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明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许久，他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便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静，道：“你想怎么合作？”
莫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道：“很简单，我要你手下剩下的异能者。”
强调：“全部。”
杨启明瞳孔一震，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立刻就回忆起了先前傅景珩和秦笙轻易就打败了六名异能者的场景。
到嘴的话一顿，变成了：“……好。”
答应的出乎意料的干脆，但莫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有秦笙和傅景珩这两个强到变态的人在，剩下的异能者的实力即便再翻上两倍，三倍，乃至十倍，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再留着也不过是鸡肋罢了。
还不如送给他能发挥出更大的用处。
莫停顿了下，继续道：“我手上有两个人，回头给你送过来，多少能发挥点用处。”
其实能起到的用处应该不会很大，但就算只是能让那两人迟疑一秒钟，那也是起到了这一秒钟的作用。
聊胜于无吧。
杨启明再次答应了。
两人又就具体的时间，计划商量了片刻，虽然心思各异，但也算是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莫点了点头：“行，暂时就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就跟我送过来的人说，他能直接联系我。”
杨启明其实意识到了，这场谈话，他几乎全程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心中自然是极为不满的，但他也隐约意识到了，对方似乎真的只是想要秦笙和傅景珩而已，跟他的目的没有丝毫的相冲。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计较了。
毕竟对方越强势越厉害，他们的胜率才会越大。
对于杨启明的识趣，莫还是极为满意的。
因此在注意到他身上已经干涸结块的血迹时，难得发了点善心，道：“就当时提前庆祝成功的贺礼了。”
他说着，抬起了右手。
在杨启明惊恐的目光下，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从莫掌心涌出，下一刻便照射在了杨启明的身上。
杨启明下意识的想躲，却顿在了对方警告的目光下。
然后杨启明就发现了，刚才折磨的他汗流浃背的痛苦突然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莫幽深诡谲的目光。
莫捂着脑袋用力的晃动了几下，等再抬起眼帘的时候，便恢复了杨启明最熟悉的模样。
是方脸黑客。
那个人……已经走了。
杨启明莫名的松了口气。
方脸黑客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在脑海中的疼痛渐渐消退之后，他便冲杨启明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只留下杨启明一人立在原地，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历，但……
与他何干？
杨启明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猛的收紧了已经痊愈的双拳！
*
秦笙并没有离开一号大院。
明天就是轩辕家宴会当天了，身为宴会的主角，她自然不能像以往参加宴会一样踩着点入场。
因此在离开杨宅的范围后她便和傅景珩回了轩辕老爷子的住处。
轩辕振华已经搬回了以前轩辕家的院子，以往无处不在的守卫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笙目光扫过，紧绷着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些。
虽然准备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明天就要举行认亲宴了，只剩一天多的时间，这会儿轩辕家忙的不行。
到处都能看到跑动的身影，以及张叔指挥下人们布置的声音。
“小心些小心些，那是老爷当初从战场上得来的转心瓶，是乾隆爷用过的珍品，可别打破了！”
“放那，对，就那，到时候这位置站一个人，多看着点，尽量别让宾客靠近！”
“我让你拿个颜色喜庆点的地毯，怎么拿了这么灰不溜秋的一个，我们是认亲宴，喜宴知道吗喜宴！去，要鲜艳点的！”
“这花怎么放这了，这里是来宾通道，放着位置一不小心就磕到人了，人磕坏了或者花磕坏就算了，要是出了意外，搞糟了宴会怎么办，快挪边上去！”
“……”
张叔扯着嗓子喊了一上午了，也就先前天突然黑下来的时候休息了半个小时，这会儿是嗓子也哑了，火气也上来了。
眼看着一个下人一个趔趄将迎宾的绢丝海报甩了出去后，他眼睛一瞪，一边去追一边忍不住就想开骂。
但还不等骂人的话出口，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一跃而起，翻身间便将飞出去的海报抓在了手里。
又在手腕轻轻一抖间就将展开的海报重新卷了起来，握着往地面落去。
是秦笙。
张叔一怔，随即目光一亮。
当即加快了脚步朝着秦笙迎了上去：“大小姐！”
秦笙应了一声，随手就将手中的海报还给了跟着过来的下人，眉心微微拧着，道：“怎么还要您亲自操持？”
张叔脸上露出了点囧色，尴尬道：“您知道的，老爷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在外界走动了，大少爷又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因此轩辕家已经有七年多没办过宴会了。”
再加上老爷子之前是真的断了那些念头，便将轩辕家以往的下人都遣散了去，只留下了他和几个复杂打扫的门房。
现在的这些，都是大少爷临时调过来的。
一大半都是部队里的人，剩下的一小半也是部队里的人的家属。
忠心是有的，但对于举办宴会的经验几乎是零。
没办法，他就只能亲自上了。
后面的张叔就没说了，只快速道：“大部分都已经布置好了，就还有些小细节需要调整一下，大小姐既然回来了就进屋吧，老爷他都念叨您一天了。”
刚刚得到消息从门口出来的轩辕振华：“……”
默默的收回了脚步，给屋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后就飞快的跑回沙发边坐了下来。
一边在心里吐槽这老张真是年纪越大话越多，还喜欢胡说八道。
他什么时候念叨着臭丫头了！
秦笙是什么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屋里的动静。
眼中不由划过了浅浅的笑意。
便也没再多问，跟张叔打了个招呼后便和傅景珩并肩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