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蔺鹤真与萧逸尘押解郑威等一众叛党回燕京。
而李景则带着王三娘与实际上没有离开而蛰伏在山谷布防的的龙颜喜,周礼祖,楚楚在燕京城的衡芜馆秘密相聚。
因为汪直叛变逃跑,大家都不敢太兴奋,王三娘到了嘴边的热络话在她见到崔玉有些受伤的表情后,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
正说着,一只幽蓝色的蝴蝶翩翩飞进屋内。李景反应极快,食指与中指飞速夹起一个轮转暗器,猛地掷出,那暗器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打下了蝴蝶。
此前在树林中,当条蛇悄悄爬上李景的腿,他当时就想掏出这暗器结果了那蛇,谁知三娘拿小木棍试图挑开,那蛇受惊,竟直接钻进了他的衣袍里,任他心理素质多强,想想还是毛骨悚然。
蔺鹤真施施然走了进来。原来,这蓝蝴蝶是蔺鹤真特制的追踪工具。在与王三娘等人分开前,他便在王三娘的衣服上悄悄撒了一种特殊粉末,只有这幽蓝色的蝴蝶能够循着粉末的气息追踪而来。也正因如此,蔺鹤真才能在短时间内精准找到王三娘的位置。
*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这回是真的要走喽。”周礼祖摇头晃脑,有些不舍地看着王三娘。
“都没有好好聚,又要走。”王三娘,眼看着又要哭了。龙颜喜赶忙上前,指着她半开玩笑:“不许哭鼻子啊,你没听到蔺鹤真说我要谋反吗? 我再不回去,对公子而言也是非常危险的。”王三娘一听,仔细想想,确实在理。这时李景走上前,轻轻揽住王三娘的肩膀,晃了晃,示意她要听话。
三娘走向楚楚,认真叮嘱:“楚楚,你要好好照顾龙颜喜啊,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楚楚脸颊微红,害羞地点点头。看着众人陆续上了马车,三娘眼中落下泪来,她退了一步,依偎在李景温暖的怀中:“什么时候再见啊。”
“等朝局稳定我就带你去苍硕城与他们住上几日。”
三娘用手袖擦了擦眼泪:“嗯。”
两人互相依偎着,望着马车渐渐远去。龙颜喜把头伸出车窗,又冲着王三娘喊道:“三娘,你不要哭啊!好好照顾公子,不准惹公子生气,听到没有?”王三抬手朝他挥手,眼泪又滚落。
两人静静地看着夕阳,王三娘轻声说:“阿景,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他们带上楚楚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是。”李景应道。
看着王三娘情绪不高,李景故意转移话题:“楚楚和龙颜喜还挺般配的,是不是?”王三娘回过神,“嗯,是挺配的。那我和你配不配?”
“呸!”李景笑着回应。
“你是不是想找打。”王三娘掐了李景一把。
“哎呀,疼死。”李景扶着他的腰皱眉。
“你装什么?我掐的是你的手,你腰疼!”
“那我是为了谁才腰疼的?”
“哦哦。”王三娘想起他有伤呢。
“真疼啊?皇上派来的御医也回去了?你怎么不让他多留两天,你这药我都不敢换,怕扯着你的伤口。”
李景握住她的手:“每次太医换药你不都在旁边看着吗?你肯定学会了,我就要你给我换。”
王三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疼可别怪我啊。对了,崔玉呢?”
“去追查汪直的下落了。”
“她肯定很难过,汪直居然是奸细,还会伪造诏书,太可恶了。要不是蔺鹤真识破他的诡计,我们这次可就麻烦大了。”
“那倒是,蔺鹤真除了对你有点非分之想,其他方面确实帮了不少忙。放心,我心里有数,公私分明,只要他效忠朝廷,我不会为难他。”
“嗯嗯。这话我爱听!”
“那人家要和你做朋友,你怎么不同意?”
两人手牵手一起走着,三娘听他这话,停下看他:“你不是很介意这件事情吗?”
“这么说你是怕我不高兴才拒绝他的?”李景勾起一抹笑。
“嗯,既然你不高兴,我为什么还要去做你不高兴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嗯。”李景头抵住她的额头,心想这妞太懂事了。
“我们既然要在一起就要尊重对方,主动和异性保持距离,要不然谈什么恋爱,是吧?”
“是。”李景脸都要笑烂了。
三娘继续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阿景,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没发现汪直有异呢?”
李景无奈地撇了撇嘴,苦笑着解释:“我又不是神。那些年,我在景国做奸细,和崔玉一直是书信往来配合行动。大家都这么信任崔玉 ,爱屋及乌之下,谁会怀疑汪直呢?
“阿玉知道这件事,肯定伤心透顶。” 三娘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李景。
李景温柔地握住她的双手,十指交缠,轻声安慰:“用你的话来说,崔玉专业素养很高,不会被情绪左右的。”
“但愿如此吧。”三娘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那我们的行踪都是汪直泄露给郑威的,对不对?”
“是他。郑威袭击我们用的火药,应该也是汪直提供的,暗影司最不缺这些。这次真是栽在自己人手里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彻查暗影司,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李锦神色冷峻。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惬意。三娘轻轻把头靠在李锦身上,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满足地呢喃:“真好,阿景,我们又在一起了。”
李景微微侧头,斜看着她,轻声应道:“是啊,又在一起了,在一起好。”
夜幕缓缓笼罩住衡芜馆。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寂,众人各自散去,馆内只留下李锦、王三娘,以及负责保卫他们的暗卫。
李景坐在床边,神色间带着几分忐忑。分别一年,他满心期待又略带紧张,想知道王三娘是否会主动与他同宿一房,于是在她去沐浴的时候什么也不说。此刻,他像个等待心上人的青涩少年,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衡芜馆的厢房豪华舒适,李景偶尔在这里处理公务、会见他国使者与政要,帮皇帝解决私密要事的地方。李景正暗自思忖,若是王三娘不进来该如何是好,却见房门被轻轻推开。
王三娘沐浴后,周身散发着清爽气息,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身姿轻盈。她推门而入,自然而然地在李景身旁坐下,先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说:“今日不用换药,早上才换过的。”李景轻握拳头抵了抵鼻子,微微咳嗽一声,试图掩饰心底的慌。
“哦,那睡觉吧。”王三娘语气自然,又抬眸看向李景,“你不脱衣服吗?”李景耳根泛红,有些不知所措。王三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赶忙说:“哦,怕你扯到伤口,我来帮你解。”
在为李景解衣袍带子时,王三娘忍不住赞叹:“阿景,你穿这种宽袍衣服也很好看,很帅。你知道吗,其实胖人穿这种宽大衣服才丑,这宽袍啊,得像你这样清瘦的男人穿才好看。”
王三娘一边帮他解衣,一边念叨:“崔玉也是,想哭就哭嘛,干嘛忍着。不过我猜,她肯定骑在马上偷偷哭,人啊,有伤心事就该哭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说着,她已将李景的衣袍脱下,整齐地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随后爬上床,“我睡里面,你睡外面。”李景暗爽,他本来想着她要是不来,他就要去找她睡,他放下上帐子,侧身躺在外侧。
王三娘抬手轻轻抚摸着李锦眼角的泪痣,在柔和灯光与红色帐子的映衬下,李景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王三娘闭上眼睛,满心以为李景会亲吻自己,却听到李景悠悠说道:“我好想让你在我上面动。”王三娘瞬间睁开眼,用食狠狠戳他的额头,怪:“你大煞风景!”
李景握住她的手,一脸无辜:“很不正经吗?这不是很自然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