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在下半生都抓住这份爱不放手，握着彼此的手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岁月尽头。
“都这样子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被这小子灌了迷魂药？”柳岳听到女儿这么说，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柳芊妈妈赶紧用手在背后偷偷拧了一下柳岳。
柳芊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还在康复阶段，绝对不能让她生气伤了身体。
柳岳这人做事充满威严嘴巴还强硬，但是面对自己爱女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妥协。
“行吧，我不说了不说了。”
“柳芊，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我轻声跟他们告别一声后就走了。
既然柳芊的父母来看护，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而且我继续在他们面前停留恐怕也只会弄得柳芊父母心烦意乱。
我回到了狭小昏暗的出租屋。
早上我没有出摊，而是做了早餐前往医院。
当初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柳芊每天给我送饭菜照顾小曼，那份感动我一直深埋在心中。
很多事情无法用轻微的言语表达，我只能以同样的行为表达出来。
柳芊妈妈睡在旁边一张折叠床上，她昨晚陪护了一晚上，柳芊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看着窗外。
我不敢出声怕吵醒他们，拿着早餐轻轻放在桌面上。
“柳芊。”我用最细小的声音喊了一声。
正在看窗外树叶摇动的柳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这边。
她动了动嘴唇准备说话我赶紧阻止：“嘘，让阿姨再睡一会儿，晚点你和阿姨吃这个早餐吧，我做的。”
柳芊看了一眼睡在床旁边的妈妈，点了点头。
我发现柳芊的气色比起昨晚又好了一些，我的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我又回到学校里摆摊。
“今天起床可有点晚，学生都上课去了。”隔壁关东煮老哥大大咧咧地笑道，嘴里的水烟不停。
我感慨道：“晚上有点累。”
“多注意节制身体，我们都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可比不得当年喽。”老哥还以为我昨晚春宵一刻。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学生中午还没下课，我稀稀落落地卖着早餐，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十分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估计是买楼保险推销之类的电话，直接挂断。
但是我刚挂断，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该不会是学生家长打得电话吧？我心想。
以前我还当班主任的时候，将我的手机号码留给各位家长了，方便各位家长找我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
我想了想，还是接通吧。
“高辉，还记得我吗？”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用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我哪知道他是谁。
我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有好几秒，随后他缓缓回答：“我是陈军。”
听到这个名字轮到我沉默了。
陈军！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
在两年前我还是一个教育公司的老板，我的另一名合伙人陈军在一夜之间将公司的巨款携带跑路，从此我陷入了还债的苦日子。
也正因为我的生活质量严重下降，我的妻子才会出轨，我的家庭才会破裂，一切的罪恶源头都是陈军！
如果问我最恨谁，不是吴薇薇，不是方鸿鸣，而是他。
这个毁了我事业，也毁了我家庭的男人，时隔两年他出现了。
“你在哪里。”我尽管努力控制，仍然压抑不住说话的颤抖。
“我来找你吧，你在哪？”
“礼明集团西城官渡校区门口。”我一字一句地说。
“混得不错啊现在都进最大的教育集团了，我这就过来找你。”陈军没有多说。
我的心情彻底炸锅了，心里只有一件事在魂牵梦萦，他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
因为陈军，我目前还背负着百万债务，我不求他能给多少补偿，只需要他将欠我的钱还给我！
我的内心掀起了一场海啸，表面上十分平静，我是个内敛的人，越是激动越喜欢将自己收缩。
我只有一根又一根地抽着香烟，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心情。
太阳从东边升起，从云的底部一直攀爬到云顶，空气中的温度也在逐步升高，我还是没有见到陈军。
我开始怀疑起来，打电话来的那个人真的是陈军吗，会不会有人在作弄我？
可是作弄我又没有好处，而且知道我和陈军恩怨的人很少，应该是陈军的声音。
陈军这小子做事真他吗的不靠谱，我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以前我看重的是他活泛的头脑，如果我能提前知道他的品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他一起干。
我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连鸟毛都没看见一根。
我心中有些按捺不住了，焦躁感跟着尼古丁一起喷薄而出，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手机铃声不停地在我耳边萦绕，就是没有人接听。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客服的声音让我更加烦躁。
陈军这小子玩哪一出，不会是故意来寻我开心！
我觉得肚子里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发泄。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仍然是暂时无人接听，我也没心情和他玩捉迷藏了，直接将手机揣回裤兜里。
十点半的时候，我听到手机珊珊来迟的铃声，同时学校门口有一辆黑色本田停靠。
果然是陈军打来的电话，我立马接通。
“高辉实在抱歉，我没有开铃声所以听不到你的来电，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你让保安放我进去吧。”
“你不用进去，我就在外面。”
“你开玩笑吧，门口一个鬼影都没。”
“你先下车。”
我看着黑色本田的车门打开，一个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胖子从车子里下来。
他就是陈军，就算是化成灰都认得，更别说他这个极具辨识度的身躯。
“这大太阳可真晒，我快被晒死了，你在哪呢。”
我在摊位前看着陈军左顾右盼的动作，心中感慨。
“我在门口对面的烧饼摊，你过来吧。”
陈军拿着手机将脑袋转向我的烧饼摊，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仿佛看到让他震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