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蘅白了他一眼,赶忙说道:“我是蘅儿!”
但没想到李阙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骤变,身形立马闪现到她身侧,持刀架到她的脖子上,狠戾决绝低声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裴月蘅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她已经感觉刀锋刺到了她的肌肤,求饶道:“阙哥哥,我真的是蘅儿,戴了面具,这人多,不方便示真容,但我真的是蘅儿!”
李阙眸中的警惕不减,手指用力捏了裴月蘅的脸皮,的确是假皮没错,但就凭这个,他还不能相信眼前的女子,“这个不能证明什么。”
“我腰间有块同心圆,是阙哥哥送的。”
李阙将刀放下,粗暴的将她腰间的玉佩拿下,细细端详,那同心圆内的蔷薇花在阳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这的确是他送给蘅儿的礼物,按照蘅儿的身手,此人不可能能在蘅儿的身上取下这块玉佩。
看来,她真的是蘅儿了。
“蘅儿,你怎么回来了?”李阙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没有了刚刚的狠戾,语气中带着愧疚说道:“伤到没有,都是我不好?”
裴月蘅摇头,摸了摸渗血的脖子,低声说道:“阙哥哥,我没事,我是偷偷瞒着家里进宫的,现在顶冒秋兰的身份,为了以防身份被识破,你也不要把我当做蘅儿。”
李阙点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现在的他真的没有能力护住任何一个人,他以为他回到宫中,当上了太子之位,他便可以救下宇文成,然而,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别人尊敬他,不过是因为文帝,若是没有他的庇护,他除了一身武艺,他还能做什么呢?
裴月蘅见李阙一直闷头往前走,眉眼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她忍不住问道:“阙哥哥,你现在要去哪里?”
李阙回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沉声说道:“蘅儿,你回宫吧,不要跟着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你在宫里等我回来。”
裴月蘅摇头,她已经听话太久了,按照所有人的话去行事,然而她得到了什么?是无尽的离别跟痛苦,她失去了快乐,如果非要走向深渊,她希望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走。
“阙哥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把我推开,我当初离开家,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李阙见她态度决绝,也就不再说什么,这条路走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若是有意外,身边有蘅儿相伴,他今生也没有遗憾了。
“好,那你要做好准备了,接下来可没有太平日子了。”
若是裴月蘅现在能抱着李阙,她定然会奋不顾身上前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他,别怕,前路不论有什么,她一直都在。
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行。
李阙带着裴月蘅穿过热闹的街道,走到一处寂静的农房内,房子破旧,应该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屋里人听到外边有声响,警惕地看着屋外,一看到李阙,方安心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李阙,怎么样,陛下同意放了我爹了?”宇文玉冉一见到李阙,眼神中有了光彩,身体几近靠着李阙,满怀希望地问道。
李阙往后走了几步,眼神不自然地看了看裴月蘅,颓然说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抽掉了宇文玉冉的所有精神,瘫坐在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双目无神,眼泪已经开始不争气在眼眶打转。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宇文玉冉沉默了许久,方不甘的再次问道,她的声音及其的干涩。
封俊赶忙走到她身侧,将她搀扶坐到凳子上,安慰道:“总还有办法的,总还是有办法的。”他望向李阙,眼中满是恳求,“李阙,你现在是太子,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阙沉默,他原来也以为以他太子的身份,他会有办法救宇文成,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寻找证据,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宇文成有谋反之心,按照常规的方法,他根本就无法救出宇文成。
“先进入密室。”李阙低沉的说道,径直进入了密室。
他们在密道中走了很久,感觉已经离开了城中心,密道渐渐地由窄便宽,最后通到了一处地下室。
裴月蘅想不到京城中居然还由此密道,看着已经有年代感,这不可能是阙哥哥他们挖的。
李阙知道蘅儿在想什么,温柔地将她脸上的面具拿下,语气中的霸道不加以掩饰,“这里安全,把面具卸了,我不喜欢你顶着这张脸。”
宇文玉冉现在才开始注意到李阙身后跟着的女子,撕开面具后,那张脸倾城绝代,任她是女子,她也被裴月蘅这张脸所吸引,心中感慨,能让君王误朝的女子大概也是长成这般吧。
难道此女子正是李阙口中心心想念的女子?她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此女子是谁?”
封俊的眉头微沉,他亲眼见识李阙为了圣女单骑奔赴突厥,怎么如今到了京城,又有了红颜知己,李阙真的是如此花心之人?
李阙牵起裴月蘅的手,眼中的温柔四溢,语气更是柔到极致,“这是我的未婚妻,裴月蘅,封俊,你是见过的。”
封俊眼眸放大,这个女子看着如此柔弱,让他很难想象此女子居然是那个武艺高强的圣女。
宇文玉冉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此女子,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蘅儿,一比之下,她已经觉得她败了。
裴月蘅一看宇文玉冉的神情,便知道此人定然跟阙哥哥定然有关系,她仰头,像是宣誓主权般对着李阙说道:“阙哥哥,这些人是谁?”
李阙轻笑,知道裴月蘅的心思,宠溺对她一笑,介绍道:“这女子,是宇文成奖将军的女儿,宇文玉冉,那男的,是封俊,彭城的少城主,他们都是我在军营的时候认识的。”
裴月蘅点头,不再纠结,李阙受过宇文成恩惠,如今宇文成落狱,他自然想还了恩情,这也不能说他跟宇文玉冉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