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蘅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沈璧君一看到宝贝女儿回来了,赶紧谢天谢地,平安就好啊。
不过看女儿的神情不对,心中一纠,担忧问道:“蘅儿,这是怎么了?”
“娘……”
裴月蘅扑到母亲身上,放声大哭,阙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怎么了乖女儿,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娘,娘给你报仇去。”
裴月蘅听了这话,心中的委屈更甚,哭得更伤心了。
沈璧君只好抱住她,心疼地抚摸她的头,这一趟出门,定是去寻李阙了,如今这般伤心,也多半是因为他吧。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帝王,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沈璧君如此说,裴月蘅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问道:“那为什么爹爹就只有娘亲一个?”
这句话把沈璧君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这男人专一本来就很难,更何况在她们这个时代。
“娘,我今生只想要一心人。”
沈璧君心疼地将她揽在怀中,连声答应,“好,咱们蘅儿以后要找个一心一意的郎君,若是找不到,那便留在娘亲身边,反正咱们家也不缺蘅儿的这一份口粮。”
可是,裴月蘅的心依旧很痛,像被刀割一样疼,感觉她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碎掉。
沈璧君哄了许久,才将裴月蘅的情绪稳定下来,看着女儿沉睡的脸庞,她细心地替女儿擦拭眼角的泪水,都说母女连心,如今看见女儿这般模样,她也有说不出的难受。
“夫人,宫中传圣旨了。”
沈碧君沉眉,那丧钟她已经听到了,如今这道圣旨来得突然,这又发生何事了?
她看了看沉睡的女儿,没有惊醒她,就算天大的事发生,还有他们做父母的顶着呢。
“王公公,难得上门,这发生了何事呢?”沈璧君套近乎道。
王松回以微笑,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沈璧君见他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帛纸,赶紧跪下接旨
王松读完圣旨,对着沈璧君说道:“恭喜夫人啊,陛下遗旨,要撮合你们家同平阳王联亲呢。”
沈璧君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接,如今丈夫人也不在家,女儿又伤心睡着了,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她正犹豫,背后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公公,这道圣旨,我接下了。”
王公公点头,内心可算是放下了,他来的时候还在担心这位主又像殿下一样闹脾气,那他可是不好收场了。
王松不动声色的点头,将圣旨放在沈璧君的手中,再客套几句便回去复命去了。
沈璧君看着女儿,无奈道:“你可想清楚了?”
裴月蘅点了点头,拿过圣旨,径直回房,淡淡说道:“至少李郢比他用情专一多了。”
沈璧君看着倔强的女儿,无奈地摇头,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知道值不值得,不管女儿怎么选择,她都支持她。
皇宫中,李阙找遍了整个东宫,依旧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更加烦躁了,若不是碰上国丧,他如今定然出去寻她去了。
“严忌。”
“臣在。”
严忌是虎榷的首领,自从那日虎榷兄弟身死,殿下为保护他们深受重伤的事情在虎榷中传开,他们如今是真正的对李阙惟命是从。
“我要找一个人了。”李阙在宣纸上画出裴月蘅跟秋兰两张画像,他指了指裴月蘅的画像,说道:“我要找这个人,不过她有时候不是以她真面目示人,你也要留意另外一张画像上的人,若是找到她,请她回来。”
他担心虎榷下手没轻没重,又强调道:“千万别伤她,若是她请不回,回来告诉我地址就好,我亲自找她。”
严忌也知道此人对殿下的重要性了,他哪里敢怠慢,“属下都记心里了,定不会伤了姑娘半分毫毛。”
李阙点头,继续查看各种大臣上奏的奏折,眉头越加紧锁,这些奏折无不是在说同一件事,就是说他抄了陈家一事乃是因公谋私,伺机报复。
他生气地将奏折扔在地上,这朝臣可真是敢说,当他是那个被他们拿捏的帝王?如今如铁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居然敢颠倒黑白的说他因公谋私,真是可笑至极,更过分的是,不是一个人如此说,而是朝中除了裴世霖,其他大臣都是如此看待他的!
王松捡起奏折,大略看了几眼,将折子放在案上,宽慰道:“殿下也不要想太多,这些人全部都是陈启提拔的,自然都是向着他的。”
“以前那个人为什么会放任这个情况恶化下去?”李阙不习惯唤李曷为父皇,他别扭地叫他那个人。
“先帝自然是想改变朝中局势的,可是他在位不长,陈启已经是两朝原老了,他想动,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殿下出现了,他便想着把他留给您,给您上位立威。”
李阙倒没有想到李曷居然还为他留了一手,可是,他从来就不想要他手里的东西,而李曷,总是设计各种局让他陷入两难,迫使他不得不接受,李曷这也算是为他着想?
王松将他不说话,继续说道:“裴家的圣旨已经收了,宇文小姐的圣旨我也已经送了,不过宇文小姐说想要见你。”
李阙心头一沉,不悦道:“谁让你送的?!”
王松倒不惧怕他,不卑不亢道:“若是您的圣旨,老奴自然不敢妄动,但先帝的遗旨,老奴就算拼掉性命也定然会送到。”
“你!”李阙气滞,又拿王松无可奈何。
“殿下,再容老奴多言一句,既然裴小姐已经收了圣旨,您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你说什么?蘅儿接了圣旨?”
王松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不过既然裴小姐属意平阳王,殿下又何必再纠缠呢?
李阙看到王松点头,拔腿就往外跑,王松见他如此焦急,在他身后喊道:“殿下,国丧期间不得乱跑,你这是要去哪?”
然而他还没说完,李阙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松对着李阙的背影无奈摇头,心想,他真的愿意支撑起大晋的未来吗?