉，我跟你说个秘密。”
吴灿灿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