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绯茶还不知道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谢未意低头“含羞”的那句喜欢。
也不知皇贵妃在背后做了一把推手。
绯茶只知道，她抓住了掰弯计划的精髓部分。
不是喜欢司野期。
而是让司野期相信，她喜欢的是即使不好看，她也依旧喜欢司野期。
哈哈哈哈！
我真是个天才！
绯茶从未进行过这种计划，一时间新奇的无从下手。
别人都以有一副绝美容颜为荣耀，而司野期非和别人唱反调。
不过，茶茶喜欢。
这样才更有意思。
绯茶真切的明白了，为什么司野期宁愿把后脑勺的包交给她处理也不去太医院。
这阵仗，了不得。
怕是皇上死的时候才能召集全这么多御医吧。
绯茶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听着皇贵妃一遍遍的询问她的儿子会不会变丑，看着太医一个个走过场。
哈欠连天，终于最后一个太医诊完了。
答曰，二十一皇子皮肤没起红疹，心跳无异常，没有呕吐现象，唇色正常，酒醒后多喝温水便可排出酒气。
送走御医，皇贵妃安心了。
她摸了摸司野期额头，有些难过。
叹了一口气，吩咐宫人照顾好司野期，转身离开了。
地上的酒水和碎片早有人打扫干净，只余下一屋子的酒气没有散去。
绯茶把酒坛拿在手里转了一圈。
她好像，很久没有喝酒了。
印象深刻的，便是和裴倦喝的那次酒。
绯茶暗搓搓笑起来，既然司野期不能喝酒，那她就代劳了。
司野期觉得头疼。
尤其后脖颈，疼的要命。
手腕儿也疼。思绪回笼，司野期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明瑟。
牙疼！
“你还没滚出去？！”
“皇贵妃来过。”
司野期冷笑：“过来看我有没有毁容？”
“是啊。”绯茶实诚的点头。
她观察着司野期的反应，果然，僵了一瞬之后，司野期胸口不正常的开始起伏，“或许，本皇子真该倒在碎片上。”
他一定是疯了。
怎么想和明瑟说这种赌气的话！
绯茶摇头：“那样，就毁容了。”
听到这两个字，无异于戳了司野期的心，他冷声道，“怎么？觉得可惜？我的脸我不觉得可惜，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可惜！又有什么资格舍不得！”
说什么心疼的屁话！
都是为了荣宠！
都是为了有个炫耀的资本。
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绯茶还是摇了摇头：“毁容多疼啊。”
天哪！
我还是茶茶吧！
我居然这么会说人话！
绯茶忍不住想要捂住嘴巴不让眼泪掉下来，人的潜力，简直是无穷大！
司野期半晌没有说话。
他一下下的眨巴着眼睛，低垂着眉眼，睫羽浓密，勾在人心上，痒痒的。
他慢慢抬眸，眼中是纯粹的黑，“你是在，心疼我吗？”
绯茶面无表情：“当然，你觉得瓷片划在脸上，不疼吗？”
疼！
当然疼！
司野期捏紧拳头。
他的手被揉碎在花瓣中的碎片划伤浅浅的一层，都疼的不得了。
但是，除了他会感觉到疼，又有谁会感同身受呢？
喜欢他。
爱他。
却只会问他，会不会变丑。
司野期睫羽上坠着一滴眼泪。
或许只有一人，会对他说，毁容不好。
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